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要让你先了解一件事。”易平川说,“奇人虽然和普通人比起来数量稀少,但远比普通人想想的多一些。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奇人江湖被两大势力分割,一个叫鬼门,一个叫四大门。咱们易家属于鬼门,你母亲娘家廖家则是四大门里的望族。然而,鬼门和四大门之间向来面和心不和。”
“你和我妈听起来有点像罗密欧与朱丽叶。”易燃说。
“我和你母亲的结合的确遭遇了双方极大的反对与阻力,但过程我以后再跟你说,今天讲的重点是我们后来生下了你。”易平川说,“根据我前面说的,奇人是无法生育的,所以你的出生一下同时轰动了鬼门和四大门。”
“老爹,我打断一下。”易燃说,“但我看过一些视频,有些奇人有孩子啊。”
“那是因为他生孩子的时候还是普通人,而一旦觉醒成奇人将丧失生育能力。”
“这么说那些提前生孩子晚觉醒的人,还挺幸运的。”易燃说。
“的确幸运,但我指的是他们没有变成疯狼。往往年纪越大觉醒成为疯狼的几率就越大。”易平川说。
“啥是疯狼?”易燃问。
“觉醒后失去人性和神智的奇人,他们只靠原始的动物本能行动,有极强的攻击性。”易平川说。
“我不会也变成那样吧。”易燃担心。
“理论上你不会。你在很小的时候就觉醒了。”易平川说。
“几岁?”易燃问。
“具体年龄不知道,但我们发现你有能力是在你三岁的时候。奇人无法生育,其实这个说法并不严谨。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藏着许许多多的奇人,其中有很大部分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觉醒了,民间说不定也有一些奇人结合生下的孩子。但在鬼门和四大门,你是首例,是独一份。你可能无法体会到当时你的出现所带来的意义。”易平川娓娓道来,对自己的儿子微微解开了那个神秘江湖的一角。
不管是鬼门还是四大门,其中的望族自古至今皆遵守着同一条规矩。
“奇命顶天,凡血延脉。”
用现在的话解释就是,宗族中,变成奇人的负责光宗耀祖,没有变成奇人的则负责传宗接代。
每一代的族长都是由非奇人者担当,所以鬼门和四大门里的家族会生很多的孩子。
易燃的爷爷易云海,同辈中排行老三,上有两个兄长,下有四个兄弟姐妹。
除了他自己、五弟和七妹之外,其余兄弟皆是奇人。
易云海还有七位非奇人的堂兄弟,九个人成为族长的候选人。
易云海本是中庸之资,没想到后来被天命眷顾,得到飞一般地成长,在最后关头力挽狂澜夺下族长之位。
然而,犹如老天收债一般,易云海只有四个子嗣。
皆为男孩。
皆为奇人。
易云海同等绝户。他的五弟膝下五个非奇人的儿子。
老祖宗早就立下了奇命顶天,凡血延脉的规矩,易云海心中倒是豁达,他悉心培养五弟的二儿子,作为自己的接班人。但这个族长之位并非是继承而来,同宗其他的非奇人子弟都在虎视眈眈。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
易云海自己的儿子,易平川,竟然生下一子。
当年易平川誓娶四大门廖家的廖八娘为妻。易平川年纪轻轻已是鬼门三十六雷罡之一,排行末位。廖八娘不仅以美貌闻名,更是以游龙八卦掌打遍同族无敌手。两人十分般配,可偏偏正是太般配,遭到鬼门和四大门的一致反对。这是一个不合规矩的婚姻,易云海虽然心疼儿子却不能徇私,任何一个大家族的族长都被里里外外太多双眼睛盯着。
最后是鬼门长老会发下话来。
倘若,你易平川真要娶这女人,那就去鬼门关走一趟吧。
鬼门关,三关,九刀,刀刀致命。
三天后。
一身染血的易平川,站在了廖家大门外。
染红的血衣,就是他的新郎袍。
满是豁口的短剑,是他的彩礼。
易平川夫妇婚后虽然十分低调,却被很多人关注着。有人嫉妒易平川,有人嫉妒廖八娘,这些人都不希望这对夫妇有好日子过,但这对夫妇不仅感情越来越好,居然还生出了一个孩子!
鬼门和四大门中的奇人,大多数在少年时期就觉醒为奇人,生活在一个竞争激烈的环境里,力量就是一切,所以少年时期的奇人没有时间去想关于后代的事情。
等到中年之后,膝下无子的痛楚则会在漫漫长夜中放大,难免会怀疑自己这一身本事、自己这一生究竟图的是什么。
奇人们将自己对后代的关怀寄托于亲兄弟的子嗣身上,本来以为日子可以这样过下去,当他们得知易平川和廖八娘生下了孩子,怎么可能不眼红、不嫉妒!
鬼门和四大门同时做出的一个决定,就是验证这个孩子是否是易平川与廖八娘的亲生子,得到确切结果后,更是炸锅。
年轻奇人们纷纷效仿起来,一时间鬼门和四大门最热的话题就是造小人,连那些错过最佳生育时间的奇人们也在抓紧时间。但早就无望生子的奇人们则发生了严重的心理失衡,他们恨易平川夫妇,恨他们让众人看到希望,恨他们让自己变得更加绝望。
最关键的是奇人能生孩子,等同打破了老祖宗“奇命顶天,凡血延脉”的规矩,既能生孩子,又有奇人能力,必然会使那些非奇人的同宗在族内地位大副下降。他们是最不希望奇人生孩子的人。
对易家来说,陷入了内忧外患的境地,而内忧比外患更严重。
族内很多人都相信,易云海将会把族长的位置留给他的孙子,那毕竟是他的亲骨血。最坚信这一点的,竟然是易云海的五弟父子,亲兄弟就此反目。
易云海理解五弟,本来他的二儿子通过易云海悉心培养,是下任族长最有力的竞争者。
易云海郑重解释过,族长之位自古以来是有能力者居之,绝对不会指定人继承。但他的说辞没有办法服众。
五弟一家被外人挑唆,联合部分同宗发动了一场篡位之战。
结果必然是失败的,易云海获胜的代价是四儿子死于乱战之中。五弟死了三个儿子,活下的人被易云海驱出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