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震撼的,还是那名忍者了,他势在必得,蓄力已久的一击,竟是如此被龙君尘这般闲庭信步,游龙戏凤般给躲了过去,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置信,更令他骇然的是,龙君尘用的还不是蛮力,是用最巧妙的方法破解的这三柄手里剑。龙君尘是谁?跟夜狐出生入死执行过无数次的任务,龙君尘虽然不会手里剑,但看夜狐用过那么多次,其中的轨迹,其中的借力,其中的锋锐之气,其中的破绽,他都是一清二楚,哪一剑是真章,哪一剑是残影,他都了然于胸,全然不惧这借助偷袭之势而显得有些锐不可当的手里剑。只是他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以至于他都没办法好好地耍个帅,就跌坐在地上,呼吸困难地用手撑在地面,勉强不让自己失去意识昏睡过去,他偏头睨了宁风儿一眼,眼角天然地带着一点弧度,被冷风一扫,又泛起细微的红。宁风儿此时才反应了过来,有些自责地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遍,这大都督要是在自己的手里有个三长两短了,军情六处那边她可根本没办法交代,尤其是想起当初刘青龙对待龙君尘那般慈爱的眼神,要是龙君尘真的出事了,自己恐怕以死谢罪都不够赔得。尽管有些不情愿为了这个老色痞搭上自己,不过宁风儿还是下意识地往龙君尘的身前横移了一步,冰冷的气息顺着舒展的双臂慢慢扩散,她目光冷冷地注视着那个站在屋檐上面的忍者,刚刚就是他在电光火石间放出了三柄手里剑,想必,刚刚那个卡车爆炸也是这家伙的杰作,看来又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局了。龙君尘意识有些模糊,只能勉强撑着眼皮观察着面前的战局,他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却强忍着不然自己咳出来。现在唯一乐观的情况就是,警察估摸着就要到了,而对方看起来应该只有一个人,因为如果对方真的还有多余人手的话,刚刚再来一下攻击,龙君尘估计就要一命呜呼了。“你是什么人?”宁风儿娇喝一声,整个人的气息在龙君尘的身前忽然变得朦胧了起来,就像是一片无声无息的落叶,唯有一股光焰乳白的颜色占据她黑色的眼瞳,然后迅速扩张,她的眼瞳渐渐燃烧了起来!那名忍者嘴角微翘,倒是恪守着坏人死于话多的原则,对于宁风儿的质问,他并没有回答,而是抽出一把锋利的长剑,噗地一声闷响,他双脚一蹬屋檐,踏着天空那轮羞答答的明月,宛若苍穹之刃,在空中一个展成了一个弓形,然后猛然一跃,剑芒反射着月光,朝着宁风儿狠狠地刺了过来。银色的星光,洒落山峦间,仿佛替那渺小偏僻的居酒屋镀上了一层淡而慈悲的光泽,几缕夜云在居酒屋灰扑扑的牌坊前缓缓飘过,隐隐传来几声夜鸟的鸣叫。宁风儿和忍者相对而立,上承星光,帷布上面绣着的乌鸦公馆四个大字,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应般闪闪发光,显得愈发庄严华美。华美的光景总是稍纵即逝的,就像那些一坠落地的流星,一闪而过,宁风儿眯了眯眼睛,仿佛眼中的火光要溢出来一般,一息前,剑在天边,一息后,剑在眼前。她看着迎面而来的寒光,感受着那股凛烈的剑气,感觉自己的眼睫毛似乎都要被刮落了一般,脸部被割得生疼!她不慌不忙地抬起手,袖袍轻轻一抖,两道炽热的匕首泛着黑耀的光慢慢透了出来,在那匕首的锋刃之上,仿佛还混着晶莹剔透的黄金沙砾,所经之处的空气都开始燃烧起来,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地面上显现出了两道金白色的投影,金光所及,仿佛要与那日月争辉。龙君尘被这陡然出现的变故弄得愣了愣,本就睁不开的眼睛因为强光显得更加捉襟见肘,他对于武器没什么钻研,只是觉得,这两柄匕首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觉,锋芒上逼人的寒气,匕首刀柄上那奇异而又远古的纹路,尤其是那种气息,就跟,嘶,就跟盘古斧的气息一模一样!龙君尘一念及此,心头大骇,重新望向那个站在场中的女孩,只觉得一阵心惊,难道那两柄匕首,也是神兵?!龙君尘心头震惊之余,忽然看到宁风儿的背后竟是隐隐出现了一个金色的虚影,两柄匕首在宁风儿的手中上下翻飞,好像跃动的金色精灵,又宛若光明威压人间,让所有人都必须双膝跪地,必须默然低头,只能满怀敬畏默默祈祷,任何敢于站着的人,都已死去或将死去,除了臣服,别无他路,这是何等的帝王之威?!龙君尘实在是没想到宁风儿竟会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战斗力,能够爆发出如此君临天下的气息,或者说,龙君尘好像一直都低估了面前的这位统领监察百官要职的宁风儿。宁风儿清冷的声音响起,一个“破”字冲天而去,三声破风之色连绵而起,手里剑宛若三道黑光流溢而来,宁风儿眼眸里猝然出现两道金色的浮影,两只淬着见血封喉的金色匕首,逆着忍者的剑风,快速射向了黑衣忍者的面门。强烈的飓风在荒原天地间呼啸,无数黑色的泥土与草屑,被席卷而起,烟尘弥漫,渐渐掩没视野,月亮栖身进了云层,整个地界,竟似要比先前的深夜还要更黑一些,璀璨的金光也在这深邃的黑夜之中,显得更加明耀。电光火石间,两人终于是近距离地交手了,宁风儿紧抿嘴唇,面沉如水,以脚底为圆心,扭动腰身,凭借自己强悍的控制身体能力,堪堪地让身体往左边横移了半步,让忍者手中的那把寒剑擦着她的脸颊刺了过去,而与此同时,那两把黄金色的匕首交叠一横,也是正正地刺向了忍者的面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