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不绝的山脉之中,林醒领着三百巨灵宗分道境死士隐匿在山林中,向山脉尽头望去,那里地势平坦,一马平川,在远处矗立着一座黑色古城,在城的四周驻扎了大片军营,不时烽烟四起,火光烛天。
三百位死士占位分散,均挺直了腰杆,背甲负戈,整装待发,周围浮动一层血环,若非有意压制,直能令这山林变色,即便如此,四周也是弥漫出了血腥之气。
“将军,属下已去打探清楚,路开济命令八十万兵团连日猛攻,不惜一切代价的攻城,打到现在还剩五十五人马,但城中也已经弹尽粮绝,只剩下了一群老弱残兵,您的两位哥哥最多还能坚守三日,定将城毁人亡。”
一位全身被盔甲包裹的死士从山下飞奔而来,朝着林醒恭敬汇报。
“三日么?”林醒不由松开一口气,来的不算晚。
抬起头望了望远处烽烟四起的城池,眉头一挑,又把目光落回到面前那位死士身上,轻声地问道:“我听说,你们以前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将,深谙用兵之法,不知你们有何良策?尽管说来。”
那位死士把头抬起,环眼凶光,气势咄咄,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们从后方突袭,神挡杀神。城中人见到援兵来到,定然与我们里应外合杀出,敌军必定大乱。”
林醒抿嘴点头,随后把目光移动到另一人身上,又问道:“你的意思呢?此战关乎我们大家的生死存亡,有何良策尽管说与我听,我会考虑的。”
那位死士顿了顿,虽说语气有些委婉,但眼中根本不知道敬畏,道:“若是真战起来,我们三百人手绝不是五十万大军之敌,如果我们轻易突袭,必定会陷入敌军的重重包围之中,我建议应该先派人跟城中人取得联系,接应我们进城,然后派人去搬救兵,然后我等一起防守此城,再等待援军到来。”
“援军?如今你宗和砌阴宗交战,能抽调出你们这三百人已经是尽出最大努力了,哪还有什么援军。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
林醒顿时无语,表情却无比平静,并不慌乱,也没有急着去突袭,这三百人虽说是死士,但林醒不想让他们死,他把他们当成了最亲密的属下,损失一人,都会让他感到愧疚。
其实他心中已有计谋,但这个计谋有点剑走偏锋的意思,会使得城内人不堪重负,所以才询问他们有何良策,或许可以采纳。
“所有人全部在山中隐匿起来,任何人不准发出动静。我们就在这等,等到路开济总攻的那一天。”林醒发出命令。
三百人依令行事,各自蛰伏在山林中的角落处。
林醒杀了路开济最宠爱的儿子,并且心中已经将其钦定为太子的最佳人选,如今却被林醒惨杀,路开济每每想到这里,就是咬牙切齿,悲愤欲绝,他对林醒恨之入骨,恨不得把林醒挫骨扬灰,包括跟他有关的所有人,都要杀尽斩绝。
因为将军府有仙子坐镇,就算是登天宗也奈何不得,他更无法去将军府报这血海深仇,但林神还有两个义子镇守边关,当身边大臣提醒他这个消息时,他当机立断,杀气腾腾的领着八十万大军赶到了边境,发起了猛烈攻击,就算把八十万大军打光了,也在所不惜。
攻击一日比一日凶猛,就连他底下将士都快吃不消了,但见到他怒气冲冲的脸色,谁也不敢去触霉头。
现在虽说把林神两位义子逼入了绝境,可也激起了他们的顽强抵抗,每日攻城都会损兵折将,城楼下尸横遍野,死气沈沈。
终于在第三日,有人来汇报战况,告诉路开济,城中的有生力量已经被他们消耗空了,今日再攻,定能轻而易举的夺下城池。
路开济神色不禁大喜,把五根手指关节按的咔咔作响,随后一巴掌拍在了铜案上,咆哮一声道:“把所有兵马全部扑上去,连我的中军也要参战,务必把林神的两位义子生擒给我,我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国主不可,把大军全部调去攻城,谁来保护您,万一有一支敌兵来袭,我后方必然大乱。”有人急忙劝阻。
“援军?现在林神自身难保,兵权也被解除,他哪来的援兵?再说都这么久时间过去了,你认为还会有援军来么?就照我说的做,我已经等不及把那两个小杂种碎尸万段了。”路开济不屑中阴恻恻的嘿嘿笑着。
“遵命。”众军接令,各自回营,整顿军马,准备最后一次的攻击。
远处的山林间,林醒望清大军在移动,向城池合围,攻城器械成山推出,听到那鼓角齐鸣之声,表情上终于出现了动容。
“将军,我们是否也发起突袭?”
巨灵宗三百位死士亦是振奋,路开济的中军就在跟前,他露出了致命的破绽,一旦突袭过去,他们必定大获全胜。
林醒轻轻摇头,脸庞万分沉毅,冷静道:“再等。”
路开济军团刚刚移动,攻击还未发起,若是他们现在突袭过去,若是一击不成,让路开济跑掉,他们仍然会被其大军合围。
自塑灵山一战后,林醒明白了属下将士生命的可贵之处,自此心性变得更加沉毅了起来,绝不能轻易冒险,绝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许久时间过去,林醒见到有部分大军从城墙上翻了过去,正在和被困在城中的老弱残兵,展开肉搏战,他神色忽然一震,大袖一挥,三百位死士从山林中飞奔而出。
而他自己也飞奔了过去,同时把死神力全部凝现在体外,整体环绕着凶戾之气,向那里冲杀而去,身形快如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