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有多大怨念?
还有你别动不动就崩溃式又哭又骂啊!
夜痕和风天桃都有些无语,该怎么说呢,这是常年积郁,满腹怨念浓得如墨汁,平时还好,一旦习惯了也就开始麻木,但局势骤变,看到罪罚城魂沦陷,激活了某道开关,于是就崩了?
诶诶……
这时风天桃看不过眼了,掏出小手帕,再望向夜痕,她心肠较软,见千袖悲痛欲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想着吧,至少先将眼泪擦擦,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咦,明明是个俘虏,这样做对方会不会得寸进尺?
犹豫间,她唯有望向夜痕,想夜痕给个主意。
夜痕揉了揉鼻尖,其实别人哭了递个手帕过去,这很寻常,只是目前千袖的情绪崩到有些离谱,最好先是别惹她,便微微摇头。
又等了会,直到千袖从哭到背部弯曲,抽搐不止,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她灵魂深处一丝丝抽出来,再到双手捂住脸,像挂掉了一样完全静止下来。
夜痕见差不多了,奶奶的我这里不是情感咨询中心,也不是深夜电台的主持人,听你又哭又骂,已经很人道了,现在还给我装死,这是挑战我的脾气啊,和你讲,我可是暴躁老哥,信不信!
好吧……
他自己也不信,面对这么个……至少和他没有恩怨的陌生人,夜痕完全凶不起来,有些无奈地说,“好了吧,换城主而已,你也看到了我没动城中其他人,也将你们惧怕的殇离花干掉了,不应该开心吗?”
只见千袖慢慢挪开遮脸的手,双目无光地说,“反正都要死,不要以为是你救了罪罚,当初天罗和共工,就是因为自由之翼想撤离这边了,才顺道毁灭一切证据,留下了罪罚,也只是还有点利用价值,现在价值没了,他们会派人来善后的。”
“你不用这么悲观,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就不要说得好像可以预见未来一样行不?”
夜痕耸耸肩,其实他也担心自由之翼的报复,但一昧逃避,那并不是正确的解决办法,逃又有啥用?如果自由之翼还在这片区域活跃,那迟早还是会遇上,要么臣服,好像罪罚这样被利用,要么就只能硬刚。
除此之外,没有第三种选择。
所以还不如直接硬刚,顺便将大国全部拖下水,他清楚以自己的实力肯定搞不过自由之翼,但大国不同,只要大国搅浑了这池水,那说不定自由之翼根本无暇搭理他。
当然,最好是这样。
如若不是,那就拉上大国一起怼他们。
并且在这之间加快发展速度,尽最大可能提升自身实力,才是王道。
构思起来容易,然而实际操作起来却很困难,夜痕非常清楚,只能暂时走一步算一步,往好处想,不容易愁到便秘。
“等这边局势稳定下来了,我会让全城的人出城,到时候仅留你一个人在内城,等城魂选你为罪罚城主,听到没?”
“随便。”千袖瘫在了椅背上,又闭起了双目。
夜痕也不再多言,反正千袖目前在他眼中的地位,就是一枚升阶任务所需的棋子,对于棋子,他自认为态度已经够好了。
“千袖,你可知罪罚城中,除殇离花这号守护神,还有个守护神叫狩缺的,知道不?”风天桃伺机追问。
现如今罪罚已经拿下,但狩缺却迟迟不现身,她莫名有些急躁不安,这种情况要么是狩缺不肯见她,要么是被人控制着?
以及,攻城时她和夜痕核对过总方案,从四面一起进攻,应该不会放人跑路,那些制造出来的游神到底哪去了?
为何不参与守城?
只有慕灼和殇离花俩人出城应战?
此刻她坐在城主大殿的宝座上,却总有些不安,在这背后她总觉得打下了罪罚,却并没有真正掌控这座城,关键的人凭空蒸发,发散了将兵去找也迟迟木有回报。
奇怪,难道这些守护神还可以上天遁地?
用了夜哥说的那种隐身神术直接跑路了?
可是……
为什么呢?
为什么狩缺大人不肯见她?
风天桃没法理解,当初父亲大人的遗体并没有找到,现如今狩缺大人还健在,那是不是……她不敢往深处想,就怕希望过大失望更大。
“不清楚。”千袖闭着眼说,“游神诞生后就会给自由之翼接走,我们这些打下手的又哪知道?”
也在这时候,蛛姬子回来了,刚进殿,她就轻叹,“看来罪罚这边的情况,比起你我之间的猜测还要复杂许多。”
“怎么说?”夜痕问。
“妾身刚刚去了圣地那一趟……算了,实在没法用言语描述出来,要不你们随妾身去瞅瞅?”
“什么好惊讶。”千袖冷笑,“他们除在这边研究游神,还专门拿仙人们做实验,你所看到的应该是一尊尊容器,里面全是仙人们对么?”
蛛姬子气息间忽显急促,这是生气的表现,斗篷也随之微微鼓起,边角扬了起来,她和人类在本质上始终有区别,听到千袖满不在乎说起那些仙人后裔的情况,登时杀意满溢。
却见千袖浑然不惧,她已经崩到四大皆空,又讥讽地说道,“想杀我那就来好了,不是我幸灾乐祸,他们今时今日的下场,怪不了谁,是他们乐意参与了自由之翼的某项计划里。”
轻哼了一声,千袖继续说道,“若不是自愿,仙人后裔本就不受城魂地束缚,城主乱来,他们大可放弃罪罚另寻良地不是?就算没有其他城魂可接纳他们,那浪迹山林之间,沦为妖祟也总比任人摆布要好?”
“那你也不能这样说,你不是他们,就没有权利这样评论。”风天桃满脸不喜地望着千袖,刚开始同情她的遭遇,想给她递手帕,现在手帕直接收回到袖子里,并微微鼓起脸蛋。
千袖瞟了她一眼,也不争辩,继续待机。
夜痕只觉脑壳疼,这尼玛,真是越来越复杂了,原以为是打下了一座城魂,现在看来是抢占了自由之翼的一栋研究所?
这样看,那自由之翼会派人来善后确实有可能。
“元洗鲤呢?”他连忙问。
“刚刚随妾身一起去的圣地,他看见那些方形的容器,就直接不理人在那发呆了,过了好一会,又开始四处晃荡,妾身见他似乎在找什么,也就先随便他,放心,应该不会跑。”
蛛姬子心知夜痕想什么,无非就是怕元洗鲤跑路,打下罪罚城魂,只是计划的其中一步,下一步,就是利用元洗鲤怼自由之翼,然后将九鼎古国也拉进来,形成一条战线,分摊仇恨,免得被自由之翼集火。
“走,我们去看看什么情况。”
……
三人于是来到了圣地,至于千袖,交代了将兵看管好即可。
这边的圣地好像一座小城镇,整体是个方形,前半部分都是些密集低矮的中式房子,一条笔直的大道犹如轴干,将圣地范围一分为二。
一路往前走,地势也越来越高,然后开始上石阶,抵达一处皇宫状的大建筑门前,此时朱红色的大门已经破开,从手法来看肯定出自元洗鲤,毕竟门面上几个脚印,无论是脚的大小,还是高度,只有矮子才可以。
继续往前,到了正殿附近,蛛姬子先停了下来,“是不是很奇怪,妾身刚到这时,发现一个仙人后裔也没有,开始还以为他们全跑了。”
夜痕暗暗吐槽,天水不也是没看到其他仙人后裔,当然,也不想看到,万一是什么大蜘蛛,或半人半蜘蛛,那特么是会做噩梦的!
“所以他们在哪?”夜痕问。
“就在这广场上。”蛛姬子又往下走,站在通往殿门的石阶处,抱住了一柱石质灯台,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