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无脑蛮干,夜痕这一番分析,众人恍然大悟,于是在锤不锤初始城魂的问题上又展开了激烈议论,虽是高层开会,夜痕却不独裁,让他们畅所欲言。
这些古怪的初始城魂没有城主,攻夺判定激活不了,这是目前最大的难题,也不能再强拆。
那栋金字塔建筑爆炸的威力,众人仍心有余悸,且大棒子没了,仅此一根,想破坏金字塔,就得有超越常规火力的大杀器。
拿攻城械具去轰炸,就怕金字塔炸掉后,械具也一并赔进去,让阎阎罗继续操纵骨头高达硬怼,没有大棒子效率也低。
蛛姬子为首的天水党不赞同对初始城魂动兵,而戚陌则想进一步剖析这些奇怪的初始城魂,若有可能,他还是想打一打。
夜痕其实也有些急,此刻罪罚开启了城体防护,打又打不了,干等也无聊,环境太过恶劣,在野外,大冷天,洗澡非常不利索。
苏菲大陆本土住民或许习惯了,然而夜痕完全受不了,他现在最想发明的东西,就是移动式浴缸,随身携带洗白白。
关键是,挡风玻璃!
不会风吹鸡鸡冷!
野外洗澡,敏感部位最为致命!
但综合个人的意见,最终决定先按兵不动,等罪罚的防护结束,同时等那些初始城魂变成人,直接逮人更效率!
也在这时候,巡逻士兵捎来了一则卷轴,卷轴上残留了仙术痕迹,直接飞进营地后被士兵截获,封皮上四个大字:风天桃收。
众人视线顿时集中在风天桃那,风天桃自己也有点懵,接过卷轴,刚一拆封,卷轴就自燃了起来,冒腾出青蓝色焰火。
当然是无害的,士兵敢将卷轴呈到风天桃面前,自然严密检查过,除了内容不敢窥视外,现在这道青蓝色焰火只是销毁了卷轴本体,同时将卷轴记载的信息,直接传入到风天桃的神识间,谁也窥视不了。
夜痕本想阻止,什么玩意就往双马尾脑壳里面塞,有没有问过我的感受嗯?
不过旋又一想,哎呀这是别人隐私?
不对!
现在明明是打战,书信哪来的,罪罚?!
等了好一会,过程里,风天桃的神色持续变化,先像被雷劈了愣在那,忽又抬起右手捂住嘴,眼间渐渐有了湿气,当泪珠饱满到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就再也控制不住划过了脸颊,她强忍着不想哭,但已有些许哽咽,情绪也有点崩,以致胸脯起伏幅度越来越大。
“总城主?”众人纷纷起身,好奇之余,也非常担心。
夜痕、戚陌、元洗鲤三人是知情的,这封书信,很有可能是狩缺亲笔,刚刚没有提高警惕,让卷轴上的仙术激活了,夜痕气恼,尼玛这罪罚是知道打不过了,然后动用狩缺搞感情牌?
劝风天桃退兵?
不对,难不成……
夜痕忽然有种不祥预感。
“没事,天桃没有事。”风天桃连忙擦干净脸颊上的泪痕,努了努秀挺的琼鼻,除了表情还是不自然外,也符合她的风格,心里面根本藏不住秘密,如遇到非要保密的事情,那她就会强装淡定,实则脸上写着:天桃有秘密,但是你们不要问,问了天桃也不会说的!
“没事就好。”
夜痕掏出手帕,又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渍,然后笑问,“是不是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个仙人前辈出关了?”
风天桃眨眨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诶诶也是神奇,竟然知道你在这,行吧,等把罪罚打下来,我陪你去拜会一下这个老前辈。”
其他人也很迷糊,什么仙人老前辈?
只是碍于风天桃的总城主身份,平时相处得好,却不代表可以事事干涉,他们也只有好奇的份,元洗鲤开始还以为是狩缺,但听到夜痕这样说不禁就乱了,原来不是你们说的那个前任守护神?
而戚陌清楚夜痕的意图,守护神大人……太善良了。
诺亚前任守护神尚在世间,这对天桃城主来说是致命打击,他对狩缺这名守护神也有较深印象。
从前,天桃城主最喜欢坐在狩缺的肩膀上,每一次,都是被前任城主喝斥这样成何体统,天桃城主才委屈巴巴回到地面。
关系是很好的,这种情况下,若得知狩缺复活,加上那些所谓的游神以及前任城主是否还在人世,等等,这都需要自个儿好好消化。
现在,天桃城主确实需要一个人静静。
戚陌想到这,瞬决定配合夜痕行事,“也不早了,天桃城主这些天总揽大局,身子已经吃不消,不如就先到这?”
天水三人闻言,便识趣的不再多言,元洗鲤左看看右瞅瞅,虽是个孩子身,但心思也玲珑剔透,朝夜痕拍桌说,“天桃妹妹累坏了,傻子痕你怎么当守护神的,还不快快带她回帐房歇息。”
“傻天桃,前辈的事你不用担心,之前受的伤应该是没事了。”
夜痕轻轻揽住风天桃的香肩,眼见她如个木偶,心神都没了,他不禁气得牙痒痒,MDZZ,罪罚,看老子不搞死你!
其他不多说了,与其受众人所问,不如让她先消化消化,愿意说出来就说,不愿意也没有关系。
将风天桃送回歇息用的帐篷,夜痕也没多纠结,超柔地说。
“好了,知道你心里面有事,刚刚给你忽悠过去了,没事,我会在这陪着你,不想说话可以不说,如果只想一个人待着,也行,我在外面等着,行么?”
“夜哥不好奇是什么事么?”风天桃缓了缓,总算清醒了点,刚刚其他人说了什么,她脑袋都是嗡嗡嗡,根本听不进去,只有夜痕说的话,她听进去了,只是反应不过来。
现在知道夜痕是有意不让别人问,给她消化的时间,风天桃心存感激之情,她很依赖夜痕,有夜痕陪着,她才心安,下意识的,就揪住了夜痕的衣袖,不想夜痕离开。
不要让天桃一个人。
不要。
她揪住衣袖的手又用了点力,生怕夜痕会拂袖走人似的。
夜痕有些窒息,这……造孽啊!万万没有料到罪罚还会这手,心灵攻击真的很致命,艹,敢这样搞是吧,你们死定了!
“天桃,其实我清楚是什么。”
眼见风天桃神色间秒就惊愕,他先不徐不缓坐在了旁边,心疼,心很塞,左手搭在她的小手上,哎!
“审问千袖时,她就交代了面具人是狩缺,我没猜错的话,刚刚那道卷轴应是狩缺亲笔,对不?”
“嗯……”风天桃惊愕之色不减反增,木讷地点了点头。
“抱歉。”
夜痕发自内心感到愧疚,掂量着要不要将展家那些也一并说出来,旋又觉得没必要,确实没有必要。
这只会越搅越复杂,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好处,加上风天桃这状况,再抖点料出来就怕她会坏掉。
“不是有意瞒你,当然,确实是我的错,当时候我是觉得,如果你知道这些说不定会延迟对罪罚动兵,比如先探明狩缺他人在哪。”
“唔唔。”风天桃连连摇头,“天桃知道夜哥担心人家,也知道你瞒我,是觉得天桃处事还不够成熟,怕天桃乱了方寸,知道的。”
夜痕轻轻吁了一口气,没再多言,看来是自己的保护欲太过了,眼中这小女孩,她在成长,终有一天,她也会有独立的时候。
那一天具体是什么时候,夜痕并不清楚。
或许近在眼前,又或是遥遥无期。
他莫名有些唏嘘,想起刚到这时,就是靠的一手忽悠,慢慢赚取了她的好感,然后就当小妹妹养成,但不知不觉中,她确实成长了。
到了转折点,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总之确实是我不对,他说了什么,退兵?还是?”夜痕轻声问。
“木有。”风天桃又摇了摇头,抹了抹脸,并振作起来,她不想让夜痕一直道歉,更不想让夜痕担心,倘若是其他人,她现在很想任性,统统不想搭理,只想用被褥一盖,藏住脑袋,一个人静静。
但夜痕在,尽管她心境依旧很乱,却也不想在夜痕这有所隐瞒,作为一个忽然得知惊天消息,理该手无足措的小女孩,她却不合常理的强行振作着。
与其说是夜痕在安慰她,更不如说她还想安慰夜痕。
她抿了抿薄唇,身为城主,自然是大局为重,没有什么瞒不瞒,天桃都明白,明白夜哥这是用心良苦,谢谢。
过了一小会。
她浅浅一笑,笑得让人心生怜意。
“狩缺大人说,要天桃带上夜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