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办法？”手铐问。

　　“很简单，直接闯进去。”李骇说。

　　“怎么闯？”手铐问。

　　“硬闯，扛着几支火箭筒轰掉大门，冲进去之后再用冲锋枪扫射，最后用小锤子敲碎玻璃罩子，拿东西走人。整个过程轻轻松松。”李骇说。

　　除了费畅，屋里其他人都是面色一沉。

　　“你是在拿我寻开心。”手铐眼睛一眯，冷冷地看着李骇。如果不是给鬼官陈面子，他现在已经把李骇的脑袋拧下来了。

　　李骇笑了，“我劝你最好打消你脑子里的那个念头，你做不到的。”

　　被人洞穿心思让手铐心中一愣，但表情上没有露出一丝痕迹。

　　面无表情的手铐，不是好兆头。扳手赶紧圆场，说道：“哥们，你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什么火箭筒、冲锋枪太不切实际了，这里又不是战场。再说，我们靠的是手艺活儿吃饭，不是打打杀杀。”

　　“是你们先拿我们开涮的不是吗？”李骇抓起桌上的三角尺，如刀尖般将图纸划开一道大口子。

　　“你干嘛？”小楼喊道。

　　“再演戏就过了，小妹妹。”李骇说，“这根本就不是真的卡尔什特城堡的图纸。”

　　小楼不说话了。

　　“是不是想知道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李骇看着手铐和扳手，继续说道，“你们太着急了。我说过了，我们是合作关系，然而你们却在成员还没介绍清楚的情况下，就开始研究计划。在我看来，这个行为真正要表达的意图是，你们必须把控整个讨论过程的方向。”

　　“这里有误会。”扳手说。

　　“你的打断说明你心虚，变相验证了我的说法。”李骇说，“我们刚进门不久，你就表示掌握了城堡监控系统，这未免也太巧了。之后，你给我们详细讲解了重力防盗系统的厉害，其目的是我们知难而退。综上所述，我可以得出结论，你们想把我们摘出去，单干。”

　　“我不知道是鬼官陈直接联系的你们，还是通过其他中间人，我也不知道鬼官鬼差与四大门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我再强调一次，这个任务需要我们协同完成。”

　　“那个重力防盗系统，真的难以攻克，我不是在夸大其词。”扳手说。

　　“这恰巧也是你们的漏洞之一。”李骇说。

　　看着扳手疑惑拧起的眉头，以及手铐阴沉的面孔，李骇决定把话说得再明白一些。

　　“这里大英博物馆的展品上一站是在江州市博物馆展出，期间我和我兄弟去过两次，第二次的目的是考量安保人员的配置。很显然，大英博物馆自身雇佣了安保公司，以及独立的防盗系统。换句话说，展品还在江州市博物馆的时候，你们就有机会研究并且进行破解，而不是来到捷克之后第一次才发现。”

　　“我们当时并不在江州市。”扳手说。

　　“鬼官陈办事谨慎严谨，连我们都被派去江州市博物馆两次，作为真正动手偷虎符的你们，绝不可能一次都没有去过。这代表你们的专业性，如果不够专业，鬼官陈不会找你们的。”李骇说。

　　“我算是服了。”扳手说，“好吧，关于重力防盗系统这方面，我的确撒了谎。更让我意外的是，你居然一眼就看穿了那张图纸是假的。你来之前，研究过卡尔什特因城堡的结构图？”

　　“没有。”李骇说，“我毁掉它，只是因为它出现的太直接，太让人可疑。”

　　“……可一旦是真的怎么办！”扳手说。

　　“如果是真的，我相信绝对不可能只有一张。”李骇说。

　　扳手看向手铐。

　　“好吧，你们通过考验了。”手铐男说。

　　“我说过了，既然你们考验了我们俩，作为礼尚往来，是不是也该让我们验一下你们的本事？”李骇说。

　　“没有这个必要。”手铐重新开始介绍，“小楼，盒子，这两个人是车手，负责接应我们并迅速转移。扳手，控制监控系统。我，负责把虎符换出来。”

　　“换？”李骇说，“你手上有一个赝品？”

　　“没错。”手铐打开另一个桌子上的密码手提箱，然后戴上手套，从中取出来一枚黑色虎符，从肉眼看去，与博物馆里的展品一模一样。

　　“这个体积更大。”费畅说。

　　手铐心中非常吃惊。

　　这枚赝品虎符与真品虎符的重量丝毫不差。然而，真品虎符并非纯铜，其中含有杂质。仿造者不知道比例，只能保持重量统一的前提下，尽量地复制外形，最终完成的赝品较真品体积略大，这是客观存在的，但除非用精密仪器测量，否则仅靠肉眼是无法辨别的。

　　这些信息是将赝品交个手铐的那人口述的，如果那人不说，真品赝品都见过的手铐，是无法看出其中区别的。

　　然而，这个鬼差从一进门就没有吭声，全程只有他的搭档在滔滔不绝。可没想到，此人竟深藏不露，仅一眼就看出了如此细微之处。

　　“是不是感觉很吃惊？”李骇问。

　　连着两次被看穿心思的手铐，表情有些松动。

　　“我重新说一遍流程，扳手控制摄像头以及红外线报警器，我从下水道走到卫生间下方，用切割机打开一个洞，然后进入展厅。再之后，我会切开虎符外面的玻璃罩子，狸猫换太子。只要在0.05秒之内完成交换，就不会触发物理重量检控装置。只要东西到手之后，怎么离开捷克境内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

　　传说，一个手速快到登峰造极的魔术师，连摄像机都无法捕捉到他的动作。

　　同样，手速也是一个神偷的看家本事，江湖盛传，厉害的小偷双指快到可以在开水中夹起肥皂，更厉害则能在滚油中夹出钢珠。

　　“但你准备了两个车手。”李骇说，“一个负责接你，一个负责接我们。你让我们在外场待命，就是说，你有可能会交换失败，触发警报。”

　　“我们手上可供练习的重力防盗系统与展厅的并非一致，出现误差，是被计算在风险之中的。”手铐说，“所以，这次行动才需要我们和鬼差一起配合。你们要做的是帮我殿后。”

　　“好，我们这边没有问题。”李骇说，“具体什么时候动手？”

　　“开展的第一天晚上。”手铐说，“雇主希望，越早到手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