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便没有任何声音了,因为龙君尘,已经在雨帘之中走了过来。
龙君尘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眉头紧皱,他站在雨中,闭目凝神,消化着从姚三娘那里获得的消息,复又缓缓睁眼,双眼之光像是在古井中投入了火把!
他拨了拨头发,缓慢而用力地活动面部肌肉,他一如既往的和煦笑容,消失了,那张脸,坚硬如冰川,而瞳孔深处飘忽的金色微光就像是鬼火。没有人会愿意和此刻的他对视,如矛枪般的狞厉之气无声地四散,看他的眼睛,就像眉间顶了一把没扣保险的枪。
虽然姚三娘没给他讲明白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但是,堂堂三品大官在这件事情中只是个穿针引线的小角色,就足以证明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背后肯定会牵扯出某些大人物,只是,龙君尘摩挲着下巴,心头暗忖道,只是,按照姚三娘的说法,这件事情的源头,在很多年以前,这又是该如何查起呢?还有那句,“只有血才能洗得清名誉上的污点”,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些人,还要为了洗清污点继续灭口吗?那,自己查到了这个地步,那伙人,会不会对自己动手呢?!
忽然,龙君尘似乎想到了什么,豁然抬起脑袋,他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他的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觉得四周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下一秒,他突然抽动了一下鼻子,闻到一丝极幽淡的甜味,这抹甜味,若是寻常人肯定不会在意,但是龙君尘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股异味的来源。
这是“藏青毒”的味道,京城戍边的将领最喜欢用的一种从眼镜蛇中提取的箭毒,这个味道,龙君尘非常熟悉,他再一仔细观察四周,顿时就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太大意了,当他抬头的一瞬间,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逼仄的小巷中,前后都是一片漆黑,要是呼救,根本没人应答,至于为什么要呼救,龙君尘只能苦笑着望向自己的头顶,在那并不算太高的阙墙之上,数十名穿着深色雨披的黑衣人正端着弓弩相迎,表情坚毅冷漠,龙君尘刚一抬头,那些弩机中的弩箭居然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弩箭去了那里,那自销不必多说了。
龙君尘刚刚往后翻滚了半步,便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箭雨袭来,“嗖嗖嗖!!”狠狠地扎向龙君尘刚刚所在的范围。
如果不是龙君尘嗅觉灵敏,而且身法了得,见机逃的快,估计在这埋伏的箭雨下马上就会被射成了刺猥。
不过龙君尘毕竟在龙行者历练多年,本身也是半神境的强者,所以骤遇敌袭,他却是毫不慌乱,锃锃数响,拔出腰刀舞动,这是龙陵天送给他,这刀,名叫雪中悍刀,取一个大漠杀敌,雪中悍勇之意。
面对着漫天的箭雨,这刀自然是比短小精悍的龙纹匕首用着顺手,神兵是自己压箱底的招牌,如果不到生死时刻,龙君尘并不打算使用。
只见一团银光闪着,龙君尘连续挥动雪中悍刀,刀锋所向,雨滴被生生刺穿,而看似无意地挥砍,看似毫无章法地乱击,竟是将大部分的羽箭挡了出去,但是对方箭手虽然不多,却隔得太近,来箭太快,龙君尘反应仓促,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几声闷哼之后,龙君尘的腿上居然中了箭,踉跄着跪倒在了地上。
龙君尘闷哼一声,体内龙纹血脉高速运转,似乎是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一样,他用力抽出射入自己大腿的那只羽箭,血肉翻飞,龙君尘眼皮子都没有眨动一下,做完这些,他飞快地运用龙纹精血,将体内羽箭射进来的毒素给生生逼了出去!
龙君尘望着那些个弯弓准备开始第二轮射击的箭手,心头微寒,这醉春楼所处的位置,虽然不算是京城重地,但也是在京城之内,神州国泱泱大国,这么些年算是持平日久,首善之地的京城更是京禁森严,歌声平乐这么多年,连寻常地杀人案子也极少见,更何况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虽然借着夜色掩盖,但是当街行刺,这件事情一样会震动整个京城,背后的推手,其背景,可想而知。
更让人心头微凉的是,这背后的大势力居然还能动用只属于军队的箭手,这些弩机,都是朝廷禁军的配置,京都重地,居然有人能够用箭手杀人,这已经触及到了朝廷统治的最底线。但龙君尘知道,这些既然露了脸,那就是抱着一定要杀死自己的决心,否则事情一旦传开,追根溯源,恐怕真能查出些什么!
龙君尘心念电转间,知道今天对方恐怕要置自己于死地,他一边想着,对方的第二轮箭雨也已经到了,龙君尘闷哼一声,两眼闪过一抹戾色,他挥舞着手中的雪中悍刀,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箭雨,当当当当,无数声碎响在他的身周响起,不过片刻功夫,已经足足有上百枝飞箭被他的雪中悍刀击碎,残箭堆积在他的身周,龙君尘心头越发惶然,这居然是上好的连弩,这不仅仅是普通军队,居然是皇室禁军!
不过,对于龙君尘来说,管他是皇室禁军,还是山贼土匪,但凡有人想要他的命,他就会抢先一步要了敌人的命,龙君尘闷哼一声,体内的修为像是高温的熔炉一般开始飞速运转,他双脚一跃,戾横起飞,如苍鹰搏兔一般杀入对方阵中。
刀光泼雪,令人泼血,一个照面,便砍掉了三个人头,人头咕噜噜地从颈上掉落,他得手之后,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宛若一道黑影闪掠在箭手当中,破开数人胸腹,漆黑的小巷中一片血杀!
对方似乎也没料到龙君尘居然这么刚勇,面对皇室禁军,第一反应不是束手就擒,而是将开始杀他们这些皇室禁军,要知道,杀了他们,这要是扣一顶帽子下来,那是可以判死罪的。当然啦,龙君尘要是现在束手就擒了,那还真就死得透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