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镜花虚泽待日虚
夜霜纷落几重寒,朝露日晞恩泽华。
几寒风雨几多愁,重圆破镜待日虚。
见他拿着梳子,极为细心的一遍遍将其梳落时,双眸却微然抬起凝视镜中的自己。不禁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庞,岁月皆可逝,万物皆不便,容颜易可老。
"灏宸。"
慕容灏宸见她倏然握着自己的手,看向镜中的她神色倒是极为惶恐不安之意。倒是放下手中的梳子,双手放于她的双肩,极为亲昵地吻落在她的脖颈处,言语中难免担忧过虑:"怎么了?"
看着一直不语,便将其坐于身侧,情深地将她靠入于身侧。
许久后,她倒是缓缓开口道之。
"你若日后,见我这容颜老去,你可还会如初待我?"
这个问题,一直藏于她心中许久,还一直未曾开口一言。可今日,见他为其梳洗,不免又在胡思其想。
"不会。"
他一直观望着镜中的她,方才这一句倒是着实吓着了她。温情一笑地,继续开口道之:,嘴角却是一番偷抿的笑意:"比如初,待上好几倍。"
"你这人,便不能一次将其说道吗?我还以为,你当真不愿要我了。"
方才他那话,确实会令人诸多猜疑。生怕,这番话便成了他心中一直所想那般,便一切都付诸东流了。
"不要,便要别人抢去了。我才舍不得。"
他这一生,都便想将她得到手。他所付出的一切,皆因她能重新再爱上自己。不管结局如何,她终究是摆脱不了自己为其安排的一切。
"那个时候,谁还敢要我。"那时的她,定然是人老珠黄,又有谁会与他一同抢之。
"我要。"别人要不要,他不管、亦不想知晓。可她,自己自己余生中最想度过一生的人,又怎会抛之、弃之。"这一生,不管容颜如何,我都不舍不弃。"
兰儿,可否唯有这番话,你才能安然地不去多想,一辈子留在我身边。我待你,不比他人待你如此情深似海,我该用一生来补偿这些年在你心中的空缺。哪怕日后穷极一生,不嫌弃便好。
不舍不弃?
他今日所言此番话,早已深深烙印在她心间,此生不忘。
他们二人之间,向来都可坦言相待,可偏偏倒是顾忌心中所思,便迟迟未曾开口。若要未曾坦言的人,那便只有自己一人而为之。他以往都曾一一道出,远不及自己藏于心中的一个秘密。明知,此事不该有所忆起,可偏偏心中多日,对自己、对他皆然是一件坏事。
哥哥曾让自己永远隐瞒,这番秘密,怕是有一日终会...
此事,她定然不能再对自己有任何的顾虑。该忘便要忘却,记得先下便好。
对她而言,一切看似繁花似锦,可她所需的别并非这些。
"皇上今日,怎还未回宫?"
叶漪兰见爹倒是一直在大堂中而坐,想来定是早些用了早膳,再此候着罢了。
"皇上放心不下女儿,便..."
"胡闹。"
叶子虚的这番话,自然是说与慕容灏宸所听。既然身为帝王,岂能随意的任意妄为。
见爹离去,叶漪兰的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心,轻声叮嘱道:"灏宸,你先去用膳。我有事要与爹相谈。"
一转身之际,却见他则是反手所扣,情深笑而不语地唇角,吻落于额心时,每一次吻到是如同情窦初开时那般悸动。
脸上红晕的羞赧,则令她转身便跑之。
见况,慕容灏宸宠溺的双眸则是深深凝望。那份目送的双眸,他一刻都未曾离开。
"怎么不去用膳,跑到这儿做什么?"
见自己的女儿一路跟着前来,倒也不忍责备她一番。
"爹,可是还在为昨日的事,耿耿于怀?"
若是她不前来,倒是不知此事,爹的心中到底有何感想之意。毕竟,昨晚的事亦是略知一二,想来多问他几句亦不会告知。还不如亲自前来一问,心中才安然些。
耿耿于怀?
想来,昨晚的事她亦是知晓了一二,如今倒是来慰问一番。
站在画像面前,有所凝望之,徐徐道来:"做臣子的,自然不会与皇上计较一二。"
"爹与皇上话,倒是还如出一辙。"从小到大,爹都授教于他,自然他所有的德行爹最为清楚不过。可这件事,为何让爹如此另眼相待?这反而便是,不通。
走人爹的身后,看着画像中的母亲,每望不论何事爹都会如痴所望。
不禁继续缓缓道之:"女儿不了解他的一切,可爹最清楚的他的为人。何况,这件事由女儿引起。"
"那你觉得该如何?"
"他,不能再忍了。"
一直跟在她身后而来的他,方到门外不久便听闻兰儿所言的这番话,从窗纸中所投射她的的身影,深情中带着几番欣然之意而所望之。
叶漪兰见爹转身时那双不解之意的眸光看向自己的那一刻,心中倒是毫无丝毫的惶恐之意,继续娓娓道来:"这么多年,他一直以来恪守本分,不与其相斗。好不容易坐上这个皇位,他再也不想被人所束缚。他活得太累了。不管他在女儿面前如何强忍,我看的出他一直在压抑自己的心。可爹,不该支持他,又岂能处处让他隐忍。何况,我们叶家根本不需参与此事中。"
太累?
这些年中,并未有人一丝一毫的察觉自己的有多累,反而是她...
慕容灏宸垂眸而望腰间所一直珍藏的白玉哨,心中甚是满心欢喜之意。多年来,他他所期盼的从未让自己后悔过。
原以为她不懂自己,看来她比任何人都要看得明白、清楚。
默然下身影中,却在嘴角中微扬一抹笑意。
不参与?
她倒是说的极为轻巧。
自然,彧儿的事,是皇上做主将其隐瞒,她有所这般言词,自然事出有因罢了。这年,他如此蛰伏,又岂会不知。只因,不愿自己的儿女有任何的意外,而毁了叶家的清誉。毕竟,叶家与世无争,根本不屑于长孙氏平起平坐。
"若是没有你这件事,他自然会想方法对付长孙平狨。"
"可不管如何,只要为了他,哪怕他所做的一切世人都不解,女儿会理解他的。"
都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想来,这便是今日的所现的一切,她所想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而他想护得自己一生,自己便情深一世。来来回回,自然一一相抵了。
"皇上对你用情太深是好事,可对帝王而言绝非寻常之事。"他倒是有想过,慕容灏宸若非是帝王,倒也无需如此担忧。终究而言,他自然拜托不了这个责任。何况,这份感情,怕是用错了地方。
抚上她的头,轻柔地抚顺着。从小她的性子温和,亦不会为了何事而自己争执不休,反而为了心爱的人,倒是这性子越发了像极了。长舒一气后,则是语重心长的规劝道:"兰儿,你可不能随了皇上的性子胡来。"
"若女儿处处反对与他,怕是他连一句真话都不愿说。此事,女儿在心中分得清重量。"有些事,无论他对与错,在他心中有几番思量。他自然不会让任何人干涉一件事,只由他自己一直扛着罢了。若非,他是真的心累,想要坦诉时,才会开口。
"爹,哥哥这一个月可有消息?"
"一切,都好。"倏然间兰儿提起此事,自然不能让她知晓一切,不然倒是会有些麻烦在此。故作令其言语道。"对了,听晓曼说,皇上要将你留在府中,你如何打算?"
"女儿..."
"算了,你还是回宫去吧。省的皇上,三天两头的往叶府跑。"
听闻,叶漪兰不禁轻声暗自道来:"他只会偷偷来,绝不会正大光明的让人知晓。"
其实若不是爹将其打断的话,她自该会留在府中。毕竟,他回宫自然是为了处置长孙平狨罢了,若是自己前去不知该会如何...
可方才爹说得倒是无错,依照他的性子,又岂会如此安定的在宫中待着。对她他的了解,就算不愿前来,总有一晚他会出现。
"在宫里,定要处处提防着皇后。万不可,让自己受了委屈。"
之前他未曾叮嘱,只因长孙氏有一方势力,自然不会为难兰儿。可偏偏,她在宫**事时,倒是皇后一手所为,自然不得不的为其担忧。
"女儿,知晓了。"
叶漪兰方才觉得爹眉目中倒是诸多隐瞒之意,可究竟何事却不得而为之。哪怕,问他,亦是无果。
从书房内出来后,她便一直心存疑虑而不得真相。
倒是见曼儿一旁有所焦虑不安,便上前寻问一番:"可是你表哥,又为难你了?"
"我听表哥说,你被人带入哪种地方,我自是懊恼不已。"
她着实亦不敢想象,会被带入那种地方,怪不得昨晚见到她的那一刻,竟然是如此的惨。幸好,这一切安然无恙。
"这件事,并不怪你。"昨晚,她都告明于他,不可为曼儿,如今反而他倒是将昨晚的话给忘却了。"日后,无论你表哥如何说,不便理会便是。"
苏晓曼见表哥倏然走了过来,便轻声道之:"表哥来了。"
"我不罚你,只因看在兰儿的面上。省的日后,告状一番。"
不便理会?
慕容灏宸看着她,倒是何时都为他人考虑,可为自己考虑,从未开过一句口。
"今日,我跟你一同回宫。"羞赧一色的挽着他的手,轻声向他呢喃细语而之。"我都与爹说了,你可别丢下我。"
苏晓曼见他们二人,倒是恩泽情绵的模样,毅然而然不能再有所看之。
"好,我带你回去。正好,我该好好处置长孙平狨那小子。"挑着眉宇,倒是所望曼儿,悠然叹息却是一番叮嘱之意。"你若想赎罪,便进宫陪着你表嫂。"
"谢表哥。"
今早表哥说与此事时,言语中倒是无昨晚那般冷冽。果然,深爱之人话,才是最治愈人心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