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名身穿黑色西服,受过专业训练的男女,自称是执行公务,说明他们是公职人员。
但又没有像警察那样说出“警察办案”这种自报家门的台词,说明这四个人隶属的是不能直接向民众公开的特殊部门。
既然他们的目标是袁田常,那么李骇就不该继续掺合下去,毕竟他致力于隐藏身份,而且他也没有向鬼官陈保证过这次任务必须完成。
但是。
这四名男女出现在这里,还传递出一个重要信息。他们与鬼官之间是有合作的。
否则不可能这么碰巧,偏偏和李骇选在同一天对袁田常下手。
更何况,袁田常跳窗户的时候,这四个黑衣男女早就守在楼下,紧接着李骇追了出来,踩着墙壁如履平地般跑下来,犹如电影中的特效,怎么可能没有被那四个人注意到?
如果袁田常被抓的理由是身体展现出异于常人的特征的话,那么理所当然的,那四个人应该把李骇视为袁田常的同类或者同伙。
但他们从始至终目标只有袁田常一个人,说明他们事先知道李骇的鬼差的身份、能力、以及这次任务。
既然有专业人士来对付袁田常,那么鬼官陈却要派李骇和费畅来,就说明鬼官那边出现了信息不对等的情况。
这四名男女隶属的特殊部门应该是和鬼官陈地位之上的人有所交涉。
换句话说,和这四名男女作对的话,他们的上级必然会迁怒鬼官。
这就是李骇的目的。
那个神秘老人让李骇吃瘪,李骇怎么可能会让他好过?
最精彩的是,就算事后明知道李骇是故意的,可鬼官这一行里谁都无法追究李骇的责任,他可是严格按照规矩办事的。
如此一想,李骇顿觉全身通畅,看着脚下袁田常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宝贝。
四个黑衣男女不再交涉,他们已经逼近李骇。
李骇原地未动。
因为对手还不够近。
“最后的机会。”黑衣壮汉说,“你闪开,我们就当你没有来过。”
“你多重?”李骇问。
没人跟李骇废话,黑衣壮汉直接伸手抓向李骇的衣领。
手指未触碰到布料之前。
他的手腕却先被李骇握住,接着一股难以抵抗的力量顺着他的胳膊压向他的膝盖。
黑衣壮汉没有反应清楚,像是陷入某种失重,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沉,单膝一弯。
“我问过你,多重?”
上方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和刚刚油嘴滑舌的腔调判若两人。
黑衣壮汉抬头,看到一双锋利如刀的眼睛。
能徒手拉动越野车的黑衣壮汉,向来对自己的力量充满自信,李骇让他站姿变形是用了某种巧劲,此刻,他虽然类似于半跪,但双脚已经稳定住了支撑点,他粗如树干的大腿发力,拧腰,左拳重重地轰向李骇的腹部。
然而,他身形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李骇扯住他的胳膊,把他拎了起来,就像拔起一个无比巨大的萝卜。
黑衣壮汉的力量走势完全偏离轨道,同时带歪了他本人的重心,李骇朝前垫步,肩膀顶在黑衣壮汉的腋下,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黑衣壮汉摔在地上。
体重越重的人,摔得就越重。结结实实的水泥地足以让黑衣壮汉躺上一会了。
“别客气,你们一起上就好。”李骇环视剩下三个人。
近身作战,黑衣壮汉应该是四人中最强的,但却被李骇两三招之内撂倒,这不得不让精干的短发女人重新评估眼前形势。由于身份的特殊,他们不能在普通市民视线中逗留太久,更何况她刚刚还亮了枪。看来今天后勤部又要收拾烂摊子了。
“我知道你是鬼差。”短发女人说。
“所以?”李骇问。
“我需要……”短发女人刚要继续说,却发现李骇突然贴面。
她没看清李骇的动作,全靠日常锻炼的反射神经朝后退了一步。
李骇是不能让她把下面的话说完整的,如果她挑明他们和鬼官的关系,那么李骇就必须退步,这和李骇的初衷不符。
“我不管你是谁,但这个人你们不能带走。”李骇施展擒拿的手法,去抓短发女人的肩膀。
短发女人缩肩,却没有躲开。
这让她暗中吃惊不已。
李骇对短发女人丝毫没有客气,用极快的手法将女人摔向地面。
但短发女人显然比黑衣壮汉要灵活,她曲肘落地,化解掉大部分的力量,她翻身躺在地上,双臂拽着李骇的右臂就地朝侧后方一滑,她竟然使出自由格斗中的地板技巧,试图将李骇拽倒,同时双腿锁住李骇的胳膊。
招式是好招,但在绝对力量之前,技巧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在女人双腿缠上李骇胳膊的同时,李骇不仅把身体站直了,更是把右臂也平抬了起来。此时的女人,就像一只抱住李骇胳膊的树懒。
她反应过来李骇要做什么,但已经晚了。
李骇单膝一跪,右臂朝地面重重一砸,女人虽然松了手,但她的背脊还是狠狠地撞在地面上。
趁着这个时机,短发女人剩下的两个同伴从左右两侧朝李骇发动了攻击,他们手里握着电击枪。
然而。
这四个黑衣男女搞错了。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不是四对一,而是四对二。
费畅已经从袁家来到了地面上。
电击枪刚刚触碰在李骇身上的时候,两个黑衣人惊奇地发现电击枪上的电火花居然熄灭了。
什么情况?!
这时候出故障?
而且同时坏两个?
“是不是很意外?”李骇一笑,站起身,双手掐住两个人的后颈,将两个人的脸用力地撞在一起,当鼻血流出来的时候,就像两个烂番茄。
“你们的身手还需要在加强练习一下啊。”李骇对前方不远处的短发女人说。
四个黑衣男女中,目前也就剩这个女人还保留着清醒的意识。
这还是李骇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手下留情。
那两个用电击枪的同伴给了女人逃脱的机会,但她没有逃得太远。她冷冷地看着李骇,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
“你会付出代价的。”
“举个例子?”李骇说。
女人没有说话。
李骇的电话响了。
是鬼官陈的。
他接了起来,然后看向短发女人。
“陆无北?”
他把手机递过去。
“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