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痕心神一凛,下一秒也纵身跃起,像只翩然飞跃的鹰隼,足尖在墙垣上刹那一点,便疾驰而去,在他身后,李阳秋也要跟上,但夜痕的话已经传开:
“请照顾好天桃。”
突然发生的敌袭,夜痕自当亲自抵达现场,瞅瞅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张狂,竟敢闯进海镜内城闹事,同时,也要保证这不是调虎离山之计。
有李阳秋在风天桃身旁护卫,他也放心,并且这敌袭发生得确实诡异,按照常理而论,倘若来者是高手,自可隐匿气息。
像他自己在别家城魂地活动,事出必要,就会隐匿气息,实力不济就嗑药,使得自身与城魂地的现象之力同化,这样一来城魂大尊便不会示警。
实力强绝的,完全可以在身体范围划分出一小块领域,隔绝现象之力的流动,城魂大尊依据现象之力来判别敌我,也可以达到嗑药带来的效果。
然而敌人却给城魂大尊发现了,稍稍一推敲,足见敌人是何等嚣张,明摆了就是踩场啊!
顷刻间,他就已经抵达了软禁三位国君的院落群,放目一望,四处都是纪芙安排的精锐现象师,或待在广场上,全副武装,如临大敌状,或隐匿在暗哨点,作为远程火力与士兵们遥相呼应。
只是…他们此时纷纷昂起脸望天,似乎敌袭并非从陆地而来,而是在天上!!
夜痕心头一喜,莫不是上神汤终于忍不住,跑下来找他决战了?!
这么想,他精准落在广场上,众将士此刻全神戒备,心神犹如满弦绷紧的弓,见又有人如鬼魅般出现,顿时都吓了一大跳。
随后,发现是夜痕,他们才定了定神,其中一名将官连忙小步凑前,毕恭毕敬抱拳行礼道:“夜先生,您来了!”
这段时间夜痕在海镜城的威望那是咻咻直飚,众将士知这位夜痕夜先生,是连城主大人都要对其言听计从的厉害角色,自当不敢怠慢。
又见夜痕虽然出现得突然,但神态举止却不焦不躁,一袭鸦青色长袍,在周围仙器散发的光色调和下,显得极为华贵。
长发飘飘下,脸容冷凝如古井不波,目视却如火炬熊旺,单手负后,一派绝世高手的风范,将官暗暗赞了声,有此高手亲自坐镇,也就不慌了。
“裴元他们在哪?”夜痕却不知在这短短时间内,身旁这些将士们居然还有闲情打量他这人,其实也不怪这些将士,只因夜痕在海镜城这段时间,向来深居简出,除非熟人,不然根本没有机会与之攀谈。
很早之前,他的传闻早就在将兵之间传开了,这世上没有完全不透风的窗,哪怕纪芙处理得再谨慎,在底下这些人里面,依旧暗暗传递有关夜痕的各个版本。
有的说夜痕是上古时期的大守护神,实力比曾经的三国国都守护神还要强百倍,比如裴元等人听从夜痕的吩咐,足以见这说法站得稳跟脚。
传着传着,就有人说夜痕是五阶封顶的守护神,是大陆如今冠绝的阶段了…
又有人说夜痕简直牛比坏了,前不久大闹了云梦泽,把城魂教搞得灰头土脸,是三大国都极为忌惮的厉害人物,这不,连三位国君都掳来了,简直前所未闻。
不管传言版本有多少,也不管版本的内容是什么,总而言之,夜痕在海镜全城将士眼里,就如天神般的存在。
当然,纪芙又岂会不知将士们暗地里议论这些?
她是有意不管,随便他们脑补,把夜痕脑补得越神秘,越高大上,也有助于稳定人心,即使海镜城魂脱离了九鼎,以及变成了软禁三位国君的监狱…
但只要夜痕这一号极为神秘,实力足够强绝的人物在,她纪芙选择依附夜痕,之间辛秘,便省下了和城中各个望族解释的必要。
每当城中要人来探问,纪芙都会笑得隐晦,笑得夜痕越来越有故事,然后说:各位就请不要为难小纪了,真不能说,不然,会石破天惊哦…
此时夜痕所问,那将官岂敢怠慢,连忙回:“裴先生、萧先生、叶先生分别在三位贵宾的居室内。”他也不敢提及国君两字,便用贵宾一词替代。
夜痕暗自赞许,临危不乱,不愧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大守护神,守在国君身旁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对方若想抢人,就得先过三位大佬设置的关卡。
“城魂为什么示警,发生了什么?”他又问。
“回夜先生话,约一炷香之前,那儿……”
还未说完,将官指向天空的右手忽然僵滞,神色更是陡然惊变。
“就是它,是它!!”
夜痕已经发现了异常,右手食指腹抵在唇前,示意噤声,双眼微微眯起,之间有寒芒一闪即逝,嘴角倒噙了一抹轻笑,并不以敌人出现而动容,满满不屑。
在他视线所及之处,天空上只是有道黑影一闪,紧接就没了踪影,但在周围仙器散发的明光映衬下,这道黑影的出现尤为突兀,不怪那将官会大惊失色。
与此同时,虽然黑影消失了,但在地面上投射出来的影子,却有一道超巨大犹如苍鹰的剪影弥留不散,面积之大覆盖了整个广场,并将所有人的影子吞噬。
噙在嘴角的笑意渐冷,然后轻轻笑出声,夜痕不徐不缓说道:
“鸿钧,既然你有胆量来抢人,就别玩这些不入流的伎俩行吗?吓唬谁?”
像苍鹰一样的剪影,他用筛选法,脑海间立即蹦出来一号人物。
既是城魂教那只猫头鹰,鸿钧!!
除了他之外,也暂时想不到谁还是只鸟人了,夜痕倒是有些意外,前不久才听说唐家和城魂教合作到一块,从截获情报,再到自己得知,想来此事发生得并不久。
可城魂教的动作竟如此迅速,实叫他大开眼界,又见对方依旧不肯现身,还在玩剪影把戏,他也失去了耐心,大晚上不睡觉,陪你在这罚站?
怎么可能!
夜痕纵身飞起,身子似毫无重量般,眨眼功夫,便站在了高空位,右手扬起,五指微曲成爪,下一秒,他双目间迸射出浓烈的怒火,猛地一撕。
在众将兵眼中,夜痕此举明明是毫无意义的,毕竟与空气为敌,然而当夜痕的右手狠狠撕扯下去,空气竟就如水潮般涌动,又像一层透明帘幕,居然起了折皱。
“还不出来是吗?!”
夜痕怒喝一声,周围气流登时激荡不休,一阵狂风席卷过后,离他十来米处,渐渐便有一青袍男子,同样悬挂在高空,似笑非笑傲然而立。
也是真身终于暴露,这名青袍男子淡淡开腔道:“许久未见了,夜先生。”
“呵,也没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