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奇人以闹出大动静的方式公开自己的身份,民间流传着各种流言。最广为人知的版本是“奇人”这种病是可以传染的,这让周小唯很担心费畅,毕竟他经常出差,这意味着他会接触到很多人。
可偏偏,周小唯越是担心,费畅的工作越是忙了起来,两个人一天当中联系不了几次。
寝室姐妹安慰周小唯说,凡是意外都无法靠担心阻止,想太多只会让两个人都累。周小唯觉得有道理,用期末考试的压力来缓解情绪。
但她发现说得容易,做得起来很难。她因为心生不宁,导致学习和打工中犯了不少错。
她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于是对费畅提了硬要求,每天都要视频十分钟,如果不方便视频,那也要拍一张自拍给她。
李骇和费畅作为搭档,一起被鬼门安排配合特事队的行动。李骇一个单身汉自然是要照顾拖家带口的好兄弟,特别危险的活儿就没让费畅跟着。
所以,孟浮生现在下落不明,让李骇有些愧疚感。
吃完火锅之后,他们三人回到西城特事队的治疗所。李骇提出要见廖炎明,却被人通知说副局长正在开会。
在等他的过程中,他见到了陆无北和上官沁以及其他几位队长。
陆无北主动走上前来,手拿三根棒棒糖分给三人。
“上午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谢你。”陆无北说。
“举手之劳。”李骇从三根棒棒糖中抽出荔枝味的。
“烛九阴的苏小婵真的是被你杀的?”陆无北问。
“不是,我只见到了她的尸体。”李骇说。
“所以,你根本就没有会用毒会驱虫的兄弟。”陆无北说。
“如果费畅不会的话,那就是没有了。”李骇说。
“你怎么就敢肯定那个瞎子一定会相信?”陆无北说。
“我没有肯定他会相信。就算他不信,反正死的又不是我。”李骇说。
“果然是这样!”陆无北气地炸毛,要不是在公共场合,她绝对扑上去打李骇一顿。
就算明知道打不过,也要打!
因为她真的很气。
她生气的理由有很多,李骇不重视的她小命只是其中一部分,自己堂堂特事队队长被敌人俘虏成为人质这是另一部分,自己被抓的窘态被顾芝看到也让她生气,然后李骇来了——是为顾芝来的,虽然她不愿承认,但这个行为让她气上加气。
“别激动,我开个玩笑。”李骇说,“我扔出去的耳环一半是为了诈他,一半是为了让他分神。如果他不信我的话,我会趁机直接取他性命。奇人的能力很可怕,但死人就没那么可怕了。”
“你怎么能确定自己一击必杀。”陆无北说。
“我一个人够呛,但顾芝也在,两个烙印者出手,万无一失。”李骇说。
顾芝朝陆无北笑了笑。
陆无北无话可说。
她觉得遭受了暴击,而且还是自找的。
“我手上还有任务没搞定。”上官沁说。
“我跟你去。”陆无北说。
两个女队长一起脱离李骇三人的视线。
“这不像你。”顾芝说。
“什么叫不像我。”李骇说。
“我还以为你会温柔一些。”顾芝说。
“温柔就像内裤一样,不是随便给人看的东西。”李骇说。
“超人你怎么解释?”顾芝说。
“所以他是一个拯救全世界的温柔的人啊。”李骇说,“你说对吧,费畅。”
费畅用手机跟周小唯发消息,根本就没听李骇和顾芝在说什么,反正就算仔细听了,往往也插不进他俩的对话,他听见李骇喊他,反射般地说了一句:“对,你说的都对。”
在特事队等了一会,在李骇感到无聊之前,廖炎明的会终于结束了。有人来通知李骇,可以去见他了。
三个人一起站起来,那人却说廖炎明只喊了李骇一人。
顾芝面露不悦。
“老廖有难言之隐,只能跟我讲讲,女的不方便听。”李骇说道。
来传消息的那人白了李骇一眼,但还去前面带路了。
为什么需要带路?
因为廖炎明与李骇见面的地方并非是他的办公室,而是一个类似密室的会议室。
带路者把李骇带到就走,屋子里只剩李骇和廖炎明两个人。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廖炎明说。
密室里残留着人的气息,李骇判断出五分钟前这个屋里包括廖炎明在内至少有五个人。
“老孟很安全对吗?”李骇问。
“他很安全。”廖炎明说。
“我暂时只想知道这个。”李骇说。
不管是侦探小说还是电影,读者与观众最想知道的是真相。获得真相就等于一段冒险结束,他们是局外人,可以轻松地回到现实生活。
对此刻的李骇来说,他在这场小规模的奇人战争中经历了一些事,见到了一些人,有了诸多猜测,但他不想得到真相。因为知道真相就是另一段新的开始。
李骇不想陷入其中。
然而,廖炎明可不是这么想。否则,仅仅是告诉李骇孟浮生很安全这件事,完全可以通过刚才那个带路者转达,甚至打一个电话即可。
“孟浮生很安全,似乎在你的意料之中。”廖炎明说。
“老孟是你们西城特事队的王牌之一,你身为副局长听我告诉你他失踪之后,表现出的那份冷静,足以说明整件事仍在你的控制之中。”李骇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确认一下。”廖炎明说。
“因为我赌不准人心。”李骇说。
“哦?”廖炎明说。
“你的那份冷静还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冷血。凡是都有代价与成本,牺牲,本就是战争的成本之一。你早就做好了接受噩耗的准备,包括老孟的。”李骇说。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廖炎明说。
“大概可以。”李骇说。
“那我们聊一聊别的。”廖炎明说。
“你把我喊到这么一个隐秘的地方,从一开始就不是聊老孟的。”李骇说。
“你就一点不好奇?”廖炎明说。
“好奇,但我不想问。”李骇说,“而你,明知道我不想问,却偏要说。”
“因为你杀了人。”廖炎明说。
“我杀过很多人。”李骇说。
“但你这次杀的不一样。”廖炎明说。
“他地位很高?”李骇问。
“与其说地位很高,不如说身份特殊,极为特殊。”廖炎明说,“他是异端裁决会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