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向我下战帖吗?」晋元浩挽起长袖,挑眉瞅住它,「好呀,我就不信我会抓下到你。」他卯起劲使出全力来抓狗。
校园外的红砖道上,就见一人一犬在追逐着,狗儿远远领先追赶在后的人,偶尔它还会停下来,朝晋元浩奚落的吠个几声,惹得他咬牙切齿。
追逐了数百公尺,仍抓不到它,他忍不住忿忿的咆哮,「有种别跑,给我站住,我們来大干三百回合。」
「元浩,你够了吧,我們还有正事要办。」石萱拧眉,对于同伴的幼稚行径没辙的叹气,只得跟着跑过去。
「不逮到这只敢轻视人类的畜生,我不甘心。」丢下话,他气势汹汹的再追了过去。
她莞尔的摇头,它哪有轻视人类,它最多只有嘲笑他是只大笨牛而已。
「汪汪汪汪……」大笨牛,来抓我呀。
「别得意,让老子抓到你,你就惨了。」
石萱忽然狐疑的掏了掏耳,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否则她怎么可能……听得懂一只狗說的话?!
「哼,你以为逃进围墙里我就拿你没辙吗?你有胆子就给我滚出来。」
思绪被晋元浩的声音拉回,她震惊的发现他站在一处位于僻静巷弄内的一座院落前。
院里有几株参天的老树,浓密的枝橙遮蔽住里面一栋两层楼的建筑物,然而毋需细看,她就能准确的說出那栋隐于老树后的房子是巴洛克式的建筑,应该有将近一百年的历史。
古朴的外观仍保养得十分整齐干净,前院有五株树龄上百年的老树,后院同样有六株大树,树与树之间设置了两具吊床,夏天时睡在上头,凉爽宜人。
这里是……她呼吸一窒,缓缓的走过去,仰首望向满眼绿意的老树,她眨了眨眼。
「总裁,你是不是又跑出去惹是生非了?」一道舒懒充满磁性的嗓音传来。
「汪汪……」狗儿坐在玄关,乖巧的摇摆着尾巴示好。
看见一人从玄关处走了出来,晋元浩扠腰怒声质问,「喂,这只狗是你养的吗?」
「暂时算是吧,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温和的声音十分客气,沉稳的步履往铁铸雕花大门走过来。
「你……」瞥见朝大门走来的男人,晋元浩猛然吞回欲出声的粗蛮斥责,口气瞬间一缓,說道:「这只狗很顽皮,刚才在前面那所高中那里,很恶劣的把头伸进女生的裙子里,惹得那些女生尖叫连连。」
见鬼了,他明明就想骂人,怎么一看到对方那张尔雅中带着贵气的俊逸脸孔,气势无由的就弱了三分。
「这样呀,那真是抱……」看清杵在门外的男子,他的眸光淡不可察的闪过一丝异状,在瞟见不远处的石萱时,煦然的嗓音讶然的止住。
眸瞳一敛,树叶的阴影投映在那张贵气雍容的容颜上,掩饰住那疾掠而过的激动情绪,他唇畔微微的扬起,左颊露出一个梨涡。
「嗨,好久不见。」漂亮的深瞳锁在那张久违的面容上,神色自若的打了个招呼。
石萱震住,灿亮如夜星的双眸在阳光下瞇了瞇。
「好久……不见。」微沉的嗓音里含着复杂的情绪。
四目交会,尘封起来的记忆恍若开启了存放着珍贵珠宝的盒子,那逝去的一段灿烂流光岁月,瞬间浮现眼前,她的思绪幽幽渺渺的飘回八年前,那个浮动着青春气息的夏日。
当年的情景,犹如昨日,历历在目。
八年前,夏末初秋,烈日高悬。
毒辣的日头下,T大校园中,甫成为大学新鲜人的两男一女躲在树荫下吃着冰棒消暑。
「欸,你們相信有一见钟情这种事吗?」看着对面图书馆进进出出的学生,黄英彰忽问。
正一脸享受口中冰凉滋味的江志棋,笑咪咪的回答,「当然相信,我跟娜娜就是一见钟情。你不知道当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我的眼睛和她的交会的那一剎那,就好像天雷勾起了地火,撞击出巨大的火花,我和她都立刻明白,那一瞬间我們同时爱上对方。」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他一脸陶醉的发出幸福的叹息,「阿彰,这种事不是亲身体验,是很难体会那种美妙的感觉。」
对江志棋的话,黄英彰不置可否,基本上这家伙可以說一整年都处在发情的状态下,如果以他的论调,他一年至少会一见钟情个七、八次以上。
黄英彰望向戴着一顶鸭舌帽的女孩。
「石萱,你呢,你相信吗?」
背倚着树干,石萱很专心的吃着手中的冰棒,吞下最后一口冰后,瞟一眼身后三公尺外的垃圾桶,潇洒的顺手一抛,冰棍扬起一道漂亮的弧线,俐落的入桶。
她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我不太相信不认识的两个人,在第一次见面时会神奇的爱上对方,那是滥情的人才做的事,真正的爱情是需要时间来酝酿培养的。」
在她的认知中,如果她会爱上什么人,必定是对那个人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嘿,我說阿彰,这种事你问错人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石萱这家伙全身上下都找不到一点浪漫的细胞,她虽然是母的,不过--」江志棋嘲笑的睨她一眼,「我們三个人站在一起,人家可都是說她长得最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