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带着哭腔,是如此的凄厉和绝望。
“糟糕!”
劳伦斯听得心中咯噔一跳,猛提了两口气,确定好方向,握紧盾牌,再次发动了持盾冲锋。
剩下的三只堕落犬随即跟上,一路狂吠,穷追不舍。
砰!
其中一只从后方追了上来,贴近后,却被劳伦斯身边的高压气流弹飞数米远。
骑士的持盾冲锋,虽说不是不能打断,但仅凭一只成长期的堕落犬,难度还是稍微大了些。
“快、快……快来啊!”
弓箭手脸色憋得通红,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他正被堕落犬压倒在地,处境极为凶险。
堕落犬张开大嘴,拼命甩头,想要对准他的脑袋咬下去。
而弓箭手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手臂上,死死掐住堕落犬的脖子不让它咬下来。
得益于常年练习射箭,他的力量不错,但双方僵持间,一串串粘稠的口涎从堕落犬的嘴边流出,滴进“猎物”的眼里、嘴里。
腥臭的气味,略带一点腐蚀性,刺激得年轻人涕泗横流,心底防线即将崩溃。
幸好在最后一刻,劳伦斯及时赶到。
他双臂猛地一挥盾牌,带着呼啸声,逼退了这只完全体的堕落犬。
弓箭手抓住机会,连滚带爬地躲到劳伦斯身后,不停呕吐,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铁盔下,劳伦斯脸色一沉。
他看到十几米外,另外两名队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前方是一只完全体的堕落犬,后面还有三只成长期,局势十分严峻,搞不好今天全都得死在这儿。
“快喝药剂!”
劳伦斯一手持盾,一手取出钉头锤,戒备地守在弓箭手身边。
光靠他一个人,是赢不了这场战斗的。
他拿着大盾,行动缓慢,又受制于视线,很难打中灵活的堕落犬。
弓箭手还在干呕,一脸菜色,早已斗志全无,根本听不进劳伦斯的话。
“嗷吼!”
一只从后方追来的堕落犬,咬住他的小腿,撕扯下一块皮肉。
剧痛激发起了弓箭手对死亡的恐惧,这种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情绪,令他瞬间清醒。
他不想死。
赶忙喝掉一瓶治疗药剂,伤口是恢复了,但体力却没有丝毫改善。
“别、别过来!别过来!”
年轻人双腿发软,只能胡乱地挥挥匕首,想借此吓退堕落犬。
劳伦斯在一旁看得焦急,但无力阻止。
那只强壮的堕落犬频繁的对他发起冲撞,稍一分心,就有可能被掀翻在地,到时他想重新爬起来,那几乎不可能了。
“唔……”
这时,女法师哼了两声,从昏迷中苏醒。
她的脸上残留着两个黑乎乎的爪印,头发凌乱,流着鼻血,看上去极为狼狈。
......
太阳渐渐悬于头顶,在这寒冷的季节里,毫无暖意。
迪维盯着前方的黑影,伸出手,示意铜壶和吉格停下,自己则缓缓取出弓和箭。
这是他今天遇到的第一只堕落魔战士,之前碰见的,都是堕落犬。
气候严寒,魔物洞窟大部分区域,除了堕落犬还在活跃外,其他的堕落魔很少出现,都已进入了地下洞穴。
它们不缺食物,数量庞大的堕落犬就是它们过冬的物资。
弓弦“嘣”的一声响起,迪维指尖忽然又出现了一根箭矢,弓弦瞬间拉满。
他的技巧愈发熟练,第一箭未至,第二箭就紧跟着送出。
对面,传来一声咆哮。
堕落魔战士找到偷袭者,跨着大步跑来,半路上,它似乎是嫌胸前的两根箭矢晃着碍眼,硬是拔了出来。
倒三角的金属箭头剐掉一块血肉,在它的胸前留下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大量鲜血汩汩流出。
迪维看见这一幕,皱了皱眉,不清楚对方这样做的原因。
强行拔出箭矢,只会扩大伤口,加大流血量,不会有任何益处。
“老大,又来了两只堕落犬!”铜壶喊道。
“解决它们!”
迪维快速瞥了一眼,看体型是两只成长期的,他精准地射出第三支箭,命中后又被拔掉了。
此时双方距离已经不足二十米,迪维将弓箭换成长刀和盾牌。
刚一交手,堕落魔战士的身上骤然亮起绿光,迪维下意识举盾,连退两步。
预计的攻击并没有到来,迪维撤下盾牌,看到那团绿光集中在了堕落魔战士的胸前。
血肉外翻的狰狞伤口,正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愈合。
恢复类的危险特性……迪维心道还好,他连续挥空几刀,叠满5层狂乱效果后,以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冲向了对方。
一刀横斩,快如闪电。
刀锋带着巨大的力量,直接将来不及躲闪的堕落魔战士从腰部生生劈开。
如今,完全体级别的恶魔,只要使用了危险特性,与迪维正面对决时,少有能撑过几个回合的。
“老大危险!!”
背后突然响起铜壶的尖叫,音量嘶声裂肺。
迪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丝毫不敢怠慢,他急速转身,在抬起盾牌的刹那,一道人影率先蹿至了他的身前。
耀眼的火球结结实实砸中了吉格,一声爆炸后,铜壶愣在了原地。
他看到吉格的半边脸,包括身体被烧得焦黑一片,前几天的伤疤再度裂开,血如雨下,实在惨烈。
吉格倒下后,迪维一眼扫过,捕捉到了罪魁祸首那两只突然冒出来的堕落犬中,竟有一只是完全体!
它的体型太过瘦弱,以至于看上去和成长期没什么不同。
喷出了一颗火球,这只堕落犬发现没能打中最具威胁的人类,于是它扭过身子,想要逃跑。
“给他喝掉!”
迪维扔给铜壶一瓶治疗药剂,几步追上去,两刀砍死。
“唉……”铜壶叹了口气,小心把吉格的身体翻回正面,一股焦糊味散发开来。
“快喝吧,老大给的。”他拿出治疗药剂。
吉格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偶尔颤动的瞳孔,显示着他还活着。
“……”他轻轻抚摸两下瓶子,微张着嘴,又艰难地伸出手,把药剂推给了铜壶。
“你不想活啦?!”铜壶被这举动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