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简笑了笑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房间不大,南北各放着两张床,中间有一个竹子做的屏风将两张床隔开,陆芷兰住的是靠墙的那张床。
“我来帮你收拾一下吧。”
陆芷兰冲着顾怀简笑了笑,伸手接过了顾怀简的包袱。
“多谢。”
两个人默默的收拾完包袱之后,陆芷兰重新坐回了桌前看书。
顾怀简忙了一天,现在一放松下来,便觉得饥肠辘辘,好在李天仙怕他吃不惯这里的东西,给他准备了不少吃的。
他打开包袱,随便拿出来了一包点心,刚将点心放在嘴里,就看见陆芷兰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
“芷兰兄,你要不要吃一些?”
面对着陆芷兰可怜巴巴的神情,顾怀简只觉得刚放进嘴里的点心顿时有种咽不下去的感觉。
他看得出陆芷兰的家境不怎么好,不但面黄肌瘦,且穿着十分简陋,马上就要入冬了,陆芷兰身上穿的还是夏天的衣服,而且上面打满了补丁。
“这,这使不得。”陆芷兰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失礼,赶紧低下头。
顾怀简从包袱中拿出一包新的点心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我夫人做的,味道尚可,你可以尝尝。”陆芷兰一愣,看着顾怀简说道:“你,你夫人?你已经娶妻了?”
顾怀简点头,“嗯,已经娶妻了。”
“真好。”陆芷兰看着眼前穿着干净整洁的顾怀简,心中顿时涌上来一种羡慕的情绪。
顾怀简坐在桌前,将点心推到了陆芷兰面前。
“我这次来,内子做了很多吃的,这些吃的怕是我自己一个人四天也吃不完,正好芷兰兄可以帮我分担一下。”顾怀简笑了笑,打开包裹着点心的牛皮纸。
一阵酥油的香气一下子冲了出来,陆芷兰本想拒绝的,奈何味道实在勾人,当下也就道了声谢,吃了起来。
两个人吃完之后,气氛也没那么尴尬了。
陆芷兰的话也多了起来,他看着顾怀简说道;“怀简兄,你选了那几位先生的课?”
“春见先生,远山先生,跟石院长的。”顾怀简轻声说道。
“石院长的课啊。”陆芷兰皱了皱眉,啧啧两声。
“可有什么不妥?”
顾怀简疑惑的看着陆芷兰问道。
陆芷兰摆摆手说道;“倒也不是,只是自从沧澜书院建立之初,从石院长的课上顺利毕业的只有一个人,而且这一个人离开沧澜书院之后,也过的没有多么好。”
“芷兰兄,此话怎讲?”
“你在选课的时候,没有听石院长说吗?选了他的课,如果顺利通过,那基本上跟仕途无缘了,当然,很大一部分是连第一个月的考校都通不过的,那句话这么说来着,石院长的课就是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陆芷兰摇头晃脑的解释道。
“你也不用担心,毕竟你很有可能第一个月的考校就被刷下来。”陆芷兰拍了拍顾怀简的肩膀安慰道:“这也不是一件坏事,第一个月校考不通过你就可以专心的学习春见先生跟远山先生的课了,对了,远山先生的课人数也很少,基本上熬到能在远山先生手下通过所有考校的,也不过二三十个人,当然了,跟石院长不一样的是,能通过远山先生的考校顺利走上仕途的,不说是平步青云,那也是一帆风顺,总之好好考,也是能过的。”
“至于春见先生的课,他跟惊鸿先生的课是全书院最好通过的,当然了这只是相对于石院长而言。”
陆芷兰滔滔不绝的跟顾怀简说着,顾怀简一边听一边点头。
“对了,我还得告诉你一件事,你看到院长夫人的时候千万记得要躲开,尤其是她手上拿着铁锹的时候!”陆芷兰看着顾怀简严肃的说道。
“为什么?”
“因为院长夫人拿铁锹的时候,就是要准备收拾院长的时候,院长肯定是又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情,所以夫人才会收拾他!那种时候记得躲远点,咱们院长什么都好,就是在夫人打他这件事上死要面子,哪怕被揍得鼻青脸肿半身不遂,也要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陆芷兰想了想接着说道:“对了,每个月的月末最后两天是考试的时候,考什么全看先生们的心情,说实在的,这个考试还是带着一定的运气成分,不过要是平日一节课不落,全都听进去的话,考试也没多难,当然我说的是春见先生跟惊鸿先生的课。”
顾怀简点点头,朝陆芷兰道了声谢。
“多谢。”
“不必客气,以后我们就是同窗了,这些事情就算是我不告诉你,你以后在这里也会慢慢知道的。”陆芷兰冲顾怀简摆了摆手。
顾怀简点点头,陆芷兰好奇的看着顾怀简说道;“你家是这附近的吗?”
顾怀简点点头,“是,是芦花村的,离这里要半天的路程。”
“奥,我是江陵人,来这里坐了一个多月的船,又坐了半个月的牛车。”
陆芷兰冲顾怀简笑了笑说道;“我比你早入学两个月,选的是惊鸿先生跟穆芊先生的课。”
“穆芊?”
“奥,你今天刚来还没见过穆芊先生,穆芊先生这些日子有事出去了,一直没回来,他教的是六艺杂文一类的,算得上是书院所有科目当中最轻松地。”
陆芷兰说完,看着桌子被自己吃干净的点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顾夫人真是心灵手巧,从我来这里开始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顾怀简笑了笑,低声说道;“芷兰兄过誉了,内子厨艺粗浅,你不嫌弃就好。”
“这还粗浅?我们江陵最。。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江陵那边的点心师傅根本做不出来。”
陆芷兰讪笑一声有些心虚的说道。
“芷兰兄为何千里迢迢从江陵来到沧澜书院呢?”顾怀简看着陆芷兰有些疑惑的问道。
“沧澜书院是天下所有读书人梦寐以求想要来的地方,再加上当时我也是走投无路就来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