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色笼罩整个清水城时,忙忙碌碌的人们才会发觉天原来黑了,他们会从各自的土地上扛着锄头上岸,又或者从江边的码头,拖着疲惫身子往家赶。
酒楼,赌坊,*馆也是这时候灯火处处。没钱也没势的自然是要安安分分回的家照顾老婆孩子,可是这些地方从来不缺少常客。
“老板,再来一壶暖江红!”
同计馆是一家规模很小的酒馆,小酒馆内加一起有用的桌子也是三四张,还是破破旧旧的。
店里就老板和老板娘,老板娘站在柜台后嗑着瓜子,看着账本,老板姓同,又当厨子又当小二的,跑的是前前后后,脚不沾地。
谁让今天生意不错呢,五六个书生一样的年轻人围在一起吃喝,他们不同粗汉一样的大声说话,高声呼喊。也不是市井小民一样斤斤计较只为多讨一碗掺有大半水的劣酒喝。
书生们说的全是圣人之言,天地道理,有时偶尔的争吵,也带有一丝书卷气。
同老板哎了一声,就跑去后小屋拿酒。
“杜之兄,你刚刚所言可是大错特错。如无江湖门派,修行宗门,何来的国强民富!”一个书生夹一筷子的长豆,放在嘴角嚼着,摇头晃脑道。
何杜之一拍筷子,红着脸,呵斥着:“胡说八道,国家之强在于文,在于武,何来与所谓仙仙神神有半毛关系。如何民富?难道盼望着饮风餐露的真人,给老百姓们一些露水果腹不成?”
“哎。哎,杜之啊,我可没话国强不用文不用武,这全是你自己之言,大家都听的清。”
“其实啊,按我说,东海五州分裂,纯粹就是前朝之罪,方才战火不息,民生水火。”又有一书生叹息不止,抱着酒壶就往嘴里倒酒。
何杜之道:“章文,你这话就说不通了,难道东海五州百姓就不是百姓了?为何他孙氏就不能大度一些,让战火安息呢?”
“这话重了,慎言!慎言!”
风从小酒馆外呼呼的起,卷着店外的酒旗啪啪乱响的翻飞,已经全黑了的天,看不见一丝天光,只有小酒馆内的烛光摇摇晃晃。
“酒来喽!”同老板怀里捧着一壶暖江红跑来,这暖江红不是什么好酒,全是同老板自己酿造的,口味有些淡,但胜在价钱便宜。
徐可生连忙起身接过,笑道:“多谢老板,这酒钱啊还是从我账上扣。”
同老板是个老实人,做生意也老实,他听徐可生这么说,连连摇手:“不急,不急,徐公子为人,小店还是信的过!”
徐可生笑着重新坐下,他开了酒壶,又给众人满上,他说:“火气少些,都喝酒!”
何杜之不是受酒之人,但今日却放开了喝,一直是酒到杯干。他带着醉意,对徐可生道:“徐兄,今日怎么也不听你多说两句,你可是大才子,我何杜之谁都不服,就服你。”
“你看看,你看看,这些家伙口中说话一直不到重点,一点都不爽利!”何杜之用手指着在座的每个人。
不过,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却是没有平时的炸毛。因为何杜之说的对,徐可生若是一番话说出,有理有据,最是让人信服。
徐可生只是轻轻一笑,他知道,今天这场酒大家都喝的有些大了。原因嘛,就是他徐可生再过几日,就要动身前往神州的王朝首都京州而去。
两年前,徐可生刚刚搬来清水城,想为自己换一个读书的地方。却不想,先是被宁州的学政大人看上了眼,收了做学生,凭着才气,又在这清水城内结识了好几位之友。
今夜就是提前的饯行酒了,但他徐可生非是大富大贵出身,珍味仙大酒楼,自然是请不起的,也就在这小酒馆内摆上了一桌。好在都是书生意气,也不介意什么档次,吃好喝好,再来一场文人之间的论谈就更好了
徐可生将何杜之拉着坐了下来,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眼睛向着小酒馆外这么随意的一看,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