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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蛟龙属也

传说中的糊涂神 一枕明月 2715 2024-11-19 06:16

  君霖挥袖驱扇浓雾,视线落于雾状蛇头的地方,说:“怎么像条小蚯蚓?”

  “那不是蚯蚓。”

  “哦,本公子想想,用人界的话说,是叫地龙?”

  “蛟,龙属,无角曰蛟。拥有龙族血脉,能兴云雨,是朝龙的一种。”昆悟盯着那凸起的双角,疑惑不解,“奇怪,既是蛟,何以有角?”

  “不是所有的蛟都是蛟,也有可能传自父母的血脉,不足为奇。”君霖本是信口一说,须臾又惊讶道,“你没看错吧?若真是蛟,那岂不是……”

  岂不是什么?昆悟好奇于对方的语气,一眼看过去,心猛地一沉!

  糟糕!不会是——

  四目相对,二人不约而同地想起那个传闻来。

  相传数百年前,朝龙飞升失败,于九天之上坠于一深山湖中,得蛟族女子相救。二人日久生情,又因情生恨,乃至朝龙飞升后恨意难平,冒着引雷劫的风险,封印了那座山。

  自此后,那座山中迷雾深浓至睁眼不见五指。

  又传,封印不久后的一日,山中传出撕心裂肺地哀嚎、痛哭。

  不久,苍雷滚滚,间夹着一声微弱的龙吟响彻黄州府某座山上空。

  再之后,形形色色的人分沓而至黄州府地,言称山中有灵兽,结伴去捉之。

  然而,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

  再再之后,灵兽演变成吃人的妖怪,深山之一的南雾山从此人迹罕至。

  前一段记载于神魔史记,后一段流传于市井,撰写书册。

  自传闻起,知内情的人从不多言多事,不知内情的人却刻意夸大其词。

  终其目的,无非是为一己私欲。

  昆悟原本一心向着人界的,可这回,也有些气恼他们的无知、贪婪。

  据当年阿月实地走访后,告诉他的实情与书中所言全然相左。

  他记得清楚,阿月回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央求他助力,再行给那座山布一道结界。

  当时他还问过为什么要那么做。

  阿月说:“朝龙并非因爱生恨。他那么做其实是为了护蛟女。”

  仅仅是一句话,昆悟就同意了。

  只是这件事情,也和前几次一样,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被他一再搁置。乃至到最后,完全被他忘却在了不知是哪一日的晨昏。

  因此,他不知那座山是南雾山,更不知,此地乃是朝龙为蛟女挑选的庇护所。

  而两个一无所知的人,竟然摧毁了为他们阻挡凡尘风雨的屏障。

  待两人明白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想要补救,已经没有挽救的余地了。

  后人之力,远不及当年的人。

  “那个传闻不会是真的吧?”

  “什么传闻?”

  “你不知道吗?相传破朝龙结界的代价,是留下自身最珍惜的东西,以示对他的不敬。”

  “没有。”昆悟没有看过神界史记,也不信没有根据的传说,“传闻不可信。朝龙乃神兽。”

  他言下之意,这种说法是对朝龙的亵渎。

  “还能修补吗?”

  昆悟摇了摇头:“朝龙之力,神帝都不及他十分之一。如何补?”

  “是吗?我看你也没怎么费力就破开了。”

  他那是……

  一语点醒梦中人。

  方才破结界的法子是阿月教他的,照理说,朝龙的力量后世少有人能及,以阿月当年的修为,连他都打不过,就更不可能破得开朝龙结界了。

  除非——当年她来过这里,还布下了结界?

  若是,那他方才破开的结界就有可能是她布下的。

  不过,他从踏入这里就感应不到她的气息存在。那么这个假设应当不成立。

  而且她也没有那么强悍的力量支撑。就算有,这么多年过去了,结界也只会越来越薄弱。

  可他方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撕开一道口子。

  仅凭这一点,是巅峰时期的厌月仙君都办不到的。

  所以昆悟想不通,心知这件事情不对,却又理不出不对的地方在哪里。

  他百思不得其解,愁肠百结。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乃至一个微妙的表情都尽数落入君霖眼里。

  此地有蛟龙?

  结界有问题?

  还是江近月不在这山里?

  亦或是他和江近月于南雾山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生?

  君霖一连猜测了数个可能性,最终还是掐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俗话说,苍穹之日不可看,世间人心不可猜。

  他既然选择相信江近月,就不该对她妄加揣测,这是对她的不尊重。

  有什么事情是问一问不能解决的?干嘛非要伤脑筋。

  行动派君大爷向来只关顾自己的心情,于是又问昆悟:“那你倒是说说看,修不修?不修就继续前进。江近月还在里面与蛟为伴,她会害怕的。”

  昆悟瞬间从思考中抽离,一句“你太小瞧她了”,话到嘴边,强行忍住了。

  曾经的阿月是什么样子,他私心里不想让兔妖知道;如今的阿月是什么样子,他并不是十分了解,怕太武断会让自己没有退路。

  至于修补结界……

  “修补普通的结界短则一日夜,长则三五日。朝龙结界非比寻常,若是现在修补,至少要五到七日的时间。若不修补,又不知会造成什么影响。”

  “那容易,你把破口加固一下,暂且顶一顶。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再想办法。”

  倒也是个办法。

  昆悟点点头,留君霖在原地,自行原路返回,去修补那道口子。

  他离开不久,山风大起,温度骤降。

  雾气本就浓稠到不辨一步开外的事物,再经凉意透骨的山风一吹,越发深重。

  怎么又起雾了?

  江近月踏入山府门的时候,余光瞥见雾气自乔白身后层层递荡,向湖的另一边漫游。

  此景做梦都难见到。

  她不知出于什么心思,驻足于原地,视线追逐着白雾向湖的另一头。

  乔白察觉了,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冲她莞尔一笑道:“我教过你的。”

  他不再说“你还记得吗”这句话,显然是知晓问了也是白问。

  江近月看了半天,依旧是那副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她说记得吧,又一点印象都没有。

  说不记得吧,又有些模糊的熟悉。

  就像隔着层层纱帘看美人,总有种想撩开一看庐山真面目的迫切。

  而乔白给她的感觉,就是投进纱帘缝隙的一束光,朦胧而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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