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敏感了。”李骇说。
“是你变化太明显了。”费畅说,“从虎符事件之后,你就变得越来越强。”
“变强难道不好?”李骇反问。
“但太强了,强的让人害怕,而且没有人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地这么快。如果说两年来的风平浪静,让你身手变钝的 ,在泰国时只发挥了百分之六十的战斗力。在捷克的时候,你已经恢复到百分之八十。可你在幽谷上所展现出的却是百分之一百二的战斗力。在这场MSS巨型病变中就更夸张了。至少超过了百分之一百五。”费畅说。
“所以,你觉得我有变强的秘诀瞒着你?”李骇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费畅说,“我只是想说,这变化太不正常了。你就像换了一个人。还是说,这么多年来,我压根就没有见过真正的你。”
“你怎么看?”李骇问顾芝。
“你的确强得离谱,远远超出烙印者的平均水平。”顾芝说。
“那么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你来江州市的第一件事,为什么要杀掉那三个雇佣兵?”李骇问。
“……”顾芝。
“至于你,”李骇看向费畅,“特事队的人在我体内找到了一粒阿瑞斯埋下的追踪器。这两年来身为感应者的你,为什么没有发现?还是说,发现了却故意瞒着我。”
“我……”费畅想说什么,被李骇伸手示意打断。
“即便关系再亲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李骇说,“我不想追问到底,是因为信任你们。”
“我问你是担心你,担心你走上一条无法被自己控制的邪路。”费畅说。
“邪路,你都是跟谁学的词。难道逃亡是正路吗?”李骇笑了,“可你心里应该清楚,能保证我们逃亡顺利的,偏偏就是我们身为兵孩的这一身邪恶本事。”
费畅哑口无言。
“你呢?”李骇问顾芝。
“如果你想知道答案,我会告诉你。”顾芝说。
“我刚才说了,我不想知道。”李骇说。
“谢谢你的早餐。”顾芝说完离开李骇的家。
“唉。”费畅叹气。
“你叹什么气。”李骇说,“还不是你挑的话头。”
“就因为这个,所以我才叹气。”费畅说。
费畅刷完碗,和李骇两人又玩了一会游戏,之后他准备出门,他和周小唯约好了在学校食堂吃午饭。
李骇说好久没见小唯,要和费畅同去,但被费畅拒绝。
“你留家里想想怎么哄顾芝吧。”费畅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李骇和顾芝早上发生的并非吵架,而是某种意义上的“开诚布公”,但后果却比吵架严重得多。
有些事情,就像长在内脏上的良性肿瘤。
知道它的存在,容忍它的存在,心知肚明便相安无事。
可要切掉它、戳破它,必然会要承受开膛破肚的痛苦,伤口会慢慢愈合,伤疤却是要留下的。
他和顾芝之间刚刚建立起的暧昧关系,瞬间退回原点。
李骇有些后悔自己早上的不冷静。
他收起游戏手柄,离开家,站在顾芝家门口,手悬着, 迟迟没有敲下。
他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他更没有想好见到顾芝后该说些什么。
正如半夜时,他拒绝鬼栀子说的话,最近发生太多事情了。
可他的直觉知道,他应该站在这里,应该敲门,应该跟顾芝说些什么,哪怕只是一些废话。
正在犹豫间。
门自己开了。
柳生鬼栀子躲在门后看着李骇,微带羞赧。
“昨晚……给你添麻烦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外。”李骇说。
“我听到了强烈的心跳声,便过来开门看看。”鬼栀子让李骇进屋。
“顾芝呢?”李骇问。
“顾姐姐一个小时前出门了。”鬼栀子说。
“去哪了?”李骇问。
“她没跟我说,你可以给她电话。”鬼栀子说。
李骇发现,鬼栀子放下“大人”、“小女子”这套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正常很多了,看来昨晚的话产生了良效。
但现在不是夸赞鬼栀子的时候。
如果顾芝是负气出门,就不想被李骇找到,既然不想被找到,她八成不会带手机。
李骇试着给顾芝打去电话,果然,从顾芝的卧室里传来手机的震动声。
李骇关掉手机屏幕。
“你应该没吃午饭,我们下楼吃点东西。”
鬼栀子让李骇稍微等一下,换了一身衣服,然后两人一起下楼。
刚出单元门就看到一大群人围成一堆,还能听到哭声。
李骇的第一反应是有人跳楼了。
他和鬼栀子靠近一看,竟是特事队在抓人。
两个黑西服的男人架着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另外两个黑西服拦着一个情绪激动的妇女,让她配合工作。那估计是小男孩的母亲。
“被人举报了,真惨。”
“小小年纪就发生了变异,这家人算是完了。”
围观人群小声议论着。
小男孩已经被吓坏了,不停地喊着妈妈。但母亲的力量在这一刻没有任何作用。
围观者都被母子分别这一幕所触动,却没人出手相助,通螺区的大事情早已闹得全国沸腾,人心惶惶,这小男孩虽然看着可怜,可一旦救下,说不定就是整个小区的隐患。
然而,被这一幕触动的还有柳生鬼栀子,她要出手,肩膀被李骇按住。
“不要插手。”李骇说,“这是特事队的职责所在。”
“可……”
鬼栀子话还没有说完,轰的一声,事情突发异变。
本来架着小男孩的两个特事队成员被炸飞,火焰如藤蔓般缠绕着小男孩的双手。
围观群众大惊失色,赶忙躲开。
小男孩被自己吓到了,立在原地。
他的母亲也忘记了哭泣与哀嚎,母亲身边的那两个特事队成员并不慌乱,从怀中掏出银色手枪。
药效强劲的麻醉针并没有射中小男孩。
并非是小男孩躲过去了,而是麻醉针被人接住了。
“对小孩子来说,这药劲太猛了。”李骇挡在小男孩和特事队成员之间。
他手一挥,砍在小男孩后颈,他精准地控制着力道,让小男孩只是晕了过去,火焰在小男孩手上熄灭了。
那两名特事队成员没有放松警惕,用银色手枪瞄准李骇。
“你是谁?”
李骇没有直接回答他们问题。
“联系你们西城区特事队的廖副局长,不对,我忘了,应该叫他廖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