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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番外 二

还珠之时光回溯 凤羽零落 11155 2024-11-19 06:08

  海兰察走进客厅时,饭菜依旧摆设妥当,紫薇果然如他想象般笑容依旧的来迎他入坐,没有郁郁寡欢,没有情绪低落,仿佛他这两天冷落的人不是她,这情景虽然早有预料,却仍旧让他烦躁,海兰察神色一改在家中时的温和,面色异常严肃的入坐。

  “兰儿、香儿你们俩服侍额驸用饭。”紫薇温笑盈盈,面不改色的吩咐道。

  尾随海兰察进门的两个比丫鬟装扮俏丽的女子面上闪过喜色,忙一齐行礼应道:“是,奴婢遵命。”

  声音娇柔,姿态优美,让一旁着重警惕的金锁气的牙痒痒,却又碍着自家小姐不能动声色,紫薇对两人神色毫不在意,任金锁虚扶仪态合体的入坐,默默用餐,紫薇食量小,可她知道海兰察是胃口大的,吃饭速度又慢。

  是体贴,还是为了不失礼,紫薇不清楚,只是默默陪着他,因此,她这一年来已经养成习惯,将细嚼慢咽这句话发挥到极至,在海兰察吃饱前,绝不会放下筷子,端坐主位的海兰察对紫薇的吩咐没出声,因为他明白,出声也改变不了什么。

  以前还好,安排通房他一拒绝,或把人赶出府去,就能让她安静个把月,可是这一次......前天这俩丫鬟刚被命令来伺候他时,他发作拒绝过,也想把她们赶出去,可紫薇这次不知闹什么别扭,就是不肯依他的意思,跟他拗着来。

  让他无法,气的在书房歇两天,这两天海兰察担心她、想她想的无法安心休息,可是,海兰察抬头见紫薇神色不改的模样,心中火气越盛,估计眼前的人冷心冷肺,根本就不曾挂念过他,以前这个认知他不敢想,可如今......

  兰儿、香儿两个丫鬟在一旁伺候着,入府教规矩时嬷嬷已经教过她们将军的爱好口味,因此所夹菜蔬都是符合海兰察口味的,因派遣她们到海兰察身边时,紫薇隐晦的提点过几句,知道买她们入府为了什么。

  因此伺候时,免不了故做姿态,偶漏白嫩肌肤,或是特意同海兰察肩膀、手臂挨挨擦擦,做那欲迎还羞的诱惑举动,而紫薇对此却视若未见,让还有期待之心的海兰察越看越心冷,心中百般压制的疑窦之意渐渐浮起。

  紫薇——是他的妻子,可他从来猜不透她的心,明明大婚前是她亲口所说,不想他身边有别的女人,他答应了,为了她,可是如今一意要毁坏诺言的却也是她,就算太后施压又如何,身为皇帝的女儿,她有拒绝的权利,她却不用。

  是她对嫁给自己不满意?是她心有所属?还是她瞧不上自己这苦寒小民的出身?或者是不喜他这爱武厌文的个性?也许是嫌弃自己丑陋吧!以前!他从不在意自己的模样,就算那些王孙公子、同僚朝臣们拿这点打趣嘲讽,他也不在意。

  可如今,让她嫁给自己这模样的人,确实委屈她了,或者她想嫁的是那些世家大族,样貌俊秀的公子哥们,海兰察越如此想,心头闷痛之感就越重,略黑英挺的面孔上,不由显出神色了,额头偶有汗滴划落。

  这一点变色无人注意,可一旁看似全心用餐,看也不看海兰察的紫薇,眼中却不由闪过担忧之色,海兰察...他怎么了?紫薇忍了又忍,却难耐的站起身,不等金锁虚扶,就走到海兰察身边,芊芊素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忧的问:“额驸,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是有些胸闷,大概是天气太热所致。”淡淡香味在他鼻前浮动,关怀的话语吹入耳中,缓解了他心中闷苦,却让海兰察又增加一个疑问,紫薇刚才不是不看他吗?如果对他不满意,怎么还来关心他?

  糟糕,他刚刚竟然对自己的妻子疑左疑右,是不是哪天就会演变到书中所说的那句——视之生厌,让她伤心痛苦呢?忽然想到这个问题,让海兰察心口一凉,浑身不由僵住了,他为何会有这么多想法,像大婚前那样,保持着对她纯粹的思慕之心不好吗?

  像大婚后初几个月,纯粹的想着她、体贴她不好吗?为何大婚过去后,将她娶回来才一年多,反而会想这想那,学那些文臣雅士猜这猜那,就算他抓不到妻子的心思,也改变不了紫薇已经是她妻子的事实,这样猜来猜去,有何意义,只怕到头来伤了夫妻情分。

  紫薇却不知道海兰察所想,见身体一向结实的他,竟然有胸闷症状,刚刚身体还僵了下,更是担心,忙道:“金锁,快命人传太医,海兰察、海兰察,你觉得如何?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担忧中,顾不得人前仪态,她亲口唤着他的名字。

  “没事、没事,不用传太医,大概是中暑了,这衣服也太厚,大夏天的闷的人难受,紫薇你扶我回房,我休息会就好了。”海兰察看着紫薇对他的担忧之色,更对方才起猜疑的自己唾弃,却也在见到紫薇不作伪的神情中,心头一动,故做难受模样。

  海兰察人品一向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没有滑头,也不跟她使心思,所以紫薇根本没往海兰察会说谎的方面想,听了海兰察的话后,当即连连点头,忙道:“好好,金锁,你带人去给卧室里多添两个冰盆。”

  说完后扶着海兰察回院落两人的卧房,他们两人的贴身丫鬟和小厮开路的开路,打灯的打灯,片刻间热闹的客厅只剩下兰儿、香儿杵在那,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话说方才,她们不是不想到将军面前讨好卖乖,显摆显摆担忧之情。

  可惜她俩出手太慢,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早被金锁带着丫鬟们挤在外围了,根本没给她俩插手的机会,两人站在客厅对视一眼,又同时别过头去,走出客厅,两人也都眼中闪过坚定之色。

  皇帝的女儿又如何?公主又怎么样?这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就算是公主也拦截不得,还得做个贤惠人,主动去张罗,而她们的身份,谋将军的正室是没资格,好歹得了将军的宠爱,得个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也不错。

  她们再也不想回到进府前,吃不饱、穿不暖,几月占不到荤腥的日子了,进府几日,被将军府繁华迷花眼睛的二人都忘记了,海兰察将军对她们的冷淡与排斥,平日回来连话都不愿跟她们多说一句的情景。

  紫薇、海兰察回到卧房,金锁将丫鬟小厮们支使的团团转,自己则端着冰盆进屋,放好冰盆刚想凑进看看将军如何,却见正拉着小姐说话的将军看了她一眼,抬手指指门,金锁看后,明媚眼睛一亮,偷笑着退出去,放下卧房的珠帘,又将小厅房门关好,到外面把忙乱的仆役们安抚好。

  没好气的看到姗姗跟过来的兰儿、香儿两个,忍着气将两人打发回去,并跟今日当值的两个丫鬟嘱咐一番,这才松口气,暗安为自家小姐祈祷,千万别跟将军别扭着来了,这一年多,她是看出来了,将军一直忍让着,小姐却不体谅,竟跟那些命妇们学。

  也不想想,那些人跟小姐一样吗?她们在尊贵也是个普通闺阁妇人,而小姐可是皇上的女儿,公主命,而且姑爷也跟别人不同,陪小姐大婚嫁过来,同京城的权贵家们交往这些日子,她是看明白了,这天下的男人大多一个模样。

  三妻四妾,见一个爱一个,有那家世好的,十三四岁就养一屋子姬妾,有那家境差的,哼!就说那看着清如水、明如月的纪晓岚,一派文才风流,气度非凡,在宫里当差时,听不少宫女说他的好,言辞间多有爱慕他的人材风度。

  等实际跟他家夫人交往后,听别人闲谈才知道,纪大人家境贫寒,是他岳丈看中他的聪敏、刻苦,因此将女儿许给了他,亲自教导他诸般学业,陪嫁了大批嫁妆,供给纪家,还支持他走读书科举之路,那纪大人一直考了十多年,才金榜提名,进京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官。

  却不想这一当官可了不得,他奏这个、讽那个、讥别人贪财、恋权、仗势欺人,不让家中收礼得贿,好似天下就他一个清官了,人情往来全靠他家夫人的嫁妆撑着,如果单这样也就罢了,偏偏没当官前家中就那一位夫人,待入京当官这两年功夫,家中小妾就四五个。

  有买的,有别人送的,在外对别人夸赞自家夫人贤惠,拿小妾当女儿似的疼着,这话落到金锁耳里,她真想呸一声,真是穷酸书生要不得,一着得势真是让人做呕,拿妻子家资买小妾,还洋洋得意,当真是厚脸皮,这天下的女子谁愿意跟别人共享丈夫,拿小妾当女儿疼,谁信这个。

  也越是了解这点,金锁才越觉得小姐这个夫君难得,虽说出身差点,模样不算好,可是比不得人好,对小姐又一心一意,本身又是有本事的,这么好的人小姐就该珍惜,没事跟那群女人学什么,做那个贤惠人干嘛!她一个堂堂皇家公主,还怕几个妇人闲话吗?

  金锁这番心思无人知晓,而屋内海兰察半眯着眼,偷偷看着紫薇关切的为他宽去外衣,轻轻打扇,听他哼声就忙去为他揉心口,这番举动让海兰察感触着,心里高兴的很,面上却不显,只轻轻抓着紫薇的手。

  直到见紫薇打扇累的额头冒汗,这才拉着她一同歪在床上,在她儿边低语道:“别扇了,我轻松多了,你也上来歇一歇,今天屋里多放了冰,你的体质最是怕凉,可别着了寒气。”

  “真的好了吗?”紫薇睁着水媚丽眼,担忧的问。

  海兰察见紫薇没排斥与他同床,也没有把他往外推的举动,心里舒坦几分,忙笑着点点头,想到先前的思绪,不由认真说道:“别担心我没事,就是这两天气不顺,闷的,紫薇、我有手有脚,不用别人伺候,也不想往家里添人,你不要在做这样令我为难的事好吗?”

  “将军!”紫薇心里一阵,心头对海兰察最尊敬的称呼脱口而出。

  海兰察眉头一皱:“海兰察,咱们大婚那天,我跟你说过,我想听你喊我的名字。”

  “海兰察,我知道你是为了先前答应过我的承诺,不过,那只是我一时慌拗之语,当不的真,如今咱们大婚一年多,我又是个大龄出嫁的,也许我的身子真不利生养,你怎可因随口应我那一句,坏了子嗣大计。”紫薇不敢看海兰察的眼睛,缩头埋入他的肩窝内,闷闷说道。

  海兰察听她话语,心头发燥,却又见她如此举动,严肃面孔不由一柔,侧过身将紫薇整个揽进宽阔结实的胸怀,抚着她的后背道:“也许你不相信,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紫薇,咱们才大婚一年,不急,这儿女缘分是天注定的,如果,我说如果,等咱们过了四十,仍没有孩子,咱们就收养一个,好不好?”

  “那怎么行,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紫薇焦急的坐起身,附视侧躺在床的海兰察,她使用揉穴之处,就算在等二十年也不会有孩子的:“收养的孩子,怎么比的上骨肉至亲,血脉传承怎可胡为。”

  “你的身子很好,太医说可以生养,也许没孩子是我的问题呢?再说骨肉至亲又如何,我来京城后也听过几桩,为了家财产业,父子不和、骨肉相向的,还有那不肯赡养父母的,收养的孩子不一定差,咱们这样的家庭,注定不缺吃穿,生儿育女也不过是图个香火传承,收养的不一定差。”海兰察皱眉反驳,伸手要拉紫薇入怀。

  说正经话呢!紫薇觉得跟海兰察挨那么近,一点正经话气氛都没有,因此见他手过来不由一挣,却听兹拉一声,只抓到紫薇衣服肩袖的海兰察一用力,竟将紫薇领口的盘扣扯开,漏出里面白嫩肌肤和一抹水黄。

  这情景让正血气方刚年岁,被冷落两天的海兰察心头一热,全身躁动,目光黝黑的落在紫薇身上,紫薇半坐,又与海兰察夫妻一年多,不觉羞涩,认真想想回道:“你的孩子,好好教导,品行一定出众,毕竟收养的不如骨肉相连的,还是自己生的好。”

  “你说的不错,不过不是我的孩子,而是咱们的孩子,我说过,我的儿子一定会是在你肚子里生出的,说话算话,咱们多努力努力,终究会有的。”海兰察坐起身,凑到紫薇身前,嘴角一勾,英挺的面孔抛洒着无穷魅力。

  话一说完,就着紫薇粉嫩脸颊香了一个,手脚也不放松,大手托起紫薇面容,沿着她的眉、眼唇线亲吻下来,最后停留在她的唇间,亲吻不停,更用力一吸,将她的香舌吸入口中搅动品尝,一旁双手忙个不停,熟练的解去紫薇外袍、中衣。

  让紫薇苏肩半露的呈现在眼前,紫薇羞恼,这人真是冲动,正说着话呢,就动手动脚,她忙双手无力的推拒,随着海兰察的热吻,呼吸急促,眼神渐渐朦胧,无法避免的,身体升起熟悉的骚动,全身如同没了骨头般依在海兰察身前。

  紫薇会如此反应,跟婚后幸福的房事生活有关,如果她只有福尔康或海兰察一个男人,那么就房事而言无从比较,偏偏她多了一个梦中自己,未婚就先熟悉了男女之事,又兼婚嫁之龄接近双十,身体已经成熟,有了女性的隐晦渴望。

  对某些事自没有不好意思,梦中的福尔康,身材挺拔、模样俊秀,又身怀武功,除去出身跟性格、头脑,也算了人物,梦中房事没比较下,未生东儿前还好,生完东儿,她常常有些意尤未尽之感,有曾经为这事暗自羞愧,她当时觉得夫妻之间,人人大概都是那样的。

  大婚后开始几次她怕想起同福尔康的记忆,不敢睁眼去看,不敢细心去感受,只记的初次时很痛,海兰察初学乍练,又兼自己天生力气大,惟恐伤到紫薇,也是十分小心,直到两人渐渐磨合熟悉。

  海兰察也逐渐压抑不住对喜爱女人的冲动,动作渐渐激烈起来,有时竟然还拉着紫薇一同看图学习,实验那诸般姿势技巧,紫薇开始羞恼不肯,以为海兰察轻视她,后来渐渐发觉他淳朴的一面,才知道是误会,渐渐依从,那时紫薇才察觉,海兰察的本钱比福尔康厚了近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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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兰察才在一阵飞快的冲刺中,颤栗着身体,趴在她的身上,停了下来,滚烫的热流滋润了身体深处,砰、砰、砰...声的心跳声传入耳中,是那么快速,紫薇挪动下无力的双手,准备抚摸海兰察的后背,安抚松懈后的他。

  她还记的海兰察刚刚竟然发脾气呢!要好好安抚下,毕竟大婚到现在,海兰察还没跟她当面发过脾气,她也不想日后跟海兰察过吵嘴的日子,紫薇这么想着,手在落到他背上时却不由一楞,他竟然出汗了?

  大婚一年多来,每次房事都只有她疲累不堪,香汗淋漓的份,没想到今日他竟然也出汗了,紫薇不由想起今日欢爱,异于平常的时间,过长的交欢使她阴处火辣辣的,双腿也酸麻异常,快要抽筋了,她心头不由一动。

  过往是海兰察体贴她吧?今日才是他真实的体力与持久力吧?紫薇不由心头一柔,每个女人都有一种被强大征服的**,这一次,海兰察用男女欢爱上的能力战胜了紫薇,使紫薇不自觉的以小女子自居,再不觉得多了一份梦境记忆,就真比海兰察苍老多少岁。

  她没察觉到这一点,撑着柔软无力的身体,摇了摇海兰察,柔声问道:“海兰察!要传热水吗?”

  “不用,我就想这样抱着你。”海兰察温声说完,忽然想起念头,又端起气势,认真严肃的道:“还有,以后我不会再这么宠着你了,我是一家之主,万事听我的,知道了吗?”

  “恩!知道了。”紫薇不知道海兰察另有所指,还以为是为刚才那夫妻床第间的一点争执,也不反驳,当即就应下了。

  海兰察听她亲口应下,埋在她肩窝的唇角一勾,偷偷一笑,却终于放开禁锢紫薇的身体,翻身仰躺在床上,留有余韵的铁硬半昂扬的耸立着,让紫薇一阵脸红,海兰察却不管这个,伸手拉紫薇入怀,手无意识的流连在她肌肤上,用欢爱后有些嘶哑的声音道:“记的就好,我以后可不会再这么宠着你,惯的你这么任性了。”

  紫薇心不在焉的随意应几声,目光躲闪的埋首在海兰察结实的臂膀中,手却隐蔽的在身上几处穴位轻揉几下,不过片刻白色液体自她腿间流出,滑落在腿根、床单上,紫薇察觉后松口气,感受着一旁之人的体温,心头愧疚之情升起。

  不由轻轻起身,忍着全身酸疼,腿间火辣,披上外衣下床到水盆边洗净帕子,轻轻返回为海兰察擦拭,而海兰察看似熟睡,却半眯眼睛,享受着心爱女子的体贴,紫薇忙完他,又给自己擦拭几下...如此这般弄完,才回床安歇。

  第二日,疲累万分的她直到上午才醒,醒来后海兰察已经不在身边,她扶着直不起来的腰,慢腾腾穿好衣服,披散着头发打开门,门外金锁带着两个丫鬟侯着,金锁一见她开门,忙眉开眼笑的打发两个丫鬟去端水。

  自己则扶紫薇进屋,边为自橱柜内取出新被褥,红着脸将昨晚那套叠好放在一旁,又将新一套拿来铺床叠被,心头暗暗为自家小姐欣喜,小姐身份够贵重的,夫妻又和睦,将军不爱纳小妾,这天底下的福气也不过如此了。

  一想到昨晚担心两人争吵,守在外面却听了一耳朵那声音,金锁也不由羞怯十分,暗安想象,自己会嫁个什么样的人,千万不要像那些穷酸书生一样的伪君子就好,紫薇却不知道金锁终于有了对自身将来的考量。

  她记忆中又有段婚后比这更露骨,丫鬟们贴身、进近通房伺候的日子,因此并不以此羞怯、慌乱,反而面色如常的问道:“现在几时了?额驸上朝去了吗?”

  “回格格,现在巳时刚过一刻钟,将军上朝已三个时辰了,还未回府,不过将军出府前将兰儿、香儿打发出去了,并让奴婢告诉格格,以后这额驸府添人进口都要由他点头才行,小姐,将军对您可真体贴,您千万别在闹别扭使性子了。”金锁忍着兴奋说完,又劝道。

  原来他所说的一家之主是这个意思,没想到他那个实诚性子,竟想出这主意来,有进步了,海兰察想办法对抗她的决定,紫薇听后倒不生气,反而高兴,就是听都金锁后一句,她不由皱眉道:“金锁,你觉得我在闹别扭、使性子吗?”

  “难道不是吗?好好的两口子过日子,干嘛非要弄别的女人夹在中间,如果将军喜欢那也就算了,偏偏将军不喜欢,您还要跟将军拗着来,这不是闹别扭、使性子吗?”金锁对紫薇的感情是主仆姐妹情参杂,又了解紫薇的性情,自无对主人的敬畏,直来直去的说道。

  紫薇听后沉吟了会儿,喃喃自语道:“将军不喜欢啊!那要过多久,海兰察才会喜欢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紫薇心里头就不由一闷,忙摇摇头,不在深想,暗道:她会难受不为别的,一定是因为想到海兰察喜欢上别人,坏了人品诺言的缘故,毕竟在她心目中,海兰察是英勇、无敌、完美、无缺的好男人。

  却又有些羡慕,那个能使海兰察甘愿毁坏诺言的人,紫薇柔软的心又冷寂下来,心道:她跟海兰察不同,海兰察如今是刚刚东升的旭日,而她却是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露珠,这两者注定没有交汇之处,若说,也只有一个可能——露珠在热烈的日光中蒸发。

  海兰察有所改变是好事,那她未来的人生会怎样呢?紫薇不禁疑问,却又想都不敢去想,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紫薇自认看透人之本性,更不敢相信真情真爱之事,也许海兰察是人间唯一的好男儿,可能被海兰察放在心上,白首偕老一定不会是她,因为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那是梦境之中最明确的指示,爱新觉罗紫薇同海兰察本是完全无关的两个人,一个是多情却被无情弃的蒙尘明珠,一个是出身平凡,战功卓著的战神,注定没有交汇之处,却因她偶触天机,改变了这一切,也许她跟海兰察的结合是错误的,总有要把命运还原那一天,紫薇如此坚信着。

  自那晚后,海兰察对待紫薇的态度上,开始有很大改变,不在对紫薇千依百顺,反而拿起夫纲的牌子,阻止紫薇效仿贤妻的别扭举动,而紫薇是学汉学长大的,也许与情上放不开,但三从四德却是铭刻与心,海兰察的举动让她根本升不起反抗之心。

  在这社会中,贵为皇女也依旧要出嫁从夫——她这么认为的,就这样她与海兰察一天一天过下去,海兰察从飞速提升进入了相对的平缓期,乾隆除了将其带在身边,就不曾在派给他差事,有战事也不在命他出征,这让许多大臣以为,因乾隆的爱女之心,不忍女婿冒险,使海兰察被雪藏了。

  也许等紫薇格格失宠,这曾名喧京城的两口子就要抿然众人了,到时他们俩,一个私生女格格、一个平民候爵,失去皇宠,就是个一二品大员都可踩上几脚,众多嫉妒二人风采、皇宠的人这么想着,甚至等待机会去踩上几脚。

  可惜,海兰察、紫薇让他们失望了,接下来两年多,海兰察依旧顶着候爵爵位,身为乾隆前后左右随驾之人,紫薇依旧是那除了生育与为额驸纳妾外最完美的皇家格格,赏赐频频,月月进出宫门频繁,有时少去两次,太后、皇帝都要命太监过府问问,召进宫伴驾。

  几个小阿哥,包括十二阿哥在内,也最喜欢到紫薇家中走访,阿哥、公主们除了看她不顺眼的和敬公主外,大多同她关系极好,可以说她是一个人员最好的格格也不例外,但人无完人,她的身份有如此荣耀,也让许多心高气傲的王府千金、满族贵女看不顺眼。

  在宫内对她恭维有嘉,出了宫门就横眉竖眼,说她出身以及无能生育、嫉妒,不给丈夫纳妾的闲话,面对这些闲言碎语,紫薇表现很淡定,连伤心、气恼都没一分,因为梦境记忆中,失去皇阿玛宠爱,比这更过分、更伤人的话她听了无数,甚至有人故意当着她说。

  如今这些又算的了什么,现在无论是皇阿玛的亲生女儿,还是王室、宗室格格,没有人能取代她在皇阿玛心目中的位置,说起来时光最易搓磨人情,可紫薇不同,梦中那么多年的记忆,让她了解皇阿玛每一个喜好,以及随着年龄而转变的心态,这是她不会失宠的金牌。

  没有人了解这一点,加上她如今地位也算到了极至,她一不肖想嫡出公主的封号,二不参与朝堂任何是非,哪怕有人端满金银珍宝,跪地苦苦哀求,她也绝不参与,这使皇阿玛更加看重、信任这个女儿,处处张显对她的宠爱。

  海兰察也沉稳如初,没有权利、没有差事也不会使他焦躁几分,更没有联络朝臣为自己谋权,这不是海兰察揣测上意的做法,只是性格使然,哪怕他一腔热血沸腾着、渴望着战斗,他也不主动去谋求,恰恰这份本质最为乾隆看重。

  可以说三年冷藏一是体恤女儿紫薇,一是考验海兰察品性,海兰察没有让他失望,乾隆二十八年,九州清宴殿大火,十二阿哥同海兰察亲负乾隆皇帝出火场,之后还奋不顾身的去救人,使乾隆大为撼动,重重赏赐还不算。

  因海兰察无子嗣,过了几天还亲自在朝堂上宣布为他在一二品大员选贵女为侧室,海兰察虽当朝拒绝,乾隆帝却不死心,不知是担忧女儿处境,还是宁肯女儿受委屈也要笼络女婿这臣子,竟然当朝说为海兰察留这机会,给海兰察一道选秀时,可任意求取的旨意。

  下朝同时,各满汉一、二品大员家的贵女、闺秀名册被乾隆命人亲自送到紫薇手中,传口喻的太监大有深意的对她说,皇上口喻,命紫薇挑同她贴心的,紫薇苦笑的将名册接到手中,待海兰察下朝,就将名册放入他的手中。

  皇上口喻,等同与圣旨,侧室进门已经是铁打的事实,那时紫薇不知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夫妻三年多,她时刻护卫自己的心,却仍旧为这道口喻心口发闷,是因即将有新人的海兰察,还是因为女婿拉皮条的皇阿玛?

  她不知道,只是那时她不但无法再去信任海兰察,心里竟还升起一个忤逆罪恶的想法,她的皇阿玛终究不是阿玛,一个皇字竟让他亲自为亲生女儿赐下情敌,幸好她一早就不准备再为任何男人动真情,要不然父亲与夫郎的双重打击。

  她相信这状况定要比梦里还痛楚几分,毕竟梦里的皇阿玛没有为福尔康赐下任何女人,他只为看似疼爱的还珠格格小燕子赐下一个陈知画,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她绝对不会心痛难过的,早在梦醒之时,她就发誓,今后绝不为男人掉一滴眼泪。

  她说到做到了,自梦醒后从济南到京城,她除了与皇阿玛相认时为娘掉过眼泪,求海兰察救皇阿玛时掉过类,到现在就再未哭过了,心痛、日夜被妒忌吞噬的滋味更再未品尝,她也不打算在品尝,紫薇——紫薇......

  每当心弦被撩动时,她就用过去的梦、痛苦、誓言唤回自以为的理智,这次也一样,将这些想了一通,自接到口喻和名册后,就心口发闷的她又可以温柔、端庄、完美的微笑了,落落大方的接待各方来客。

  自海兰察九州清宴殿大火中救驾后,这额驸兼候爷府的门口就要被踏破了,听说十二阿哥处也常常围绕着一群,一场大火,不管是人精还是老狐狸都猜测的出,十二阿哥的储君位置可算的上铁板钉丁了,而海兰察也绝对要发达。

  这些人又怎么会放弃这次机会,果然事发后没几天,皇阿玛就给她来了这么一个口喻,海兰察劝她不要放在心上,可别人怎么会不放在心上,虽然距离下次选秀还有两年,可有意同海兰察联姻,拉拢这未未来定会掌控兵权的大将军之人,却三天两头找上门来。

  有海兰察的话,她不能随便应承,可高频度的拜访,还日日有命妇带着自家适龄的闺女到她跟前晃,跟她展示女红、琴棋书画等诸般才艺,让她无语,话说在她跟前展示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吗?论起这些闺阁才能,她紫薇可不输任何人。

  不过这些人想什么她也明白,不过是看她这个和硕格格不能生育,额驸又有世袭候爵,无论哪家千金一过门,生下儿子,那就是正经的候爵世子,如果她‘凑巧’生点病,出个意外,英年早逝,按规矩额驸爵位会再升一等——海兰察就是正经的国公爷。

  等几年侧室必然要扶正,到时候正经的国公夫人,就算一二品大员家的嫡女,也难嫁的这么好,这一点她明白,诸位来的勤的人也明白,恐怕皇阿玛也明白,真精挑细选个能为的,那恐怕就是给她上了道催命符。

  所以才让她自己选,选一个贴心的,不会害她,不会垂涎她位子的女人,呵呵!她是不是该感谢皇阿玛的疼宠、体贴,还是怪他、怨他,紫薇这心念一起,又忙压下,无论如何,君命不可违,再说是她自愿停育的,是她自己不想生下子嗣,因此谁也怪不得。

  人生就像永远无法停止的河流,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可她能如何,生为女子,百年苦乐由他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年老从子,一生一世都要依附别人,如今她的父亲要为她的丈夫纳偏房,而她的丈夫拒绝了这份荣耀。

  立在中间的她左右为难,许多人幸灾乐祸,嘲讽她无能生育子嗣,却不知道梦中的她伤过、痛过,她人生中三个必须遵从的存在狠狠伤害了她,所以今生,她在面对海兰察这个最让人放心的选择时,矛盾过、犹豫过、退缩过,最终还是选择了他。

  只因为这世间再没有比他更让紫薇安心的男人了,紫薇、紫薇是一个连自己骨肉都不能相信的人啊!她宁可让自己处与无子无嗣的绝境,也不想在体会一次那种比丈夫背叛、夫家欺凌、令妃利用更痛苦的感受——亲生骨肉的嫌弃、憎恶。

  只是紫薇却不得不因自己的自私,内心充满对海兰察的愧疚,所以对海兰察的话,她尽可能遵从、妥协,只想用海兰察的幸福减轻一点心中的罪恶感,皇阿玛的口喻她明白,这是为了告诉海兰察,身为明君的他不会因为疼爱自己的女儿,令忠臣、能将无后的。

  如今是二十八年,距离下一次选秀的乾隆三十年,有两年时间,还把选择谁家女儿做侧福晋的权利交给自己,皇阿玛这也是考虑到她的情绪,给她一个缓冲接受期吧?她想跟皇阿玛说,没关系的,是谁都无所谓。

  只要您能让海兰察点头,女儿就算另建公主府,与额驸分驸别居都没问题,哪怕是立刻抬进门都没什么,她夏紫薇是不会在乎这些的,女人是最善变的,再善良、在软弱的女人到了那个位置,有了儿女,有家人、奴才们窜唆,肯定会视她为敌人。

  她拥有的这个名分也许是人家百般苛求的,紫薇自嘲的想着,她有自信有不少办法可以让皇阿玛收回圣旨,可经历梦中那些事故,她对反抗圣旨没一点兴趣,随波逐流就好,她不稀罕别的,只不想在被别人利用、踩到脚下,她要高高在上的活着,其他都无所谓。

  时间一天天过去,乾隆那道旨意只被有心人,又无资格选进皇阿哥府和铁帽子王府邸的官员家记着,没少讨好紫薇,另紫薇烦闷异常,干脆搬到大婚时乾隆赐下,在京郊的皇庄子去住,海兰察对此没任何意见,紫薇搬到哪,他就跟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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