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又请大家饮了一杯之后,问大家菜肴如何?众人皆赞不绝口,是外面的酒楼菜馆难比的美味,然后二公子便笑着介绍说,这是新请的厨娘,觉得手艺不错,特别请大家尝尝。
还故意吊胃口的说,不止手艺好,连人也是个不得多见的雅人,引得云其语也很想见识一下,这位雅厨是怎样的一位女子?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菜,必定人也是值得一见的。
她后来倒是见到了这位雅厨,才想起来,这人,她原来是,见过的……
几道爽口的小菜过后,上了第一道主菜,她一看,五香芙蓉鸭,这菜稀疏平常,城中的金香楼里的看家菜就是这道,但是她尝了一口,就已经觉出不同,金香楼还是差了一点火候。
她使了眼色给翠儿,翠儿也是扮个清秀小厮,看她眼色就拿了矮几上的另一副筷子尝了一口,抿着嘴赞了一句,“好吃。”
翠儿跟她交换了神色,她挑了挑眉,就知道翠儿和她看法一致。这鸭子看似平常,实则喂养精细,必是用了好药材,冬虫夏草之类的饲食,所以鸭肉劲道爽口,肥而不腻。
她想着,纵然这雅厨厨艺再好,没有成车的银子供着,怕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这只是第一道,后面估计还有更令人惊讶。
第二道是醉蟹,这季节除了东桑海国,哪里还能有这么肥的母蟹,蟹黄多的流油,她喜食蟹,偏吃多了又容易过敏,所以一般不敢多食,偏这季节吃不着蟹,她贪嘴,多食了一些,还叫翠儿也吃了点。
第三道松鼠鳜鱼,这季节鳜鱼倒是刚刚好,曦京不临海,靠周边的小国进贡,可是难就难在,当地吃这鳜鱼刚刚好,长途跋涉过来,鳜鱼都老了,入口口感已经不好了。
她曾听金香楼的掌柜说过一个法子,在还是小鱼仔时养在缸里,等到了地方,也正好长大了,现杀烹煮,味道就正好,可是这路上养鱼的可不容易。
这么过来一条鳜鱼就身价翻了十倍,她也是偶尔宫宴尝过,但是今天竟然机会,让她要满了这口腹之欲。
可是,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鱼刺,幼时被鱼刺卡过喉,所以支持剔过刺的鱼,今日,能给她剔鱼刺的人没有来,所以她只能干看着。
翠儿看她干瞪那条松鼠鳜鱼,就说帮她,她也摆手不要,让翠儿捡着爱吃的吃点,心下有些感慨,现在,真是被养刁了,只吃那人剔过的鱼。
酒过三巡,杯盘堆砌,她觉得有些酒气上头,贪了这桂花酿,发觉这酒虽然清香入口,但是后劲十足,今日就喝了一坛,已有些头晕眼花起来,想着找点醒酒的来,不然回头见了师父又要挨骂了。
看着天色见黑,她手撑着侧脸,索性散了身子,将息了一会,闭着眼睛想要养养神,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再睁眼时天已经黑了,翠儿也没回来,不知道这丫头去了哪里?
她醉眼迷蒙扫了一圈,看到一众世家子弟,贵妇女眷也是喝开了,言语间也是少了顾忌,几位平日里就有些放荡名声的浪荡子,就越发的浪了起来。
有的敞了衣襟,和着乐声执著敲杯,醉酒赋诗;有的拿了酒杯,以嘴哺喂给同来的女眷,惹得女眷娇声斥骂。
还有些甚至更加放肆,将矮几上杯盘盏碗扫了下去,将身边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妙龄女子横陈于上,就急急覆了上去,一边拉扯自己的前襟衣带,一边就要做那苟且之事。
她的酒劲似也过了,神智有些清醒了起来,想要起身,却觉得身软乏力,她想,这桂花酿的后劲还真是打了,连她都能醉得软了身子,刚想要勉力起身,却听得主位上的二公子突然扬声开口。
二公子客气有礼,说要敬众人赏了薄面,拨冗前来,再请大家饮几杯,依旧噙着温文的笑意,只是脸上有些薄红,约莫也是喝多了。
有位世家子弟正拿着酒壶,抓着身边的婢女的衣襟里倒,又循着酒渍凑了上去,听了二公子这话,起哄要看看这新宅的女主子。
说是这宅子置在城外,定是从那里寻了个狐媚子,怕尚书大人恼怒,就起了这宅子,金屋藏娇,方便时时燕好。
台下诸人听得连连叫好,迭声让着要见见女主子,若是见不到,便不喝这酒。
二公子温声解释,确实没有,只是偶尔接家母来小住散心罢了,这样的话,众人自然不信,闹得越发厉害,说见不到女主子,见见那位雅厨也好,遂了他们的心愿,若是见不到,今日就要拆了这宅子。
她本来要走,可是听到这雅厨要来,也觉得有些仰慕,便又留了一会,想着等翠儿来了,两人一起走,她也再缓缓酒劲。
二公子被众人闹得没了法子,差了小厮去请雅厨来,不多会,小厮就来回报,说是雅厨不愿见客,若是逼了她,她就要另谋高就了。
众人听了不依,闹着二公子想办法,二公子想了想,附了小厮耳边吩咐了几句,小厮一笑,点着头就去了。
这又是一会,众人翘首以盼,看着夜色朦胧中,小厮身后有一人,踏月而来。
身姿窈窕,着了鹅黄对襟衫,青色长裙,身后是皎皎月光,她看着有些痴了,觉得这女子,像是自月宫中而来,不似凡间人。
雅厨到了以后,只向席间众人微微一福之后,然后向二公子问道,声音温婉悦耳,娓娓动听。
“二公子,不知是哪位宾客,说我的菜味同嚼蜡?”
她听得一乐,原来二公子用了激将法,怪不得能把雅厨请来,她幸灾乐祸的看看是谁这么倒霉,却不想二公子手指一指,指的是她。
她瞪大了双眼,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可置信,想不到二公子竟然这样坑害她,她明明什么都没说。
二公子无辜的摊手一笑,紧接着她看着月中仙子就飘过来,这是要索命来的吗?
雅厨走近她,细细看了半天,似是眸中闪过一丝讶异,然后又淡声开口。
“你尝尝我这糕点,若是还是不好,我就从此不再下厨!”雅厨从怀里掏出一样,塞入她嘴里,快的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入口一瞬间,她忍不住叫苦,那里是什么糕点?明明是比中药苦,她伸出舌头想要吐,可是雅厨摁着她,目光冷冷的就要逼她吃下,那神情,与师父逼她吃药一样。
一阵风吹过,掀起面纱,她苦涩的咽下时,看到雅厨的脸,觉得真的是,似曾相识,只是她这回头晕晕,实在是想不起来……
雅厨放开她,冷冷开口,“如何?”那眼神像是她口里如果说出个不好来,就要喂她喝鹤顶红了。
她如果说不好,雅厨就要金盆洗手了吗?所以她还是说了好,只因这雅厨像是另一个师父一样,气质相似,说话也是冷冷的,突然觉得,有点小师娘的意思。
不成不成,她要自己做小师娘呢,谁也别想打师父的主意。
雅厨施了个礼,便退下了,然后环顾四周,众人越发的放浪形骸起来,甚至已经解了衣服,男女楼抱在一起,不堪入目,而她看了这画面,也觉得燥热不堪,想要解了这衣服。
有个世家子端着酒过来,嚷着要喂她酒喝,她身软无力,狼狈的躲开,可是那人追着不放,拉扯着她的衣袖,她一使力,衣袖裂了大半,露出白玉皓腕,她急了,伸手点了他的码穴,才让他松了手。
一边将破了的袖子理了理,一边就要走,却听得二公子在后面温声要她留步,说她这样出去也不好,不如去后面客房换了衣服再走。
她想想觉得也好,便跟着二公子穿过廊亭,去了后面的客房。
路上她软了没了力气,二公子要来搀扶,她推开不要,只勉力扶了柱子硬撑着过来。
她进去之后,二公子从衣柜取了衣服给她,但是,不是男装,却是女装,而且有些暴露,她问二公子可有男装,二公子摇头。
待二公子出了门,她便进了里间在屏风后,打算换了衣服,但是左看右看,这女装太过暴露,她便将男装脱下,打算里边穿了女装,外面还是将男装套上。
刚脱了男装,便听得开门声,她心一凛,立马将男装裹上,腰带囫囵一系,扬声问道。
“是谁?不许进来!”一边手忙脚乱的整理衣服,这一吓,酒劲也过了,感觉身上也恢复了气力,凝神细听,只觉得那人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往里走。
她摸着怀里的匕首,悄悄藏了起来,待那人出来便要刺上一刀,却在看到来人的脸时有些惊讶。
二公子捧着一套衣服,说回去找了一套给她拿来,她有些不悦,责怪他为什么不敲门。
二公子却突然笑着说,为何要敲门?反正我也不打算出去!说着便来拉扯她的腰带,她往后退,却退到了床边倒了下来,二公子扑了上来,却不急着动作,抚着她的凝脂玉肤,俯下身子在她脖间深吸一口气,邪气的开口,“我就喜欢你穿男装的样子!第一次见,就想着今日了……”
她一惊,想要抬腿踢开他,可是身子被制住,腿只能乱蹬,而且一点力道没有,这样挣扎,反而更激起这人的*,觉得这样欲迎还拒的样子,似乎更合他的心意。
就只是压着她的身子,由着她扑腾,她看准了机会,摸了匕首出来,提手要刺,却被他躲了开来,二公子本身也是有些功夫的,匕首被夺下,可是他没料到的是,她刺他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的杀招在后面。
她下了重手在他腋下点了穴,平时倒还好使,可是今日喝多了酒,力道有些减弱,估计他一会就会恢复了。
她慌张推开了门,听到身后二公子笑着出声,“你觉得你还跑得了吗?今日,本来一切,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
为她准备的?这是……鸿门宴吗?
她仓皇逃跑间,暗骂自己,真是误上贼船了,师父明明警告过她,和二公子不要来往的,她怎么没听进去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