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正愁着是去找高伟上上网,打一下游戏,还是去胡娇她们出租房坐坐,还是找个其它什么事打发一下时间,高伟父亲和我父亲是同事,我们本来应该住在同一个大院,他家买了商品房以后就搬了出去,他比我小三岁,初中毕业以后不愿意再读书,就随着父亲开公交车去了,我们这一帮大院孩子,他算是工作最早的,每天工作下班以后,都会在他爸那售票包里偷个二三十块钱,买上一包8块钱的香烟,剩下的就是喊我上网打游戏了,当时比较流行的是红色警戒和CS枪战游戏,两个人把钱败光以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有时候他知道我经济困难,会多买一包烟塞进我口袋,说等那一天他没钱抽烟了,让我再还他,人生遇到的好朋友不多,他算是我在最艰难时期最好的兄弟,父母把原先的小饭馆顶出去,拿出本来买房子首付的几万块钱,大概还找亲戚朋友借了不少钱,在去年盘下了一家稍大点的饭店,想着把生意做的更大一点,但从他们早出晚归,说话的口气来看,生意并不是太好,有可能是当年金融危机影响下,整个市场都不景气,还有可能管理不善,毕竟不像开小饭馆灵活度那么高,支出的费用也不需要那么多。
传呼机响了,是郑艳的留言,约我去医院内1科实习生休息室见面,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医院白天实习的时候都觉得无聊,晚上还去啊,这不是有病吗?我这个也是得了孤独症的患者,骑上了高中时期买的山地车,去寻找治病的良方。
推开实习生休息室的门,才发现里面熙熙攘攘挤满了人,连不是我们科的实习生都来凑热闹,郑艳早就到了,看见我进门示意我坐到她旁边,“怎么这么热闹啊,都在讨论什么喃?”
“每天都这么热闹,你不知道吗,大家天天晚上都到这里集合,然后决定去哪玩,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这才来多长时间啊!”我暗自嘀咕这就是农贸市场集散地啊。
“他们在争是去看电影,还是去溜冰,李朗主张去溜冰,3块钱溜全场,比较划算。”
这8月的天气,躲到空调房里都来不及,还溜冰,有病吧!似乎李朗的热情感动了大家,一行十几个人也是得了传染性疾病,不去溜冰场就无法治疗的那种。不过进了场以后我才发现几个问题,第
一溜冰场播放的快节奏音乐使人立马精神兴奋,第二李朗的溜冰技术的确不错,第三,凭他的优势正大光明的牵着妹子的手,有时候妹子即将摔倒之际,可以顺便卡卡油,这种现象可以用孔雀开屏解释!
“方长,没想到你技术不错啊,带带我。”郑艳双手死命的握住墙壁的栏杆不敢松手,两只脚像得了麻痹症。溜冰场对我来说实在太熟悉,包括现在这间,高中两年几乎天天逃学就泡在这里,下午,晚上,晚上,下午,有时候太晚了,也不回家,就到同学家凑和一宿,把口袋所有的钱都捐给了老板,等到我能自由的顺溜倒溜劈叉旋转以后,觉得无味,便没有再光顾过。
教一个从来没上过溜冰场的人,感觉很吃力,她有时会把你当成一根救命稻草,整个身体恨不能趴在你身上,不一会我感到大汗淋漓,和李朗相比,或许我的性格天生不适合当老师,教她直行的动作三遍以后,心里的火焰蹭蹭蹭的向外冒,“你去让李朗教教你,我休息一下。”便不再管她,独自回到角落的椅子上抽着香烟。过了没一会,我看到她步履难珊的扶着安全栏向我走过来,有几步差点跌倒,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站起身来,把她搀扶着回到座椅坐下,“你关键是放不开自己,不要怕摔跤,多练练就好了!”
“对不起啊,我第一次下场,以前也陪朋友来过,不敢溜,我就穿着自己的鞋给她们当拐棍,所以我知道教别人很累。”五彩灯光旋转照到她真诚的脸上。
“我再带你走几圈,你别害怕就行。”听到她的话,我觉得有点对不住她,又滑了几圈,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成功了,成功了,成功的把我也摔倒在地上。
在她的坚持下,我们脱下了冰鞋,2个人提前离开了冰场。“你教我那个吓人的故事,我中午吃饭时试了一次。”
“有效吗?”
“当然有效,把一个女同学吓的饭盆都给扔了,米饭菜汤撒的床单上都是,唉,我又是拖地又是洗床单。”
我听完哈哈大笑,“也只是洗洗床单而已,要是遇到你那同学有心脏病,你得去监狱洗床单。”
“方长,你们学校生活怎么那么有意思,不像我们待在这小县城里面。
”
“你说的不对,和城市没关系,主要是人,看你是不是无趣的人。”
“还有哪些故事,再说一个给我听听。”郑艳不经心的把她的手挽住我的胳膊,我其实很喜欢这种感觉。
“我们宿舍里有卫生间,不过只有冷水,要想洗热水的话,得用热得快烧。杨文松洗澡时从来不带衣服进卫生间,他把干净衣服和脏衣服都放在床铺上,然后赤条条的走进去,边洗澡边唱着五音不全的歌。”说到这里,郑艳的手轻轻的掐了我一下,很轻,很轻,“你不会说的是黄色故事吧。”
“是的,那你还听不听了?”郑艳没有吱声,只是默默的陪着我向前走。
“我正准备出去,看见胖子进门,忽然打起鬼主意,我拉住胖子小声跟他说,你待会不走的话,配合我一下。我故意大声的对胖子说,王申燕,你怎么来了,王德军出去了,可能待会回来,你坐会等他一下,王申燕是王德军的女朋友,经常来我们宿舍,我大声说话是为了杨文松能在卫生间听见。”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胖子在和我商量以后,故意咧着嗓子学女人的腔调,那好吧,我就在这等他回来,胖子学的惟妙惟肖,活脱脱一个太监,”
“那后来怎么样,”郑艳问到。
“后来杨文松隔一会问外面有没有人,胖子咧着嗓子就回答:我是王申燕,在等王德军,就我一个人在。最终结果是杨文松吓的躲在卫生间一个多小时才出来,第二天重感冒发烧。”
“你们也太坏了。”郑艳哈哈大笑,“方长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吧,你有女朋友吗?”
她的话让我浑身一颤,我没有吱声,默默的向前走着,不自觉已经走到街心公园,黑暗处也不知道草地上脏不脏,放好自行车,一屁股坐了下去,从口袋点燃一根香烟,抬头望向天空,天空繁星点点。“分手了,我知道是她妈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现在我是属于失恋装修期间,正想找个好工人!”
郑艳坐在我旁边,听到这句话以后,侧身把头放在我的双腿上,用她的双手搂住我的脖子,“我想试试我是不是一个好工人。”然后拉住我的脖子,让我的头做自由落体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