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夜痕只打算在罪罚城等童士廉三天,两个多月之后便是城魂大典,算整数的话也就六十天,六十天,腾出三天陪童士廉这老脏货玩捉迷藏,已经是很给对方面子了。
毕竟这次回来,夜痕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安置众小弟,他不在的时候得确保家里不乱,同时还要把风天桃带去大国,寻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还有一些琐碎事,也要一并解决了,所以并没有太多时间陪童士廉瞎闹,可又不能置之不顾,对方既然冲着裴元而来,此刻裴元虽是不在,问题童士廉未必就此罢休。
况且镜妆梅还在他手上,要是童士廉有那么一丢丢血性,怎么也会上门要人吧?
一切只是猜测。
不过夜痕愿意等这三天,一来虫器危机解除,天水和诺亚两城应该也稳定了,天水城方面他吩咐了黄泉去核实,诺亚城则非常放心,有小陌陌坐镇,虽是黑了些,但人绝对靠谱,不应当乱了分寸。
二来他特讨厌被人威胁以及处于被动局面,更不想放任童士廉继续逍遥在外,然后在某一天又跳出来与自己作对,既然结仇了,最合理的解决方案,便是让对方在生物学和社会学定义上双重蒸发,简而言之,挫骨扬灰。
至于诺亚那傲娇城魂不搭理他,夜痕虽有些心烦意乱,就像和人打电话,结果对方莫名其妙挂他电话,再打过去还继续被挂一样,非常不爽,不过只是心烦,却不急躁。
事情要一件一件有条无紊的解决。
连同那些独立城魂,倘若继续作死,那就统统连根拔起,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所谓井水不犯河水,既然犯了,必然得有一方干涸为止,出来混,总要还的。
……
……
同在院落里,距离夜痕等人所在的厢房三百余米,隔了两条回廊的一栋八层阁楼上,此时萧羽和李阳秋俩人,一个侧卧,左手为枕,右手探近衣襟,挠了挠,痒~
另外一个盘膝而坐,中规中矩,右手握着一根玉色通透的长笛,左手拇指在笛孔上轻轻揉弄,和着月景,似乎随时都会吹奏一曲。
不过萧羽早把话摊明,“安心看戏,不用伴奏,不然我就把鼻屎抹你头发上。”
可怜李阳秋就只得技痒难耐,握笛难奏。
他们俩正是被夜痕感知到的不速之客,此方天地夜痕乃是主宰,请过他们出去,然而规则不一定万能,特别在这俩人面前,立即就上演了一幕我就赖在这了!
当然,李阳秋和萧羽离开小白神迹之后,立即风风火火赶赴到罪罚城,自然不是为了看童士廉出手对付人,而是想亲眼瞅瞅夜痕这位新始神大人,到底有何能耐。
越是裴元器重的人,他们就越是好奇,当感知到天与地变了,非常微妙的层面,物景并没有任何改变,也不是换了空间,明明还在现世里面,却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并且,这新世界里面也有上神,这位上神并不友善,发现他们闯进来,立马就下达了逐客令,很强势,可惜段数上略有不足,还不至于让他俩屁滚尿流爬出去。
最终他们与这处新世界的主人达成了协议,没有只言片语,也没有精神交流,他们可以感知夜痕就在那间厢房里面,却看不太透,是夜痕用了某种手段,屏蔽了他们的审视。
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他们不妄动,此方天地之主也默许他们看戏了。
萧羽终于停下了挠痒动作,颇为赞赏说:“确实够资格获得裴元器重,这算是完全继承了小白神迹?”
“比小白要强势,但韵味还不足,毕竟才苏醒没有多久,和二皇比,尚且算个雏。”
“童士廉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潜伏在城外,还以为他要搞埋伏,想不到这老脏货居然敢主动上门,唔……九鼎那暴躁矮子也在,还有个……”萧羽嗤笑。
“韩何,他近十来年暗搓搓投诚了裴元,别以为我不清楚,不说,不代表不知道,看来这位始神大人牌面不小,竟然连韩何也出来了。”
李阳秋轻笑:
“手上的秘药不够了吧,有韩何在,那肯定有郭老儿,李龙、尹涟以及花万骨,这五人在共济会时就喜欢聚在一块,赖上了裴元,想从裴元那弄到药?”
稍顿了顿,他收回远眺的视线,落在了萧羽身上。
“至于裴元哪来这么多秘药,区区散人的位置,每年两颗是规矩,想来咱罗森殿殿主暗走私货还是一流啊~”
萧羽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撇撇嘴,“要看戏就认真看,别叨叨。”
……
……
同在院落里,厢房门前,一具又一具成型的漆白泥人正齐步往前走,其数二十有一,可就在它们距离房门还有三十米左右时,身子突然被束缚住了。
一股无形的力量,不容他人反驳的霸道力量,促使这些泥人统统罚站于此,并且,每一具泥人似遇到了高温,眨眼功夫竟开始熔化,从脑袋开始,势如山泥倾泻,一层层湿软泥层往下褪,它们有在反抗,拼命重组自身,更试图迈开脚往前。
夜痕与童士廉之间的比拼,也正式开始。
前面夜痕通过对小世界的精妙把控,四处搜刮童士廉的本体,可惜这家伙比他所设想的更有些能耐,竟可以身在此方天地,还暗搓搓藏了起来。
童士廉则在试探夜痕,他肯主动找上门,与镜妆梅没有丁点儿关系,哪怕镜妆梅被肢解掉也没有关系,只要留下一些肉末,就可以让镜妆梅复原如初。
他的目标是夜痕,非常明确,夜痕也感应到了,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俩人从最开始的相互试探,瞬就直接交手,虽然在旁人眼中,夜痕坐在位置上,神态依旧从容笃定,压根没有其他动作,但战况早就白热化了!
泥人们终究抵挡不住厢房内传出的威压,溃不成型,但它们却没有因此败退,回到一滩泥状的形态后,旋就变得漆黑如墨,并失重般离地,散成一颗一颗松果状的物体。
整体越来越硬,到了即使面前有几米厚的钢板,也足以洞穿的硬度之后,二十一具泥人变成了大几百颗这类物体,先是浮空静止,再从一端延伸出尖锥。
陡然间。
所有漆黑的松果体速就迸射,似从枪膛里面射出,齐齐射向厢房的门。
在阁楼之上观望的李阳秋见状,随之冷哼一声,极其厌恶评价道:“我就说傲雪的斯科夫怎么平白无故失踪了,这仙术是他拿手好戏,没想到是童士廉啊……”
“这不正常,老脏货老是侵占别人的肉躯,哪家城主失踪了,高阶厉害的现象师丢了,都可以想想是不是他干的,怎么,嘴上说和傲雪没关系了,动了杀念?”萧羽问。
“和傲雪无关,纯粹不喜童士廉这人罢。”
“那如此大好良机……”
“要能动他,你以为他可以活到现在?”
“说白了就是怕那对兄妹嘛~”
“你不也是?”
“啧,没劲。”
“要对付童士廉还是挺棘手的,这位始神大人不负所望。”
“那是童士廉选错对手了。”萧羽嗤笑。
俩人斗嘴之间,另外一边也有了结果,几百道黑光迸射,离厢房大门还有十米,突然又失了势,统统回到了浮空阶段。
倘若仔细看,就会发现空间里面似乎多了一层透明玻璃,那些松果体打在玻璃上,却没有完全穿透过去,镶在了玻璃面上,卡住了。
即使它们仍在奋力前冲,但这层透明玻璃强度也够,愣是拦了下来,以致表面上看,它们就如高频率震动般,发出嗡嗡嗡刺耳的噪音。
可噪音并没有扩散开,院落里万籁俱静,厢房里,元洗鲤等人望向夜痕的眼神,充满了猜疑和畏惧,就连前面选择挂机的镜妆梅,神色间也闪过了诧异。
他们虽感知不到始魂力的存在,不过门外发生的事,却难逃他们的洞察。
在这厢房里,掌柜何负伤未愈,自然不可能有这能耐,他们也没有掺和。
就剩下夜痕?
夜痕?
然而此时此刻,夜痕只是端起了茶杯,掀起杯盖一角,押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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