“我无法接受残次品这个评价，犹如人生污点，我紧追那个男人不放，我太想知道答案了，我提出要请他喝一杯。”白芷说。

　　“不用猜，那人同意了。”李骇说。

　　“或许是他终于看清了我的长相，或许是他欣赏我大难不死还有心情喝酒的勇气，总之他答应了我。”白芷说，“那是一个小酒吧，我光着脚跟他坐在吧台，鬼知道丹尼尔把我的鞋子扔到哪去了，好吧，这不是重点。我问那个男人是谁，他说我可以叫他麦穗。一听就是外号，而且还是不怎么威风的那种。我问他是干什么的，怎么找到我的。他说，他是奇人猎手，而我是他的目标。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奇人这个词。同时，对我自己的身份更加感兴趣起来。”

　　“后来我继续问他，原定计划是要杀掉我吗。他说不是，他本是想抓一个奇人卖钱，没想找到的却是残次品，如果卖出去的话，会影响他的业内口碑。”白芷说，“我当时听完很生气，一方面是因为他并不是真心救我，而是商业止损，就像钓上来一条小鱼，如果拿到市场上去卖，赚到的钱还不够支付人工与路费，索性放生。另一方面是感到自己在对方眼里一文不值。但从结果来看，我的确是被他救了。尴尬的是，喝完酒要结账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身上并没有钱。说好的我请他，变成了他请我。他说，算我欠他一次。”

　　“你跟这个男人的故事应该还没有结束。”李骇说。

　　“嗯。”白芷说，“大概过了一个周，傍晚我下课回到公寓，一身是血的麦穗瘫我家沙发上。他说借我家躲一躲，我问他怎么找到这里的，他说奇人猎手总能找到奇人。麦穗受的伤很重，但不需要医生就能自愈，他是被奇人打伤的，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我说他最近运气不是很好，不是遇到太弱的目标，就是遇到太强的。他笑了笑，说是啊。他养了个半个月的伤，之后我们开始了半同居的生活。但我还是不知道残次品是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不告诉你？”李骇问。

　　“麦穗认为我越少知道奇人的事情越好，这是一种保护。也正是这个原因，他给我讲了不少奇人猎手的事情，比方说他们的主要业务是抓捕，将奇人卖给军火商、实验室、收藏家。很少会接到铲除奇人的委托。他们有特殊的手段能定位到奇人的气息，但只有见到奇人那一刻，才能知道真正面对的哪种奇人。麦穗教了我不少躲开奇人猎手追踪的技巧，我一直受益到今天。说起来，你这么强，应该被不少奇人猎手追猎吧。”白芷说。

　　“目前只遇到过一个奇人猎手，曾经业内排名世界前十的郁山卿老爷子。他并非追猎，单纯地就是想干掉我们。”李骇说。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厉害。”白芷惊讶。

　　“这句话我听到过太多次了。”李骇笑了笑，“我跟那老爷子单挑，我马上就要赢了，但最后时刻，我把取胜的机会拱手让人了。”

　　“为什么？好想听，讲一讲。”白芷兴奋。

　　“你先说完你的吧，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是残次品。”李骇说。

　　“半年后，麦穗要回法国，问我去不去，我拒绝，于是我们两个分开了。但这半年我拿麦穗做了实验，验证了丹尼尔说没错，让人做噩梦的源头的确是我。我睡眠时，会影响周围一定范围内的人的梦境，梦到的全都是让他们心底愧疚的事。麦穗走后，我已经读到了硕士，主攻人类记忆课题。同时自己寻找奇人的蛛丝马迹，不得不说，读名校的好处之一就是信息渠道非常丰富强大，我查到了一小部分奇人的研究资料，犹如打开了一个新世界。互联网是没有秘密的，我过量的搜索，很快引起一家位于洛杉矶的实验室对我的兴趣，他们联系我是否愿意参与他们的工作，一起研究奇人。我欣然答应，然后在那里我找到了答案。原来残次品，真的是残次品。”

　　“怎么说？”李骇问。

　　“你对普通人觉醒为奇人是怎么看的？”白芷反问。

　　“觉醒后失去人性和神智的奇人，会变成疯狼。保留神智的就是正常奇人。”李骇说。

　　“虽然方向有异，但两者都属于觉醒成功。”白芷说。

　　“你的意思是残次品是未觉醒成功的人？”李骇问。

　　“不。未觉醒成功的就还是普通人。所谓的残次品的确也觉醒成功了，但能力却不完整。觉醒就像是生孩子，有人是健康的宝宝，而残次品就是残疾宝宝。我们这类奇人，不仅能力不完整，就连奇人引以为豪的身体素质也低于普通奇人的平均值。”白芷说。

　　“那能力方面的不完整可以补全吗？”李骇问。

　　“不能。”白芷说，“起码目前不能。如果我能力完整，就能做到收放自如，不会无意识地影响到别人的梦境。”

　　“那你这个能力的完整体叫什么？”李骇问。

　　“A序149号位的‘梦境之门’。”白芷说。

　　“第一次听到这种分类，意思是A能力？”李骇说。

　　“对。奇人能力的汇总表是类似元素周期表一样的东西。DCBAS五个序列，代表着能力从弱到高的排列。而数字位代表着该序列下第几种能力，只和添加入表的时间有关，与强弱无关。简单来说，分辨一个奇人能力的强弱，最主要的依据还是序列，也就是分级。”白芷说。

　　“阿修罗王是多少号能力？”李骇问。

　　“你的能力居然是阿修罗王？！！！”白芷十分惊讶。

　　“没错。”李骇点头。

　　“一个活着的阿修罗王的载体，天呐！”白芷说。

　　“你难道是第一次知道？”李骇说，“就没人告诉过你？”

　　“真没有！”白芷说，“真是重大发现。”

　　“所以你要把我拉去你的实验室解剖一下？”李骇问。

　　“解剖就算了，但你肯定逃不过被我研究一下的。”白芷说。

　　“那阿修罗王排位是多少？”李骇说。

　　“S序151，还是155，回头我查一下，肯定是在一百五十名之后了。”白芷说。

　　“排名居然这么靠后。”李骇说。

　　“这个数字不代表强弱，但是越靠后的数字，说明被收录的时间越晚，说明越稀有。”白芷说，“你，算得上是国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