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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夕阳如血的美好下午

大刁民 仲星羽 3467 2024-11-15 18:21

  阿巴扎成年窝在山沟沟里,自然不清楚外面的明星相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的意义,除了惊羡刁小子的不浅艳福外,最多也就感慨一下这女人生得漂亮但手艺的确不咋的,不然也不会烧个简简单单的绿豆汤也能烧出些糊味儿。高胖却是走南闯北多了,知晓齐褒姒的身份后便搓着手坐立不安,最后还是厚着脸皮跟李云道讨了纸笔问偶像要了签名才一脸心满意足地罢休。

  阿巴扎偷偷问高胖:“云道那婆娘什么来头?”

  高胖白了他一眼道:“你就知道熄了灯拱媳妇儿,嗬嗬,这样子的女子,说实话,你我这辈子都别想着染指了。倒是云道这小子真有些名堂,这国民女神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信不信我这会儿把她在这儿的消息发到网上,不出两个钟头这院子就能被人挤爆。”

  阿巴扎撇了撇嘴,高胖是个玉贩子,向来说话虚虚实实的,他大体是不敢全信的,但云道这刁小子有了大出息了,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这江南的院子虽然不及流水村的大,但是刚刚高胖不经意流出的房价数目足以让阿巴扎瞠目结舌,再看看这里头的家具摆设,哪样儿都比村里最高明的木匠打的要高上几个档次,其间还有不少阿巴扎认不出的器具,显然他眼中的刁小子已经过上正儿八经的城里人的生活了。这,不正是阿巴扎毕生的梦想吗?

  想到怀里揣着张一百三十万人民币的银行卡,他微微心动,但又想到还在兰州军区总医院等着医药费开刀的大儿子,他又如同泄了气皮球般。追求梦想是要付出代价的,阿巴扎自问没这个勇气将全家人都绑在他追逐梦想的战船上。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不是梦想不够清晰,而是束缚梦想的现实太过残酷。在山上待着,至少还有口饭吃,下了山呢?今天差点儿血本无归的他真不敢打包票。

  “云道哥,你给大个子和大狗都起个名字呗。”十力不知何时带着两个大家伙走了进来,原来还算宽敞的堂屋一下子就拥挤了起来。阿巴扎和高胖这才看清,刚刚那黑乎乎的大玩意儿居然是条巨大的狗,此刻更吸引眼球的是十力身后还跟着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壮实俊小伙儿,只是眼神迷离得很,除了对十力外,看向在座每一个人的目光都不太友好。

  李云道打量了一番十力从京城斗狗场拾回来的两件“玩具”,头疼道:“大狗弄回来也就罢了,这人你总不能像宠物一样养着吧?”

  十力笑着摇头:“他与我有缘,所以我想收他为徒。”

  李云道一愣,倒是仔细打量了那之前在狗场中被称为“力”的野蛮人,说实话,他看不出这家伙跟十力小喇嘛有什么缘份,而且从之前的资料来看,与其说这家伙是个大杀器,不如说是个没设定爆破时间的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带来些麻烦。不过幸好,李云道向来就不是个怕麻烦的人。“收徒啊……这件事你是否要跟大师父商量一下,得了应允后再……?”

  小喇嘛摇头:“收徒是我的事,大师父那儿是我和他的善缘,这是两回事。”

  一般十力作出这种强硬表态时自然是卜了某些不为人道的前程,所以李云道也不强求,只道:“那就随你的意,只是这城里不比山里,压坏了花花草草还好说,伤人的事情就免了,可千万不能惹出什么麻烦来。”

  小喇嘛欣然飞快点头,对仰头对那高大青年道:“他是我云道哥,你得跟虎子一样,喊三叔!”

  虎子抱着*坐在条桌的角落里笑得幸灾乐祸,今儿四叔十力带这一人一狗回来,在门口跟*可是好生僵持了一段时间。

  那青年懵懵懂懂,口齿不清地发了声“三叔”的音,眼睛却是撇向虎子怀里正舔着虎子脸蛋的东北草狗,逗得齐褒姒掩嘴大笑。

  “十力,他在喊*三叔吧。”

  虎子不服气地仰着头:“按辈份,*是跟我三叔一辈的,以前我爷爷把*当儿子的养的。”

  这回齐祸水更是笑得祸国殃民:“哈哈哈……李云道,你跟*是表兄弟啊……”

  李云道苦笑,想了想才对十力道:“你的徒弟你的狗,起名字这事情太伤脑筋,况且他的生辰八字我一概不知,姓啥也不知,这事儿还是得你自己作主才好。”

  十力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他叫刑天,它叫猛士,可好?”

  李云笑道:“刑天舞干威,猛志固常在,有何不好?”、

  十力拍手笑道:“就知道云道哥会喜欢。”他跳了跳,终于不再一身佛息浩瀚地有了些孩子样,身后的徒弟与狗茫然看着他,却见他转身仰头对那高大青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刑天。”说完,又侧身仰头对那几乎比他高两个脑袋的高加索猛犬道,“今后,你就是叫猛士了,懂不懂?”那狗呜咽了两声,竟似是在回答一般,倒好像比较十力刚收的那高大徒弟要聪慧几分。

  齐褒姒道:“这狗倒是比人聪明得多。没想到这家伙穿上衣服还真是蛮帅气的,如果不是智商有问题,倒是可以介绍他去吃模特这口饭,这身胚子,摆明了的衣服架子。”被十力取名为刑天的青年终于不再像那日在笼子里那般只在裆间裹张兽皮了,最大号的军装常服穿在他身上还显得有些短小,如果不是十力施了手段,他应该早就将这身不舒服的衣服扯烂了。

  “倒是要给他买几身衣服,可惜弓角不在,不然以弓角的身胚子,他的衣服倒是可以暂时借给刑天度上几日。”李云道皱了皱眉。如今帐上有那三千万打底,就是多几双吃饭筷子也无所谓,就是这狗是国家明令禁止饲养的大型猛犬,抓到都是要人道毁灭的。“这样吧,有空再带他出去买衣服,当务之急倒是要给这猛士弄张牌儿,不然你天天带着这么个大家伙出去,太显眼了。”

  齐褒姒笑道:“那简单,你不是警察嘛,托人弄张松狮的证出来,以后只要不出事,谁问就说是松狮得了,有眼力能认得这是高尔索的估计也没几个。”

  李云道立马给刘晓明打了个电话,刘晓明说这事儿好办,你那片儿归双寺派出所管,只要有认识的人分分钟就能搞定。

  挂了电话,李云道就打给方大军,方大军还没醒酒,在电话里糊里糊涂地说不清楚话,李云道只好给中午在饭桌上相谈甚欢的陈博发了条短信,过了几分钟,陈博回了条短信:在开会,你把你家地址发我,回头我让人上门替你办。

  李云道笑了笑放下的手机:“倒是个知情知趣的妙人儿。”

  齐女神这才打断他道:“还有朋友在呢,别怠慢了朋友。”

  阿巴扎和高胖连忙摆手:“没事没事,让云道先忙正事要紧。”

  李云道笑道:“你们的事儿才是正事儿,这样吧,阿巴扎儿子那边还等着救命钱,吃了晚饭晚上我送你们去机场,机票我来订,昨晚你们订好的火车票给我,回头我让人给你们退了。”

  阿巴扎连连摇头:“别别别,那飞机太贵了……”

  高胖也道:“正是用钱的时节,就算有了百来十万,还是得省着点花。”

  李云道笑道:“这钱我出,你们甭操心了。”说完,又打电话给崔剑平,说是想借辆舒服点的商务车晚上送客人去机场,崔家大少自然一口答应下来,一听机票还没买,又将机票的活儿揽了过去,临挂电话前还不忘约定明天晚上为李云道接风洗尘。

  “搞定!”李云道笑着看向兢兢业业的两人,“都安排好了,放心在我这儿吃饭,坐晚上的红眼班机走,几个钟头就到,不然坐火车少说也要二十个钟头,听我的,这样省时间。”

  阿巴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两个字:“谢谢。”

  李云道笑道:“从小到大,我跟你也没少打架,小时候我抢你娘给你的零食,大了我就抢你的石头,说起来,也是我沾的便宜多一些。”

  阿巴扎突然红了眼,抬头道:“其实我是知道你的,你就是想我娘也给你一把山瓜子儿。”

  李云道笑了笑,没有说话。“娘”这个词曾经对他来说是多么可望而不可及的所在,东北之行,这个词聚象成东北原始森林里的那堆长满青草的土包,但好列,李家大刁民也有娘了。

  晚饭齐女神仍旧坚持要下厨,让十力从旁协助,等好不容易弄焦一锅鸡蛋后这才怏怏不快地让位给十力,等十力抱着小板凳踩上去,对着锅铲挥洒自如时,齐褒姒才暗暗脸红。不过还是腹诽了李大刁民好一段——让一个孩子给自己做饭吃,估计也就只有李大刁民这种极品的哥哥才想得出来。

  李云道陪着阿巴扎和高胖聊了聊近几年的近况,只说了些大致的线索,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细节统统省略不计,却也让高胖和阿巴扎听得心惊胆战。

  堂屋门外,巨大的“猛士”趴在地上,望着西方的如血残阳,“刑天”在它身边盘着腿席地而坐,也一样迷茫地望着那抹血红。

  又是一个夕阳如血的美好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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