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飕飕的。
易燃觉得有什么东西冷飕飕的。
没错，那是沈依瞳鄙视自己的眼神。
“我错了。”易燃说。
沈依瞳没说话。
“错哪了？”顾芝问。
“我不该得意忘形。”易燃说。
“教你两个道理，第一，不要撒圆不好的谎。第二，不要开哄不好的玩笑。”李骇说。
“师父你倒是早点教我啊。”易燃说。
顾芝笑了。
“师娘笑什么？”易燃问。
“你师父在逗你玩呢，别信他的。”顾芝说，“这世上哪有能圆的完的谎话，只有一个谎话接着一个谎话，就像一条贪吃蛇，积累到最后只会害死自己。至于第二条，玩笑根本不用哄，你开完玩笑，需要哄人，说明你从一开始就不是开玩笑，而是捉弄人。”
除了易燃以外，沈依瞳和古小玉也把顾芝的话记在了心里。
众人聊天，柳生鬼栀子在一旁安静地站着，丝毫没有觉得被冷落，眼神温柔地落在李骇身上。
李骇看向跟着易燃逃出来的人群。
“就带出这么几个人？”
“我也没有办法。”易燃说。
“我不是怪你，是觉得又一次证明了有眼光的总是少数人。”李骇说。
孟浮生那边挂了电话。
“怎么样？”李骇问。
“东城特事队抓住了两个‘舌头’。”孟浮生说。
“看来他们招供不少。”李骇说。
“这件事背后主谋的确是烛九阴。”孟浮生说，“对他们来说，这场MSS巨型病变，一是对人类社会的报复，二是狩猎。凡是与他们对抗的奇人都是狩猎目标，尤其是鬼门和特事队的人。这场狩猎中的战果，直接影响他们在烛九阴内部的地位。”
“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有这种比赛制度？你看看地上的尸体，咱们算是赚了多少分？”李骇说。
孟浮生不想跟李骇发散思维，“现在我们兵分两路，一部人将市民护送到闸口，另一部分人继续深入。东城那边也抓住两个病源，但疯狼转化速度丝毫没有减退，反而还在加快。说明有更多的病源等着我们去切断。”
“烛九阴花费这么大的手笔，不应该只是给内部成员提供一次晋升的机会吧。”李骇顿了一下，“这背后，有没有异端裁决会的事？”
“被抓住的活口只是小喽啰，能分拣出的有效情报有限。”孟浮生说。
时间宝贵，工作计划稍作分配之后，就立马执行起来。
孟浮生的几名手下开路，负责把市民护送出去，包括易燃、沈依瞳、古小玉三个年轻的奇人。离这里最近的是陆无北把守的闸口，只有不到两公里的距离。
至于孟浮生、李骇、顾芝继续深入。
本来是安排柳生鬼栀子跟着市民一起出去的，但她本人坚决不同意。况且，目前仍无法确认她的真实目的与立场，等她到了闸口，一旦失控的话，会造成巨大的麻烦。
所以，李骇同意继续让她跟着小部队行动。
除此之外，李骇还要求把易燃留下。
“他还是个孩子。”孟浮生说。
他清楚地知道易燃是廖炎明的侄子，他当然要安排易燃安全脱身。
“他在我身边更安全。”李骇说。
“闸口外面的特事队足以保护他。”孟浮生说。
“你误会了，我说的更安全，受益的是无辜群众。”李骇说，“你应该知道我这个徒弟的能力。我有一种预感，这件事跟我徒弟有关系。”
“我？”易燃意外。
“嗯，谁让你的能力特殊。”李骇说，“如果我预测地没错的话，你要是落入烛九阴手中，九成会被制造成一个活体炸弹。到时候，轰的一声，半个城区的人就没了。”
“既然你这么不放心，那你亲自送他出去再回来。”孟浮生说。
“我并不是担心易燃被烛九阴挟持，因为他的能力特性注定了，即便隔着距离也能对他进行改造。”李骇说，“现在局面如此混乱，谁也不能保证他的镜中妖什么时候醒来，但我们必须要保证，镜中妖醒来的瞬间，我就在他身边。”
“……”孟浮生犹豫了一下。
理论上来说，在这片被MSS巨型病变包围的区域里，易燃跟着自己、以及李骇和顾芝一起行动，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孟浮生妥协了，事情就按照李骇的要求办。
沈依瞳和古小玉，还有张淼与季潇潇暂时要与易燃分别。
他们都知道易燃要前往更危险的地方。
他们一边担心易燃的安危，一边又觉得易燃已经领先一步迈入了大人世界。
“你……”沈依瞳欲言又止。
“放心，我一定会回来。”易燃说。
“呸呸呸。”
古小玉、张淼异口同声，季潇潇则红着眼圈。
“别给自己插旗。”张淼说。
“不要迷信。”易燃说。
“你还说。”古小玉说。
“好，不说了。那我就先过去了。你们也是，路上小心。”易燃说。
易燃最后又看了一眼沈依瞳。
“我走了。”
“易燃。”沈依瞳叫他的名字，然后一下扑进他的怀里抱住了他。
“你一定要回来，一定，一定。”
“我师父在呢，不会有事。”易燃说。
古小玉也抱了上来。
“我和瞳瞳等你。”她说。
前方。
看着三人抱成一团的李骇打趣道。
“这就是青春啊，青春真好。”
“羡慕吗？”顾芝问。
“有什么好羡慕的。”李骇说。
“左拥右抱呗。”顾芝说，“我觉得我和这个日本姑娘乐意配合一次，满足你这个愿望。”
“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事？”李骇说。
“你确定？”顾芝说。
“我确定，先记账，等事情解决了再说。”李骇说。
易燃终于跟两个少女分开，与李骇他们汇合。
“师父，孟伯伯，让你们久等了。”易燃说。
“我怎么听你像是在炫耀呢。”李骇说。
“不敢不敢。”易燃说。
五个人一起上车。
孟浮生开车，易燃坐副驾驶。
李骇坐后排正中，左边鬼栀子，右边顾芝。
开车后，易燃问了一个问题。
“师父，你们刚才在聊什么，你说这位柳生小姐听得懂吗？”
“你问我干什么，直接问她啊。”李骇说。
“小女子听得懂。”柳生鬼栀子说。
“那您中文真不错。”易燃说。
“刚才，夫人正在跟李骇大人商量如何把他与小女子一起分享的事宜。这叫做纳妾对吗？小女子完全可以接受。”柳生鬼栀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