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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底比斯城的佣兵们

  是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底比斯城还是那般热闹。

  说到罗森纳尔旁的底比斯城,当属佣兵最为出名,那理所应当的,佣兵工会与佣兵们常驻的酒馆就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名字。”

  “肖合。”

  在佣兵工会的角落,一个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大男孩站在那略显拥挤的登记窗口,负责登记的中年女人冷冷的撇了他一眼,似乎在质疑这个男孩的年龄。

  “你成年了吗?”这话的口气就像在责问弄坏了东西的小孩。

  “今天刚好十六岁。”男孩有些拘谨的答道。

  中年妇女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他:“小小年纪当什么不好,为什么来这里。”

  男孩被问的一愣,他可没听说过注册佣兵要回答这个问题,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中年女子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子,估计也答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她用力的按下印章,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你走吧,你已经注册完了。”

  肖合欣喜若狂的接过佣兵工会签发的证书,事实上佣兵这个职业在许多人看来是很没前途的东西,他们没有固定的经济收入,每次冒险都得看看运气,运气好的时候一夜暴富,若是运气不好,哦,我的朋友你们应该清楚底比斯城外的墓里可有许多是没有尸体的。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肖合迈着欢快的步伐离开佣兵工会,他在下一个街角转弯,摸进一个小巷,小巷很窄,窄到阳光都打不进来。他轻门熟路的穿过这条小巷——这是条近路。走到尽头,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外面是车水马龙的世界,商贩们架起大大小小的摊子在路边吆喝着。

  “本店盔甲精良,武器锐利,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哟!”街上大多都是些开不起店的小贩,他们带着不知从哪鼓捣来的东西,拉一张脏兮兮打满了补丁的布往地上大手一摊,各式各样的盔甲武器井然有序的躺在那儿好似沉默的武士。

  “各位客官,听小的我说,这可是咱家祖传的伤药,一瓶包好两瓶管饱……不,我的意思是说这瓶伤药不仅能外敷还能内用口服,我卖的不好那是我的过错,不过朋友们您要是不买就是您的损失了啊,我说真的。”这是在倒卖伤药的,这些小贩总是将他们的商品吹到天上去。

  “你说的可是真的?”问话的是个粗壮的佣兵,他身后还有着四五人,在底比斯城这是很常见的佣兵小队。

  跟着粗壮佣兵后面的几个人里有一人捂着腹部,被其他人搀扶着,看起来一副痛苦的样子。

  “那可不,我还能骗你嘛,说到做到一瓶包好两瓶管饱……”小贩自信满满的说道。

  “那来上两瓶,店家我兄弟可是正巧受了伤的,他要是两瓶下去不管用你可看着办。”

  “哪能啊,保管药到病除。”小贩连声应道。

  粗壮佣兵爽快的付了钱,买了两瓶,小贩接过钱喜色连连,将金币收到随身携带的布袋里后他又开始大声吆喝起来。

  肖合见状摇了摇头,心想这年头哪还有这么傻的佣兵。不过买卖这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吃了亏倒也怨不得别人。

  肖合穿过这条才嘈杂的大街,在大街的尽头有个不起眼的酒馆,推门而入,全是佣兵的味道。

  佣兵们最喜欢在冒险归来寻上一个顺眼的酒馆,在那里点上一份丰盛的大餐,叫上一大杯麦酒,与这里的人们一同吹嘘到天明。

  肖合快速的走到吧台前,找到一个空位坐下。

  提姆·奥尔科特是这家酒馆的酒保,肖合与他是老熟人了,自打许多年前开始肖合就混迹在这家酒馆里,他总是缠着这儿的佣兵们给他讲上一点大陆的奇闻。

  “今天要点什么?果汁还是水果沙拉?”提姆·奥尔科特笑着问道。

  肖合很不开心的说:“嘿,提姆你可别瞧不起人,我告诉你我现在可是一名真正的佣兵了。”说完,他拿出刚刚到手的佣兵证件,十分自豪的摆在吧台上。

  提姆扫了一眼,他的眼咕噜转了转,继续问道:“那么佣兵肖合阁下,您是要苹果味的果汁还是雪梨味的。”

  “说实话我更喜欢苹果味一点,哦提姆你还在瞧不起我,今天我已经成年了,我要喝佣兵们该喝的东西。”肖合很不满,他看得出来提姆是在作弄他。

  “佣兵们都喝大杯麦酒,你确定要来上一杯?”

  “确定!”肖合拼命的点头。

  “那尊敬的佣兵阁下,本店的麦酒提供艾尔酒,黑麦酒,金麦酒,泰拉瑞亚麦酒,月山麦酒……不知您要哪种。”看得出来提姆诚心想逗逗这位小佣兵。

  “额,其它佣兵们一般都喝哪种?”肖合小声的问道。

  “这就不清楚了,他们哪种都喝。”

  这下可让肖合难办了,他只知道麦酒,可从来不知道麦酒也分这么多种。在那之前肖合一直喝的都是果汁,未成年的小朋友是不能喝酒的,这是底比斯城的规矩。

  “那就给这位佣兵朋友来一杯月山麦酒吧。”他们的对话引起了坐在旁边的一位佣兵注意。

  肖合扭头看去,才发现说话的人是个年轻的佣兵,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银色的发丝刚刚及过眉毛,胡须剃得很干净但还是能看得出来有些须根,没有选择繁重的铠甲只是一身布衣轻甲,腰上系着两把手半剑。

  “您确定吗?先生。”提姆再次确认了一下,“您知道的,月山麦酒的价格不算便宜。”

  年轻的佣兵笑着说道:“一位新的佣兵诞生的日子谈钱多俗啊。”

  “很谢谢您的慷慨,佣兵先生。”肖合道谢。

  “朋友,能见证一位新的佣兵诞生我很高兴,一杯麦酒而已不必道谢。”他大度的摆摆手。

  正当提姆离开去为肖合准备月山麦酒的时候,这座酒馆又来了一批客人。他们开门的方式很是粗暴,门被用力的撞开弹到边缘,老旧的木门不堪重负发出痛苦的悲鸣。

  那群佣兵推门而入来到吧台,要了五份黑麦和五份牛肉,他们交头接耳或许用这个词不太准确因为他们的声音很大。

  肖合皱眉,他不太喜欢这样太粗鲁的人,当然大多数佣兵都是给人一种粗鲁的感觉,但是他们的感觉更多是偏向质朴,这些人不太一样,有一种他不喜欢的味道。

  他又仔细的瞧了瞧,发现确乎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正当他还在回忆的时候提姆已经将他的月山端了上来,大大的杯子里冒着啤酒花儿。

  他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口。啤酒花顺着咽喉咕噜咕噜的溜进胃里,汽包将他的胃撑得鼓鼓得,不由得打了一个饱嗝,酒气已经爬上了这个小伙子的脸颊,嫣红嫣红。

  年轻的佣兵笑了笑,他举杯自己也喝了好大一口,麦酒下咽的声音特别大,一口气饮尽将酒杯啪的一声用力的拍在桌上,最后在长吁一口气,吐出腹中酒气。

  年轻的佣兵转过头来,笑着问道:“怎么样,味道不赖吧,在底比斯城就该他妈的喝月山麦。”

  肖合吃力的点点头,这酒后劲有些大,他感觉自己变得很虎,声音都大了几分:“有些苦,不过还是很好喝。”

  “这话说的,不苦的麦酒还能叫麦酒嘛,这苦味带着麦香,韵味浓厚,仿佛能看见那麦田似的。”他看起来对这酒很有研究,男人一喝起酒来,就喜欢说话,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继续说道:“诶我的朋友,你看你年纪不大,怎么会来想当佣兵,说实话我虽然混得还不错能请你喝得起一杯月山麦酒,不过呀这佣兵还是个危险的活,没几个人爱干,怎么你也想像那些好运的冒险者一样一夜暴富?在城里开家小店再娶个漂亮娘们生几个大胖小子?”他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这样倒也不错。”

  肖合一听来劲了,他语调不免又提上了几分,加上麦酒的后劲嗓门老大了。

  “我当佣兵,那是为了信仰,你知道吗?这是信仰,这是梦想!”肖合越说越大声,越说越起劲,他提起酒杯将里面的大半杯酒水一饮而尽,也学着旁边年轻佣兵的模样啪的一声将酒杯狠狠的敲在桌面上,大声嚷嚷:“我肖合,一定会成为全大陆最伟大的佣兵!”

  这句话他说得慷慨激昂,酒馆瞬间安静了一霎,酒馆的所有人不由而同转过头来看向这个豪情万丈的小伙子。

  为何如此慷慨,只因情怀在胸。

  年轻的佣兵被这豪气干云的发言吓得一愣,他没想到这小子喝了酒会有这等壮志,他突然有些佩服这个小子。

  而不合时宜的声音总是在哪都有。

  “哈哈哈哈哈,你看这傻小子说的什么鬼话,这年头竟然还有人谈什么梦想,我还以为那些人早就死在罗森纳尔了呢?”出言嘲讽的是刚才进来的那一伙佣兵。

  被这话气的一激,怒目而视,说话的是佣兵很是粗壮,这下肖合总算想起在哪见过他们了,不正是刚才买那伤药的傻子吗,再仔细一扫刚才个一副病怏怏的人哪有什么病号模样,正一同在哪讥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他们见这个小屁孩还敢瞪他们,更加猖狂的笑道:“我还以为是谁这么傻呢,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啊,你手里的剑见过血吗!小子,别和我谈什么他娘的梦想,有梦想的人早就死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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