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罗瀑的行为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原来秦碧放出的蛊物根本不是攻击或者下毒用的,而是一种名为平声织缨蛊的灵虫,这种蛊虫并没有任何的毒性或是攻击性,但是它可以瞬间产出大量的透明丝线,并且这些丝线十分神奇,在遇到空气以后就会互相联结,凝固成型为透明的纱布状,质地十分轻盈,不寻到有光的角度仔细看根本难以发觉,而被这种布遮盖住的东西,里面所发出的声音都会被极大程度隔绝掉。
这蛊物本来只是一种普通的野生草食昆虫,因为它本身攻击性太弱,又没有什么反击或者威慑的手段,而且其叫声嗡嗡富有旋律,大老远就能听到,所以很容易被捕食者们盯上并抓到。
因此它每当产卵时,就会用自己的丝布结一个完全隔音的大罩子,把自己的巢穴罩住,并将卵产在其中,避免一窝幼虫出生后的鸣叫声音太响太引人注目,而招来捕食者对还没有逃生能力的它们赶尽杀绝。
苗蛊中人开始培养这种蛊物后,因为提供了专门的巢穴和绝对安全的环境,所以平声织缨蛊的丝线也无处可用了,就被苗蛊族人训练用来作为一种让自己临时隔音隐蔽的手段,而每个族人外出办事的时候,基本都会带上几只,毕竟在大多数人眼中,苗蛊宗是方外邪人,所以行事时还是更隐蔽些,比较保险点好。
而秦碧作为蛊公主自然也不例外,身上本来就有几只,又在独孤漠那里也养了不少,还培育出了一批产量更大,丝线在空气中凝结成布速度更快的品种,平时只需要一只,就能够洒下大量丝线和纱缨,使用起来很方便。
罗瀑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来还当这又是什么神奇的毒物,因此煞有其事的结好水墙严阵以待,他见到空中隐隐约约有淡色纱线如天女散花一般洒下,还以为是什么无形而狠厉的毒药,因此更是越发不敢怠慢,催动法宝结成防御,直到整个水墙和他自己头顶处都被上方的纱布遮满,但是全被更靠近自己的坎离两仪水挡了下来,顿时还觉得十分得意和放心。
做完这一系列保命的行为后,他这才注意到,罗烈那洪亮的声音慢慢消失了,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和秦碧这一番较量期间,罗烈大概又走远的缘故,于是连忙鼓荡气海,以真气伴着喉音喊了两声,却迟迟不见回应。
他那声音本来非常宏亮,正常情况下大约半个山头的人都能听到他,可是因为这布和黑烟的遮挡,最后竟是半分都没能传播出去,而罗瀑不知其中缘由,只当罗烈已经远离了这里,除了埋怨这师弟性子怎么如此急躁,一会会儿就走远了,其他也就不做他想了。
秦碧见没有声音传出来,也就安心了,心想接下来只要那罗烈别正好运气爆棚撞进来,暂时自己就只要对付一个人便可以。
她望着躲在水墙后面的罗瀑,嘴巴一张一合的,似乎在说什么,但因为被平声织缨蛊的布所隔,完全不知道内容为何,而秦碧也没学过读唇,只好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对方,装作自己了然于胸,不动不摇的样子。
原来罗瀑见到罗烈走远,心想事到如今,又变回了和方才类似的一对一情况,为了避免过多的消耗内力和神通,他还是希望能跟秦碧以和谈的方式解决问题,便又在水罩中说了一大通类似我们不要再互相斗争,不如你把目的说清楚,我们一起看看有没有双赢解决的方法等话语。
本来他以为自己巧舌如簧,这一来一回他已经连着两次擒住了秦碧,对方应该也累了,比起继续斗法,肯定也倾向于谈判,所以应该会同意自己的建议,他隔着透明的纱布层望去,只见秦碧一脸笑意盈盈,配合着那艳丽娇媚的容颜,十分令人心醉,看她那表情,好像并没有什么不高兴,难道是同意自己的建议?
罗瀑信心满满,又提出了不少问题,却发现秦碧似乎一句话都没说,现场死一般的寂静,而对方依旧是摆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时不时还点点头,像是非常友好的感觉,但面对罗瀑提出的问题,却是一句都不回答,连个“是”或者“否”都不说。
罗瀑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见过的人也算够多了,谈判也经历过无数场,却从没见过像今天这般诡异的,对方只是笑,不停的笑,也不回答,也不反对,好像有什么高兴的事不能说出来一样,令人疑惑的同时,还感到背后阵阵发冷。
“难道是还有其他后手?”罗瀑突然想到对方可能是要稳住自己,暗中派其他自己没注意的蛊物来下毒手,慌忙停止说话,东张西望,发现什么异样都没有,又用剩下的坎离两仪水在自己的四面八方都砌了墙,这才安心下来。
他的这些行动都被秦碧看在眼里,顿时觉得有些忍俊不禁,但是又不能太明显的嘲笑出来,只得勉强维持着那一丝要爆发出的笑意,不过罗瀑有一点却没猜错,秦碧虽然一脸友善,但心中也在算计如何出奇制胜的方法,而且已经在付诸行动了。
原来她见到罗瀑用水墙将身周全部罩住,看似毫无缝隙,无论什么蛊虫都无法游过那不但充满了飞天境高手真气,还遍布着夜雨桃花瘴毒素的水层,但是他却忘了自己的脚下的大地就是唯一的空门所在,他立足于地上,而秦碧也从未从地底发动攻击,自然而然的忘了这下面也是没有防御到的地方所在。
而秦碧正是借用人的思维惯性弱点,悄悄的把一只手背过去,把方才在打败罗芒时立下大功的破地缠丝蛊放出,故伎重演,命令他们悄悄的将地面咬穿出一条小道,一直延伸到罗瀑的脚下,然后她在不动声色的放出一些体型较小的蛊物进洞,打他个措手不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