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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歌台暖响

后宫惠妃传 崇离 2450 2024-11-19 06:03

  楚越宸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朗声道:

  “无妨,到底准备一番,照旧便可。”

  阮文君见楚越宸这般说,便冲着若华点了点头,若华受意后上前几步拍了拍手。

  乐师舞姬们早已久侯多时,如今繁弦急管,腰肢款摆,整个临仙阁便沉浸在异域风情的胡琴琵琶和胡姬们热情妖娆的舞姿之中。

  楚越宸的目光只在台下停留了片刻,便回到李德全身上,淡淡道:

  “有何事要奏,直说便是。”

  李德全依旧保持这躬身的姿势,喏喏应承了一声,将方才慕子染冒雨前来,又跪在殿前求见皇上并损毁御赐之物的事悉数道来。

  说完后,怯生生的抬眼看了看楚越宸的神情,闭上眼,抬手以衣袖沾了沾额上冒出的冷汗。

  楚越宸自始至终都保持了淡漠的神色,唯有在听到慕子染淋雨至高烧时蹙了蹙眉,藏在桌下的手,不由得攥紧。

  透过乐声,耳边还是能清楚地听到窗外鼓点般的雨声。

  这样大的雨,向来虚弱单薄的身子,还有花朝节过后方才痊愈的膝盖。

  而此时此刻,她却还在雨中淋着跪着,这样想着,楚越宸的心中便好似有一股无名火一般,眼中冒着寒意,紧握的双拳重重向桌上砸去。

  歌舞乍停,在场者包括阮文君与李德全在内者悉数跪倒在地,高声道:

  “皇上息怒。”

  李德全不着痕迹的抬眼望了望面色铁青的楚越宸,心中确泛起了嘀咕,只是不知皇上如此震怒,到底是因为惠嫔淋了雨伤了身子,还是气那凤簪被损毁。

  明眼人听着,也知哪有什么不小心,断然是惠嫔自己,故意摔坏的才是。

  楚越宸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在睁眼眸子的刹那间,神色却和缓了许多。没有方才的森然怒火,却依旧冰冷阴沉,凛着声音道:

  “谁许你们停止的?”

  李德全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捏着嗓子,斥责这台下众人道:“没听到皇上吩咐吗,该弹琴的跳舞的,还不继续!”

  众人这才慌忙反应过来,强装无事一般,心思各异的继续方才的歌舞升平。

  楚越宸这才眯起眼睛,倾过身子望向李德全,沉声咬牙道:

  “你便任由她拎着这半会儿的雨?”

  李德全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在皇上这句话后硬生生凉了半截,他皱着脸狠狠给了自己几个巴掌,哀声道:

  “奴才该死,奴才思虑不周!

  只是那惠嫔小主的性子皇上也是知道,奴才便是说破了嘴皮子,也劝不动半点,只说不见到皇上,便跪到海枯石烂,也要求皇上治她损毁御赐之物的罪责不可。”

  他怯怯的一抬眼,复又俯下身去,叩首道:

  “皇上也请放心,老奴一直替小主撑着伞,后面绛雪轩的宫女来了,也替小主披上了披风,如今虽则跪着,却不至雨淋。”

  楚越宸冷冷的望着前方,沉声道:

  “不至雨淋?如此狂风暴雨,地上积水又深,一把破伞能有多大用处。”

  他板着一张脸,反复转着指上的翠玉扳指,轻哼一声,眯起眼道:“她这不是要朕治她的罪,而是反过来要治朕的罪罢了,这一跪,看来不逼得朕去见他,也不肯罢休了。”

  阮文君清澈明亮的眼眸半阖着,她浅浅一笑,朝楚越宸漾起,抬手斟了杯葡萄美酒,双手端起夜光杯,温声道:

  “惠嫔妹妹竟如此自责恳切,嫔妾都听得心有不忍,皇上还是去见见,也免得妹妹受这等罪了。”

  楚越宸唇边泛起冷笑,斜撑着额角,转过眼来细细的打量着阮文君诚恳的面容。语气嘲讽道:

  “你当真要让朕去见惠嫔,还是你愚笨的不知,她今日一跪,究竟所谓何事?”

  阮文君不卑不亢,低眉顺眼的徐徐道:

  “嫔妾不敢干预皇上的决定,只是不忍心罢了。”

  “至于惠嫔妹妹为何如此,倘若不是为了那凤簪,难道是因为嫔妾因父亲治理了水患,先一步获封婕妤,还得了个元的封号?”

  她淡淡一笑,继续道:“可是众人皆知妹妹她为人宽和大方,定然不会是后者了,所以请恕嫔妾愚笨,委实看不出,还有何玄机。”

  楚越宸依旧冷嘲热讽着,随口道:

  “大智若愚,在朕看来,你非但不笨,还比这宫中大多数女人都要聪明。”

  瞥了一眼阮文君诚惶诚恐的模样,好像再敲打一团棉花似得,无论再怎样冷言冷语,即使半点好脸色也不给,她也不急不恼,依旧温柔的静默在哪里。

  楚越宸蹙了蹙眉,心中生出了不少疑惑。

  这样一个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相府嫡女,又是大楚第一的美人儿,按理说是该被人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半点委屈也不会受,那这份隐忍与城府,又从何而来?

  这样的念头只是稍纵即逝,便转到了眼前的难题。楚越宸不悦的朝李德全道:“你在这宫中日子久,依你看,朕该如何处理才算好?”

  李德全见皇上的目光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抬眼一瞧,就连元婕妤也似笑非笑的看向这边,一时间,四只眼睛,两种心思,压到了他那年迈的身体上,委实太过沉重了些。

  李德全默默的叹了声气,复又抬起衣袖,沾了沾额边几欲几下的汗珠,开口道:

  “原本若是所求不甚离谱,依了她去,自然也就省去了许多事。或者便将之搁在一旁,不予理会,只是如今……”

  他无奈的抬眼望了望,复又深垂下头,不敢再说下去。

  楚越宸鼻尖嗤了一声,埋怨道:“说了等于没说。”

  而后便盯着一个桌角,目光游移开来,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慕子染是要借着这毁簪之名,逼自己给她一个交代了。

  楚越宸心想,自那日萧衡发现了香囊中的两种药草事,幼时经历过后宫波谲云诡的他便以知晓,此番定是有人借着送花之由,行了个一箭双雕的好计。

  要么以假孕另其备上欺君之罪,要么一直不被发现,直至毒侵入体,回天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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