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的树叶遮住了阳光,却依旧有丝丝渗过叶缝射进这片山林间。老者坐在大树梢,斜躺在树叉上,似乎早就坐在了那里,双目紧闭,好像在假寐。
“簌簌——”
远处传来叶片抖落的声响,还伴随着铺满一地落叶的嘎吱脆响。
似风轻轻掠过,一个穿着兽甲的青年无声无息地站在了大树下,看起来并不算壮硕的臂膀上却扛着无比巨大的一物,遮住了他头顶的天空。那是一头野牛,无比巨大,棕色的毛发覆盖,头顶是两根乌黑的大角,四肢耷拉着,已然是死了。
男人长的很高大,身上的黑色皮甲不知是用什么兽皮做成的,看起来坚实无比,下身穿着老式的裤靴,人很英武不凡,但配上这身打扮就像是大荒中生存的野人,整个人有种野蛮的力量感。
他很轻松的将其随意扔在地上,而后仰头看着树上的假寐的老者,不满的嘟哝道:“老家伙,你不做饭总得给我搭把手吧,不能老是啥都我干吧。”
“哼,我是你师傅,让你干点儿活怎么啦?”
老头睁开了眼,反驳道。
青年耸了耸肩,转身拖着野牛就走,背着身淡淡道:“好啊,反正您老身份尊贵,咱这粗茶淡肉怕是也入不了您老法眼,我还是找个旮旯地儿自己吃吧,以后别吃我做的东西了。”
语气怪声怪气,毫不犹豫地就要走了。
“哎!好徒儿,等等,等等!”
老者猛然便瞪大了眼,一扫之前的慵懒,一下子就急忙从树上跳了下来,下一瞬就到了青年身边,赔笑道:“我错了还不行吗,风儿。我可离不开你。放心,为师这就给你露两手!”
前一秒还仙风道骨,颇有世外高人的风范,下一秒到徒弟面前谈到吃饭的事儿就怂了,让青年也很无奈。
“无风,为师就借这个机会再给你演示一遍《太一剑诀》,你一定要好好领悟。这次盛会,只能靠你自己了,一定要领悟第二卷,你才能在这次盛会有争雄的资格。”
老者突然便收起了不正经的模样,一本正经的嘱咐着青年。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却根本没有运转真元,那就是一根肉指,没夹杂任何自身的力量。
青年也明白师尊这是再次为他演示武技,所以目不转睛的盯着师傅,等待着他的演示。
“太一,是为始,大千能量汇聚,是刚之极,则为先天剑气,生于天地,入于经躯,聚于肢干……”
忽然,四周有种莫名的气流隐约掠过,被那根手指所牵引,在老者的那根手指上隐约有种复杂的能量汇聚,十分繁杂、凝实。
天地中充斥无尽的能量,每一种力量的属性都不同,彼此很难相合,有的狂暴,有的温和,所以一般修士都是专修某种属性的功法,不敢乱来。
像老者的做法太过的疯狂,将这一小片区域的所有属性力量都蹂合在一起,化为一体,凝于一指之间。但一旦彼此不合,爆发开来,那将会很恐怖。
老者忽然动了,手指像一把剑一样不停在这头野牛的身上挥动,快到只隐约可见其指影,快得不可思议!
指间的能量不断地射出、收回……
不过数秒,老者便收回了手指,很满意的看着地上那头压根没有一丝伤痕的牛尸,又开始恢复本性,得意道:“这下可以入味了,徒儿好好做哦,为师等你。”悠悠然走回远处的树下了。
看着那丝毫没变的野牛,青年气恼道:“这该死的老家伙,尽唬我……”
他突然住嘴了,下面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那牛皮在风中慢慢化成了尘埃,露出了包裹在里面的被切成无数碎块的牛肉,和震碎了无数块的牛骨,整整齐齐,像是被无数把刀刃切过一样,无比平整,内部早已被瓦解成了碎块,可见其功力恐怖,不仅力量强大,而且还能如此细致的攻击,这才是最可怕的。
无声无息,敌人便已被人碎尸万段了。
老家伙虽然不正经,好吃懒做,但其实力绝对恐怖无边,恐怕他早便领悟了“真一”剑意了吧,否则如何能使出这化一剑气,以指为剑。
他们无影剑一脉,只有他和师傅两个人了,这样流浪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唉……”
青年叹了口气,架起了火,嘟囔道:“切的这么碎,只能吃烧烤了。”
等到肉被串好,冒出滋滋油液,青年又撒了点大山里的天然调料,不知从哪儿搞来一口锅,炖了牛骨汤。
刚做好,受不了香气的老者便红着眼冲来了,一老一少坐在树下凶恶的啃着肉……
吃饱喝足,青年走进密林,抽出腰间的宝剑,古旧、带着斑驳细纹。
途中,有豺狗毒蛇出没,阴暗的盯着他,让他心中一动,剑舞如风,瞬间回鞘。相距十数丈远的所有猛兽皆被无尽剑气吞噬,而他的剑上却一丝血迹都没有,被剑气荡垢震灭。
“太一剑,共三式,我已悟了一式‘刺血’,第二式‘无影’尚有欠缺,不如,此次参赛的代号,便叫‘无血’吧,无血剑,聂无风。”
他静静望着远方的城市,依旧花红酒绿,普通人过着平凡的生活,丝毫没有影响。
身影消失,他也要在赛前,做好最后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