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摇头道:“你拿着把镰刀,还想砍大树不成,没到山腰,别想着能砍到一根杂树棍,山下的木棍早被我家黑美人收拾得一根不剩。”
牡丹帮着解释道:“砍柴要只挑那种手臂粗的,太细的,烧不出炭,太粗的,砍不动,而且只能砍长得很直的杂树,方便捆起来运送。”
沈归在河边砍了十几根手指大小的苦竹,从中间剖开,分给她们作捆绑薪柴之用。
上山的小路是一条深不可测的树拱门,高度不到一米七,小路两边布满杂乱的荆棘。
沈归开玩笑道:“这才是真正的原生态之旅,这条路是我妈一点点砍出来的。”
蓝芬芬感叹道:“现在才知道卖炭翁有多不容易了,即使是白居易也只描述了卖碳的心酸,却不知伐薪的过程更艰辛。”
牡丹道:“我还没到这么恶劣的环境里砍过柴。”
六人弓背弯腰钻进杂树掩映的小路,即使是只拿把镰刀爬山,都气喘得不行。
陡峭的小路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小树桩,在落叶的覆盖下,就像是遍地的陷阱,一不小心能把脚崴了。
五位美女走路的姿势是名副其实的东躲西藏,不是这个被树枝挂住头发,就是那个被带刺的枝丫勾住衣服。
快到半山腰之时,连小路都没了。
抬头是荆棘编织的网,密密麻麻得让人压抑。
再好的发型,上山后都蓬乱得像个疯婆子。
但也是美丽的疯婆子。
牡丹突然尖叫道:“哎呀,我被扎到屁股了。”
跟在她后面的黄乔乔笑着道:“谁让你屁股长那么大,别动,我帮你把刺拔出来吧。”
其他美女本就喘不过气,只能捂着肚子轻轻地笑,若是开怀大笑,怕会背过气。
聂风铃气喘吁吁道:“蓝姐,你现在还敢说坏蛋的心不狠吗?”
蓝芬芬平复了好一会,笑答:“辣手摧花。”
游仙语一手撑着小蛮腰,一手扶着树,道:“一点力气也没了,比我回俏岭的家还累,他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沈归坐在山坡之上,也在她们之
上,道:“欲戴皇冠,必受其重。能吃多大苦,就能享多大福,你们自己品。”
聂风铃笑着道:“毕竟拿了沈少爷的工资,他说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游仙语附和道:“光领工资不干活,肯定是不对的。”
美女们开始就近找合适的树下手,身影转瞬消失不见,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树林里很快传来咔嚓的劈砍声,她们的胸,普遍比小树颤抖得厉害。
书到用时方恨少,力到用时只恨无。
如果黑美人知道,这宝贝儿子给每人一万块钱一月,就只砍半天的柴,估计会气得把镰刀都扔了,从此再不进山。
她每个月起早摸黑,最多能烧出两百块钱的炭。
何况她们砍出来的柴,还只属于半成品。
“像这种荷树、栎木、苦槠树、甜槠树都能烧出不错的炭。”
“你不能这样横着砍,这叫剁,不叫砍,镰刀举高些,围着切口转着砍会轻松很多。”
“砍得差不多了,可以用脚踢,一踢就断。”
“把树枝剃干净些,捆起来才扎实。”
……
沈少爷砍好两大捆木棍之后,满山上蹿下跳,把自己当成了行为艺术指导专家。
说起来容易,干起来真难。
众美女很快发现握镰刀的手,起了隆隆的水泡。
水泡破了变血泡,血泡破了抹眼泪。
这个元旦过得还真是终生难忘。
沈归看着她们砍得数量都差不多了,喊道:“自己砍的自己背下山,所以量力而行。”
他这么一说,谁还敢再砍,空着手下山都要哭,何况还要负重,她们皆毫不犹豫地表示可以收工。
沈归帮每个人把砍好的木棍归拢打捆,并帮她们抬到小路上。
谁的女人谁心疼,只是他嘴上不能说。
五位俏丽的疯婆子,在小路汇合,看着别人发笑,全然不知别人就是自己的一面镜子。
除了牡丹,各个眼角都挂着泪痕。
沈归将两百多斤的柴捆扛上肩,道:“
你们就像我这样,先把柴捆立起来,将中间位置对着肩膀,手往上一抬,我绑得很匀称,不会硌得很疼。”
美女们将柴捆抬上肩膀后,开始嗷嗷大叫。
“骗子,疼死我了。”
“这怎么走路啊。”
“我被挂住了呀。”
“我想住在山上,不想下山。”
……
沈归将她们的牢骚置若罔闻,即使是有人摔倒,他也不曾回头。
只不过他走得很慢很慢。
他还指望着她们在寒假时,成为半岛别墅的销售主力军,无论做哪个行业的销售,都需要坚定的毅力与耐心。
何况是百万起步的房子。
上山之时,她们还会顾忌新衣服。
下山之时,全破罐子破摔,她们只想着把自己辛苦砍来的柴扛下山,手都疼麻木了,谁还在乎衣服。
衣服此时的最大作用就是保护身体,恢复了它最原始的功能。
沈归还发现了个意外之喜,经过这次砍柴之行,她们间有了一起吃过苦的感情,懂得互相帮助,这何其不易啊。
一路跌跌撞撞走到河边,五位疯婆子将柴捆往地上一扔,嘴上喊着不行了,一步也走不动,往枯黄的草地上一坐,也不管草地有多扎人。
沈归终于承担起男人的责任,殷勤地替她们将柴捆运到河对岸。
出了一身汗的美女们,此时恨不能脱光,泡一下温泉。
只是碍于在户外,想脱而不敢脱,于是保留了遮羞的布料。
即使如此,五位美女同时露出胸衣与短裤,香肩与大腿一览无遗,画面也香艳到令人流鼻血。
望风人在岸上抽着烟,强装着镇定。
纵然是夏天,他定然也没机会见她们一起在眼前绽放。
她们弯腰洗脸、洗胳膊、洗腿的瞬间,是多么多么诱人啊。
此刻,他多希望有人对他说,一起过来洗洗啊。
可是她们没有,洗完后,都在检查身上有没有伤口。
就像赌博的人,从来不会对望风的人说过来玩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