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婵死了。
这种感觉糟糕地就像是排了一下午队买到传说中的大肉包，一口下去，没咬到馅，又一口，还是没有馅，第三口下去，吃完了。
又像是在电影院看电影，所有的观众都知道男女主角会啪啪啪，男女主角也知道彼此会啪啪啪，两小时的电影，终于在一小时五十五分的时候，男主角把女主角推倒在床上。男主角光着上身，女主角穿着内衣，观众随着男主角伸手去接女主角内衣带子而心跳加快，就在手指接触到内衣布料纤维的那一瞬间。女主角口吐白沫，心脏麻痹而死……
眼前的事情如此蹊跷，如此虎头蛇尾。
让两人想到另一个人，小蝶。
孟浮生转身出门，李骇进去检查苏小婵的尸体。
从表面症状来看，苏小婵的死亡时间没有超过二十分钟，死因是氰化物中毒。
堂堂S级奇人苏小婵，拥有百毒无疆能力的毒娘，居然死于毒杀，真是够讽刺的。
但苏小婵死得并不轻松。她后颈，肩膀，胳膊，肋骨都被人下重手断成一截一截，肌肉已经发肿。
她双眼保持着恐惧，嘴角却挂着一抹微笑，这是凶手对死者的恶搞与嘲弄。
可见杀掉苏小婵的人，不仅手段高强，心理也是极为毒辣变态的。
苏小婵的尸体除了让李骇感到意外，还有挥之不去的违和感。
整件事具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为什么只有苏小婵一人死掉，叶帝以及两个奇人帮手去哪了？
是烛九阴的内斗吗？
还是说，是小蝶说了谎，这里本来就只有苏小婵一人。
李骇想到了那个放火的奇人，又想到了那个袭击孟浮生的奇人……
苏小婵死了，这是一个结果。但这个结果背后存在的可能性实在太多，现在不是深入分析的好时候。
李骇绕着苏小婵的身边转了两圈，检查地面与桌脚等细微之处，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孟浮生回来了。
“人跑了。”
“小蝶果然有问题。”李骇说。
“有什么发现？”孟浮生说。
“这里应该不是第一现场。”李骇说，“苏小婵是死后被人拖到这里来的。”
“你干过警察？”孟浮生说。
“我该怎么理解你这个问题？”李骇说。
“不管哪种答案，我都有兴趣听。”孟浮生说。
“说起来。”李骇说，“我们上楼梯的时候，你有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味道。”
“没有。”孟浮生说，“楼梯里哪有什么味道。”
李骇想到了一处刚才忽略的地方。
“楼梯间通常带着一股没有人气的水泥味，通往地下停车场的楼梯还会带着微凉的潮味。这栋楼也不例外，但从二十四楼开始，楼梯间就似乎失去了味道。现在想来，他们不仅迷惑了我们的眼睛，还迷惑了我们的鼻子，他们在掩盖什么？”李骇说。
“听起来，狗都没有你鼻子灵。我们回头去看看就知道了。”孟浮生说着就朝外走。
“老孟。”李骇叫住孟浮生。
“怎么了？”孟浮生问。
“你现在有女朋友吗？还是结过婚？”李骇说。
孟浮生看向李骇。
“别告诉我，你对我有什么企图。”
“不是，我只是想咨询一点感情方面的事情。”李骇说。
“你说吧。”孟浮生说。
“你觉得陆无北那个女人怎么样？”李骇问。
“挺好的。”孟浮生说。
“我想追她，你能帮我吗？”李骇问。
“当然可以。”孟浮生说。
“但我听说她似乎和赵铁走得很近，他们俩是不是在私下交往？”李骇问。
“就算是真的也无所谓，爱情不分先来后到，只讲究能者居之。”孟浮生说。
“你说错了。”李骇叹气。
“哪里错了，爱情就是这个道理。”孟浮生说。
“道理没错，是你回答我的话出错了。”李骇说。
“哦，怎么说？”孟浮生说。
“如果是真的老孟，在我问他有没有结婚的时候，他就会让我闭嘴，如果我让他帮忙追陆无北，他只会让我滚。”李骇上下打量着孟浮生，“所以，你到底是谁？”
孟浮生眼睛一眯。
“我有信心，连他亲妈都分不出我们俩。”
“可爸爸能分得清。”李骇一句话把真货假货两个人的便宜都给占了。
“你嘴巴倒是挺毒。”冒牌孟浮生说。
“老孟栽你们手里了？”李骇套问孟浮生的安全，但应该问题不大，毕竟李骇没有听到战斗声响，孟浮生可不是能被人无声无息随随便便就带走的家伙。
“我只能说，他还活着。”冒牌孟浮生说。
“那你打算做什么？”李骇说。
“本来打算陪你继续玩侦探游戏，但现在不行了。”冒牌孟浮生一笑，身影一晃。
！
缩地成寸！
极快的身体本能反应，让李骇侧向躲去。
但他旁边的苏小婵的尸体就没有那么好运，冒牌孟浮生一拳扫中她的左脸，立刻凹陷下去。
“你居然躲过去了。”冒牌孟浮生说。
“你这家伙该不是老孟的孪生兄弟吧。”李骇说。
有不少奇人能力可以改变自身外貌，从而变脸成另一个人。但没有奇人能力可以凭空变出衣服。
此人身穿特事队的黑西服本就蹊跷，他拥有和孟浮生相同能力则更加奇怪。
“此时此刻，我就是他。”冒牌孟浮生说。
虽然假货比真货健谈，但仍不想跟李骇多说废话。
冒牌孟浮生继续朝李骇发起进攻。
“其实我该谢谢你。”李骇躲过一拳。
“谢什么？”冒牌孟浮生追击。
“我一直想跟老孟正式打一场，又怕赢了他伤他自尊心。”李骇后撤，摆出攻击的架势，“你的存在，可以让我不必束手束脚。”
“不用谢。”冒牌孟浮生脚步停下，颇有兴趣地看着李骇，“但有件事，你似乎搞错了。”
李骇冲刺，身形朝左边一晃，然后又闪到右边，快如一串残影。
他瞄准冒牌孟浮生的面门，挥出左拳。
但这只是虚招，真正的杀招是后手拳……
砰。
李骇视线发生巨大的转移，从冒牌孟浮生的脸切换到天花板，接着是地板。
“我比真货更强。”
冒牌孟浮生收回右拳，擦掉拳锋上沾着的李骇的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