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伯伯,你说兄长,什么时候回来啊?”
“额……这个我也不知道……来,吃点。”
“嗯,不饿。”
“这……”
冬瓜坐在榻边两条小腿不安分的踢了一会。
杜秋无奈地看着冬瓜笑了笑,脸色突然一变,站起身来。
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各类叫骂声与脚步声。
杜秋忙到冬瓜身前笑道:“冬姑娘,那个,你躲在被子里,等我说打开的时候,你兄长就回来了,嗯?”
冬瓜呆了一呆,点点头道:“嗯……可不许骗我。”
杜秋回头瞧了瞧,又道:“不会的,你看我脸上的胡子,有胡子的人,不会骗人的。”
冬瓜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撑起自己小小的身子,把被子包在自己身上盖住。
就在这被子盖下的那一刹那,门被推开了。
杜秋忙起身,战战兢兢地拢手往前走。
那侍卫朝房里扫了一扫,又关上了门。
杜秋愣了一愣,想不明白怎么回事,瞥了瞥那被子,松了口气。
辰时的阳光虽没有多大温暖,但照耀着每一个人。
包括此时在郊外快速穿行的王禅。
【快点!再快点!】王禅此时恨不得多生两条腿赶回去。
因为王禅记得城门前有贴着三张……两张画像。
一张杜秋的,一张自己的。
一刻钟的马不停蹄还有奔波,终于冲到了陬邑城内。
王禅放慢了脚步,微微低下头走着。
到了客栈前,稳稳的踏步进去。
左肩挎着白布的伙计迎面过来脸带难色道:“客人,今天有官家来搜查,请回吧,到别处宿店。”王禅道:“我在这有房。”店小二微微打量了一下王禅,皱了皱眉道:“那……请吧。”王禅进了客店,第一时间不是去楼上,而是去后堂。
正在楼梯上扫望的侍卫头领瞥到一个身影略过,问旁边掌柜道:“那是什么人?”
掌柜瞥了一瞥,眉毛一挑又恢复原状笑道:“嘿嘿,那个是我们这的伙计,专门去后堂酿酒的。”
侍卫头领沉默了一会,摆了摆手又继续看向别处。
王禅到了后堂从茅厕边小道穿过,攀上楼架抬头瞧了瞧。随后准确无误的进入了一个窗边系着黑色小布条的房间。
“噔。”
轻而又稳的落地声却惊吓到了高度警惕的杜秋。
杜秋猛的一瞥,瞧见是一身破烂的衣服,刚想动手,却又瞧了瞧那标志性的短发,顿时又蹲坐下道:“禅公子,你终于来了。”
王禅“嗯”了一声道:“冬瓜呢?”杜秋刚启齿,却见王禅将房间里看了一看,独被子有微微的隆起,一把揭开。
是冬瓜微微涨红的小脸。
冬瓜一瞥是王禅,蹦的一下起身挥着手道:“兄、兄长,你来了!”
王禅沉默地看着冬瓜。
二人四目相对,直到冬瓜的微微喘息声停止住。
“怎么样?”
“很舒服。”
“……饿了吗?”
“饿了!”
“吃东西。”
“喔!”
“还有,小声点。”
“嗯嗯。”
三个人就在房间里吃着之前采买的食物。
“砰!”
门一瞬间被用力的推开。
一个一脸凶狠的侍卫朝里面望了望。
冬瓜吓的手上的碗都掉了。
王禅看了一眼浑身颤着的杜秋还有呆呆的冬瓜,用手指在唇前比了一比。
二人都看了看王禅,点了点头。
“头领,我说了,这里我看过,没有人。”
“……走!去别的房间再搜!”
“是!”
那群侍卫前脚刚走,后脚杜秋又大大地呼出一口气。
“这、这怎么回事啊?!”忍不住眼前的诡异,杜秋问了问王禅。
冬瓜一脸好奇地看着王禅道:“兄长,他们是在玩游戏吗?假装看不到的游戏?”
王禅起身,又重新把门关上,回头道:“没事。”
杜秋再也按耐不住,兀的起身道:“禅公子,这次,一定,拜托一定要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禅道:“小声。”
杜秋手微微发颤着道:“嗯、好。可是,你究竟这几日都去哪了?”
王禅看了看杜秋,又看着冬瓜一脸呆呆的,蹲坐在地上道:“我,去拿东西。”
杜秋摇摇头道:“不要瞒我了,我杜秋虽是个糙野汉子,但也知道禅公子平日里干的什么,但料到禅公子手段高,不会因为拿东西才这样。”
王禅盯着杜秋道:“你知道了,会死。”
杜秋道:“我死也想知道。”
一瞬间匕首到了他身前。
王禅侧过他耳边。
“我,去刺杀国君,你信吗?”
“……我不信,如禅公子你是刺杀国君,现在也不会活着在这里。”
“为什么?”
“国君是离士三重,非禅公子你所能伤。”
“……你知道武阶?”
“呵,禅公子从未问过我,殊不知这世间可有人不尚武的?”
“……我盗宝。”
“若是盗宝也罢……不过,禅公子你可要小心另外的事。”
“什么?”
王禅已把匕首放下,这回换作了杜秋凑到他耳边。
“禄玉堂,是秦人。”
“嗯?……嗯?!”
王禅猛得抬起头看了看杜秋那坚定的眼神。
“真的?”
“真的。我当日被囚禁在城主府里之时,禄玉堂亲自审过我,说些什么秦公还有准备,兵马之类的。”
王禅抬起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
原来,禄玉堂多次死命保护公主,还有囚禁,还有种种的追杀,再加上国君病重……亲自护送,盘桓多日,布局……
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窃国!
【必须走!】王禅此时只有这一个想法,至于增强实力或是源血诀。
那都不如一个重要。
命!
王禅吩咐杜秋收拾包袱,叫冬瓜整理整理,到了晚上客店休整歇息。
月明星稀,走的好时机。
冬瓜和杜秋都在房门外等着,看着在房内忙里忙外的王禅。
王禅蹲下又左摸右寻,终于摸出了四个石头一样的东西,放在衣袋里。
“走。”
三个人就这样悄悄的奔逃着。
到了地点,有马车在候。
月下的一辆孤单单的马车,车夫在旁休息着,回身一看有人来了,忙不迭起来道:“客人!去哪啊?!”
王禅道:“宋。”说罢扔出一两,“要最快。”
车夫笑嘻嘻道:“好嘞!”
三人上了马车,刚起步开始。
月色正浓。
周围的林子重重叠叠,似乎影子多变。
“你们以为,走得掉吗?”
夜色下,在马车前的道路中央,站着一个人。
穿着一身淡蓝色绸的少年人,空空无一物,长得俊朗,脸上带笑意。
周围重重叠得的树林黑影中窜出另一片黑影。
包围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