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里面还在包扎,你不能进去的。”
“有什么好不能进的?”
谢宛云又不是啥未出阁的姑娘,还怕这个?她一手挥开了下人,就闯了进去。只见,小猫、飞鼠两个两眼通红地站在床边,显然是哭过了的。这个时候,小猫的眼里还依稀有水光。他们的身上沾满了血,面颊上也有多处擦伤。而龙哥儿更是躺在床上,大夫正在替他清洗伤口,那一条条深可见骨的鞭痕,看得谢宛云触目心惊。
虽然心里着急得要命,可是,谢宛云也不敢打扰大夫的工作,只在一边看着。
倒是小猫、飞鼠看到谢宛云,低低地唤了一声“莫姨”,小猫的泪水就又掉了下来。谢宛云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样?可有哪里受伤?”
两人摇了摇头:“我们没事,这血是扶龙哥回来的时候沾上的。”
“那就好。别太担心,龙哥儿不会有事的。”
谢宛云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小猫的眼泪流得更急了。
“都是我不好,那个时候,我应该坚决阻止龙哥的。”
他万分后悔地说道。
“别说傻话了,龙哥儿打定主意的事,你怎么阻止得了?”
谢宛云虽然心里也焦急,但仍安慰小猫道。又叫人带小猫、飞鼠两人下去梳洗。小猫、飞鼠本来不情愿的,可是,在谢宛云的强制命令之下,只得先离开了。龙哥儿这个样子,他们在旁边只会越看越难受。还是等一会儿包扎好后再看好一些。
大夫这一忙就忙了个把时辰才终于弄完了。
龙哥儿一直昏迷着没有醒过来,只是,即使是昏迷着,眉头也是紧皱着,显得极为痛苦。谢宛云有些庆幸他是昏过去的,要不然,这样的痛苦,叫人怎么承受?谢宛云光是看着,已经触目心惊了。
“大夫,我弟弟的伤势怎么样了?”
谢宛云问道。
“伤得不轻,流血也过多了,还好没有太伤到骨头。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只怕也要卧床一两个月才好。”
“谢谢大夫。”
让下人带着大夫去开药方,抓药,又命人在旁边小心看护着,这才把飞鼠、小猫叫了外厅,问起了事情的经过,得知道了一切,她神情深沉,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说完,谢宛云就什么也没有说了。
只是进去,坐在床边守着龙哥儿。
飞鼠、小猫的心中不禁有些气愤,龙哥儿可是为了她才受这么重的伤的,只是一句“我知道了”就完了吗?当然,他们也不是指望她一个女子去找小霸王报仇什么的,可是,最起码也得和他们一起把那小霸王痛骂一顿才对吧?
两人的心中极为莫哥儿不平,对谢宛云颇有微辞。
但此时,龙哥儿也没有醒,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于是,两人也再度进去,同谢宛云一起在床边守候。
只是,这一回,两人站的位置却离谢宛云远了一些。
谢宛云一心关注着龙哥儿,倒也没有注意到飞鼠和小猫的异样。
一直到深夜的时候,龙哥儿才醒了过来。
才张开眼,就看到谢宛云正坐在床边,用手支撑着头,头一上一下地点着。龙哥儿的眼里就露出了笑意。再一看,飞鼠、小猫两个也正坐在床尾,也合着眼。飞鼠头倚在椅背上,飞鼠的口大张,打着呼噜,不时有可疑的液体从他的嘴里流出。而小猫就斯文多了,靠在床头柱上,面容安详。
龙哥儿有些口渴,就唤他们两个。
结果,他们没醒,倒是谢宛云一下子张开了眼,面露惊喜之色。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随后,脸又沉了一下来。给龙哥儿倒了水,喝了药,又传了饭亲手喂给他吃。龙哥儿本来是想拒绝的,他都多大的人了,哪好意思让人喂饭吃。他伤的最主要是背,又不是手。但是,看了看谢宛云那沉如水,连个笑容也没有的脸色,从来面对任何人都不曾有过惧色的龙哥儿硬是没敢开这个口。谢宛云一向待人温和,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
龙哥儿的心里直打突,向飞鼠、小猫投以疑惑的眼神,但是,却换来了他们两个更加疑惑的表情。
这女人究竟怎么啦?
吃过饭,命人将东西撤下,谢宛云又伸手摸了摸龙哥儿的额头,还好,只是有些微热,不算太烫。吩咐飞鼠、小猫两个小心看顾,她就在西间歇着,如果有什么事,就来唤她。然后,就离开了。
从头到尾,都没有跟龙哥儿说过话。
谢宛云离开之后,龙哥儿问飞鼠、小猫:“她究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飞鼠哼着鼻音道:“她有什么不好的?要不好也是龙哥你不好好不好?”
小猫就警告地瞪了飞鼠一眼,两人早就说好了的,龙哥儿刚醒的时候,不准提这事的。要说,也是等以后龙哥儿好一点的时候再说。
飞鼠就连忙换上了笑脸:“没事,没事,能有什么事?估计是因为龙哥儿你受伤了,心情不太好吧!”
“是吗?”
虽然醒了,但因为失血过多,龙哥儿也仍然十分疲惫,要不然,以他以往的精明,定然早就发觉飞鼠语气的不对劲了。此时,他却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勉强同飞鼠、小猫说了几句,就又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日,龙哥儿醒来时,谢宛云却已经离去了。
她一早,用过早饭,来探过龙哥儿一遍,见他呼吸平稳,烧也已经退去,就说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然后就走了。
龙哥儿心中就有些不适。
此时,飞鼠再也忍不住了:“莫姨也太无情了些。龙哥你若不是为了她,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她竟然都无动于衷,就说了一声‘我知道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昨日下午的一场雨,一直延续到了凌晨。
此时,雨虽然已经歇了,不过,大将军王府前的一棵参天大树上,叶子上犹有水珠,风那么一吹,就飘了下来,点点滴滴。
这水珠一飘,就飘到了刚从马车上下来的一位面戴帏帽覆面的姑娘的裙摆之上。只不过,她一身的黑色衣衣裙,连帏帽也是黑色的,倒是看不出来就是。
“关叔,递战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