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之事环环相扣,一物降一物,形成循环,便是生态链,童士廉万万没有想到萧羽和李阳秋会出现在这儿,更没有想到萧羽会对他出手!
毕竟他目前还是二皇的座上宾,在组织里面虽没有实权,顶多算个技术顾问,可名望还是有的,最起码二皇对他客气礼待,底下的人又岂敢造次?!
就算往生殿业柯嫉妒羡慕恨,也不敢明面搞他,对于自由之翼而言,最重的罪便是自相残杀,二皇定下这道规则,也是考虑到组织的前身共济会是个什么情况。
一大批能人异士聚堆,谁也不服谁,如一盘散沙各自为营,只有大方向团结,平日里则争夺地盘,斗殴不断。
哪怕二皇横空出世,也不过是让这些人终于认了主,但要他们放下彼此之间的恩恩怨怨,就有些想多了。
所以这道规则,既是铁律也是底线,套在组织每个人头上。
谁若是敢对自家人出手,一经发现,不管是谁,必死无疑。
曾经有个头铁者觊觎同伴手里的特殊魂果,因在自由之翼,特殊魂果的秘方牢牢掌握在二皇手里,每年都会按照地位划分分配对应的量给与每人。
这人自己的吃完了,就抢夺同伴手里的,结果二皇亲自出动,将此人头颅割下来陈放在特制的柜子里,传阅众人,以示警戒。
至此之后,但凡还有头铁无视铁律,或知法犯法的侥幸之徒,总会给二皇发现,割掉头颅,在地底世界专门有一大殿,将这些头颅收放在内,警示后人。
除非本身实力可以与二皇抗衡,否则就要三思而后行了。
童士廉本以为萧羽只是开玩笑,但听到他与李阳秋的对话,顿时间就慌了,萧羽这家伙不是在说笑,是认真的!
并且,萧羽还真有找出他真身的办法。
眼看着萧羽那一步踏出,空间似湖面扩散开一圈又一圈涟漪,童士廉正犹豫要不要跑路,城外的阵法是为裴元专设,筹备了好久好久,真心舍不得。
但不跑,又怕给萧羽逮住,他怀有侥幸之心,自上次被萧羽识破后,他对自身又有了不少优化,至于有没有效果,因没有测试过,他还是慌的。
……
另一边,夜痕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有些神奇,别人有步步生莲,萧羽这家伙居然还可以一步涟漪,不论效果如何,单从特效看,还是蛮带感的。
更神奇的是,萧羽望过来,右边嘴角浅笑未绽,没有只言片语,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动作,但在夜痕脑海间,竟就听到了他在说话:
身后。
夜痕微微一怔,旋即猛转过身,身后确实有一名守卫待在那,就和平常那样,恭谨地低着头,右手握着长戟,一副随时听候差遣的样子,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夜痕相信萧羽的判断,并终于想明白了为何自己找不到童士廉的真身,前面在他的专属天地里面,从上到下由左至右秋毫不漏搜刮了一遍,就是找不到。
而萧羽却找到了,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这就是一种阵法!
世上神术千奇百怪,萧羽的神术可以演变出万千阵法,就连掌柜何也赞誉他为万阵之祖,可以识破童士廉的隐身伎俩就不出奇了。
这隐身术,与那些游神多出来的神术应该还是同一种,之所以在专属世界里面检测不出来,并不是阵法有多高明,而是这种阵法……
本身也是一种小空间!!
大千世界又有三千小世界,哪怕是在夜痕原来的世界里,应该也有各种小空间,只是科技力量还未有那个勘测手段,要不然他也不会穿越到这儿。
也只有这样,他才检测不出来,在专属世界,只能检测出存在他世界里面的任一一物,或人,但童士廉压根不在他的专属世界。
客观来说,在立体空间的坐标上算是存在,实际上却是在他的专属世界里,童士廉又开辟出了一处小空间。
这小空间一直处于封闭状态,所以才检测不出,唯有童士廉从小空间出来那一霎,才捕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然而很快就又失去了踪迹。
不过只要是属于一种阵法,那就难不倒萧羽了……
此时此刻童士廉应该就在这守卫身体里,同样是一处极小的空间,所以明眼看过去也发现不到任何异常。
夜痕果就出手,雷霆之势,右手五指成爪,一吸,就将那守卫抓取过来。
力度控制得非常精妙,毕竟是他的手下,即使是被童士廉这老脏货玷污了,也还是他忠实可爱的小弟。
果不其然,从这守卫的后背上,陡然间冒出一颗圆物,并迅速往城外飞遁,夜痕将守卫推给其他手下,郑重其事吩咐:“尽最大努力救回来!”
声落,也一步出城,紧追而上。
……
李阳秋抬起右手一边抚揉额边太阳穴,一边轻轻叹息,真的是脑阔疼,萧羽这货哪是想帮忙,无非是嫌这场闹剧还不够大,还不够乱,更不想早早就结束,才帮夜痕找出童士廉的真身罢。
但此时此刻萧羽也跟了上去,一袭花袍飘扬,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童,笑容异常的灿烂,所谓返老还童,活了上千年的他,也只有在这种事上乐此不彼。
“听好了小子,在这座城魂四周设有一道阵法,大阵,就连我也略感麻烦,看来童士廉筹备此阵,目的是要对付裴元的,现在算是便宜你了~”
夜痕闻言,不禁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便宜?
“前辈,他又不见了。”
刚才几乎是同步追上去的,可恨这童士廉实在太滑溜,一掌劈下,大地应势裂开了一道几米深,长十余米的裂缝,却还是给童士廉闪躲开。
然后,童士廉就又潜入地下,再次没了影。
“不慌啊,只要有我在,他就跑不掉了,这个阵法……唔,挺有意思,居然还可以跟着他移动,大范围禁锢目标么,嘿,雕虫小技。”
萧羽蓦然间身法加速,来到夜痕身旁,又是一脚踏地,甚是奇妙的感觉再次出现,仿佛天地都在围绕他而旋转。
天在上,地在下,他一人介入其间,相融于一体,渐渐没了影。
过了一会,天地再变,成了天在下,地在上的格局,非常神奇。
夜痕只觉自己站在了天空那,抬头望去,陆地沉沉压在头顶上,似乎随时都会崩塌倾泻,回身一望,罪罚城也倒了过来!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只过去了十几秒,或是一分钟左右。
整个空间陡然间碎裂,就好像一副被玻璃装裱好的画卷,眼见玻璃粉碎,画卷被火燃成灰烬,夜痕却安然无事,仿佛是在梦中。
然后,一阵舒爽清风掠过,将灰烬扫荡干净。
天还是天,地还是地,罪罚城安然如初,似乎啥也没有发生过。
也在这时候,萧羽再次出现在夜痕眼中。
只见他一手隐于花袍里面,另一手拿了根细长烟杆,抽了一小口,缓缓吐出团团烟圈,胸有成竹说:
“若是其他人,哪怕是裴元那小子,恐怕也得吃上不少亏,不过……千不该万不该遇上了老子,在老子面前,一切阵法都是儿戏。”
这话一出,不远处顿时传来了怒吼:
“萧羽!老朽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何故坏老朽好事!!”
“哈?你说得对,咱们是没有仇怨,可是啊,我瞅你不顺眼,怎了?”
“你!!”
夜痕寻声辨位,立即往声源处冲去,却给萧羽及时拉扯住:
“别急躁,那都是假象,和你说了,这阵法主要用于禁锢一人,阵法名也简陋,就叫独一人阵,一旦阵法启动,锁定了目标,目标便会被困在其中,哪怕是你的裴老大也走不出去,懂嘛?”
这你也知道?夜痕诧异。
“是那阵法告诉我的~”
萧羽从容回答,旋即放开手,又说:
“只不过它已经给我改了,额……原来叫独一人阵,是个死局,现在应该叫什么来着……哎,每次取名字就头疼,要不你来取,它已经启动了,锁定了童士廉,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喽?”
说着,萧羽右手一扬,“归来!”
一颗肥硕的脑仁体随之凭空出现,这玩意约莫有个西瓜那么大,外有一层四四方方的半透明薄膜禁锢着它,以致它疯狂往外挤,却是垂死挣扎般无力。
萧羽满脸厌恶,一脚将它踹开,半透明方块随之在地面滚了几圈。
“说吧,取什么名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