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神秘司的官员们看着坐在正前方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们的大都督,三三两两的缩在最后方,脸上挂满了惊恐,他们虽然从来没见过龙君尘,但面前这位主子可是军情六处的大都督,那可是仅次于刘青龙的超然存在,即便他们神秘司自诩独立于军情六处,但是他们对于龙君尘的惊惧与胆寒,那是一定存在的。
底下这些人更是不知道为什么大都督会来此,这个传闻中机杼百出,温柔笑容下图穷匕见的阴狠角色,他们的心里都是害怕万分,心中揣测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会不会跟前段时间的停顿彻查有关,没有人愿意跟这个扮羊羔吃人肉的危险家伙。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当啷的唱腔,声音拖得很长,像是一首连绵悠长的挽歌,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位女子,一个花魁一般的女子从最里面的房间里面走了出来,风华绝美,戚戚然好似风中落叶。她舞剑,走了至极的偏锋,红绫缠手,尾端系剑,刹那间满院剑光,这个女人像是没看到场间压抑的气氛一般,自顾自地开始舞剑。
场中的那些官员,尤其身后听到那声唱腔后跌跌撞撞赶来的萧沐辰,一看到这女子,顿时目瞪口呆,下巴都快要惊得掉下来了,他根本不敢去看大都督的脸色,心里则是暗骂居然忘了通知这丫头,一念及此,他不断开始给那个妮子使眼色,但见鬼的是,这丫头舞剑舞得投入,竟是根本没管萧沐辰难看的脸色,
这一次只是由她亲自吟唱了一曲《大雪飘》,这首诗是讲的是豹子头林冲风雪山神庙:
大雪飘扑人面,朔风阵阵透骨寒。彤云底锁山河暗,疏林冷落尽凋残。往事萦怀难派遣,荒村沽酒慰愁烦。望家乡,去路远,别妻千里音书断,关山阻隔两心悬。讲什么雄心欲把星河挽,空怀雪刃未锄奸。
叹英雄生死离别遭危难,满怀激奋问苍天:问苍天万里关山何日返?问苍天缺月儿何时再团员?问苍天何日里重挥三尺剑?诛尽奸贼庙堂宽!壮怀得舒展,贼头祭龙泉。
这一曲唱得算是荡气回肠,唱得肝肠寸断,曲终,龙君尘满脸微笑地看着那个女子,所有官员满脸惊惧地看着那个女子,然而,下一秒,所有人都没料到的一幕发生了,那名女子似乎没有收剑的意思,长剑挟带一股肃杀之气对着龙君尘急速飞出,直刺龙君尘的头颅,这等胆识,居然很有些当年荆轲刺秦图穷匕见之英勇与壮烈。她的头发因为破风声像是一把把利剑像后张开。
龙君尘眯了眯眼,负手而立,面对着这决然的一剑,脸上根本没有任何变化,很是温柔地笑了笑:“十指剥青葱,女子本不该提剑,汝生得如此可怜,怎奈何,不等君来羡。”
那一瞬间,这名女死士的纤手微微颤抖,好像被龙君尘戳中了某处心房,眼眸里晶莹一现,可剑却已刺出无法收回,咫尺距离,眨眼便至,龙君尘此时抬手,根本来不及反应,可是龙君尘会担心吗?
官员们此时都捂上了眼睛,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若是大都督死在他们这个神秘司,那他们肯定是难逃其责,不管是欲加之罪还是无妄之灾,他们的下场肯定都不会好过!只能是心里暗暗祈祷这位阴狠至极的大都督有着自保的手段。
铿锵一声,剑芒将龙君尘的睫毛刮得唰唰作响,那柄雪亮的长剑,在离龙君尘的额头只差一寸的时候,长剑像是被狂风折断一般,脆生生地断为两截,那名唱戏女子没有感受到意料中刀剑刺入肉体的触感,有些艰难地睁开眼,茫然恍惚,不知何时,院中多了一位女子,不对,这女子,众人只觉得眼熟,好像是刚刚跟在这家伙旁边的人。
刺杀失败了?这名唱戏女子不知道是该悲哀还是庆幸,因为刚刚龙君尘的那句话,让她感受到了一种酸酸的感觉,不知道为何,她有些想哭,但她的手上还有一柄剑,本来就是刺杀成功之后,用作自刎以逃过屈辱的,以逃过被人抓去折磨,她闷哼一声,抬手准备一抹脖子,死了干净,也不用再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无须龙君尘出声,后者只是轻轻扬了扬下巴,一心成为孤单女豪杰的女子就被刚刚救下龙君尘的那名女子单手捏住蝉翼剑刃,一拈就夺了过去,随手一抛,斜割去立在旁边的惹人娇花。宁风儿夺过了女人想要自尽用的剑刃,然后一个闪身,一膝盖撞在女子的腹部,让本来还长袖善舞的美人一瞬间弓身如虾,痛苦地蜷缩在一起,整个人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许多。
龙君尘望着那闷哼倒地的唱戏女子,本想讷讷地嘀咕一句美人何苦为难美人,但见识到宁风儿的狠辣手法,识趣闭嘴。宁风儿没有做其他多余的动作,很是利索地将那名女人扛了起来,在众官员目瞪口呆地注视下,离开了院子里,龙君尘没有跟着出去,而是继续留在神秘司里面,现在他不急于弄清这女子的身份,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他眯了眯眼,后退半步,和萧沐辰并肩而立,心头微微一动,低声问道:“这女子,来这里唱戏多久了?”
“神秘司停摆之后,这女子,就到这后面的院子来唱戏了。”萧沐辰见过了龙君尘的狠厉手段,哪里敢有半分隐瞒,很是急切地将自己知道的言无不尽地告诉给了龙君尘。
龙君尘微微颔首,心里大概对这个女子的身份有了一个猜测,既然是停摆之后才来的,那泄露黑噬机密之事,与这女子应该并无太大关联,刚刚那场刺杀,应该就是这名戏子潜入神秘司的任务,不为别的,只为解决掉自己这位怀疑到神秘司内部某些人的大都督。
龙君尘心头一动,忽然想到了什么,将自己的身体往萧沐辰那边靠了靠,继续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你知道,是谁把这个戏子请到神秘司这里来的?要知道,这里可是国家重镇,机密要地,寻常人等可不能随便进来,这戏子既然能够来,那我猜测,请她进来的人,地位,应该不低吧,嘶,我说,该不会,是你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