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首战葛尔丹(一)
常宁斜眼瞧着康喀喇,笑道:“看看,老毛病又犯了吧?先不准喝,你这记吃不记打的东西。WWW.tsxsw.COM说,是要升官还是要喝酒?”
康喀喇拿着酒瓶,苦着脸道:“王爷您是不知道,大阿哥见天就盯着我,说是军法大于天,不让喝酒,我都快憋死了。要是再这么着,别说要我升官了,要我升天还差不多。”
常宁闻言大笑,胤禛也不由莞尔。常宁笑罢,道:“罢罢罢,喝死你算了,省得我二哥成天见你烦心。”
康喀喇就像听到大赦一般,马上拎起酒瓶冲着嗓子眼就是一通灌。常宁看着心疼,不由得大呼:“这瓶酒可值二十两银子,你以为是十文钱一斤的烧刀子?”
康喀喇满不在乎,道:“王爷,这么喝酒才叫一个爽快,喝酒像爷们,打起仗也才会带种。”
常宁故意虎起脸道:“好你个康喀喇,居然埋汰起本王来了,这次你如若阵前露怯,我定把你这脑袋砍下来跑进酒缸里。”
康喀喇嘿嘿一乐,顺手把酒瓶递给胤禛,道:“四爷,您也来一口?”
胤禛素来并不善饮,不过既然刚才说到酒品关乎英雄气概,也就接过来小小抿了一口。
康喀喇小心翼翼得接过酒瓶,像宝贝一般揣在怀中。三人一边聊着,一边向前方中军营行进。到得营中,康喀喇便带着常宁和胤禛先行安顿,常宁所部营地位于中军营北,而胤禛的内火器营就设在中军营中。这五万大军的营地,共设营盘四十座,连营数里,首尾联络,屹如山立。稍做布置,常宁,胤禛便匆匆来到中军大帐。旁边的守卫正要唱名,却被常宁一挥手拦住了。
就听到大阿哥在帐中的斥责之声:“军中规矩,你一个老军务不是不知道,现在是临阵之际,你居然还喝酒?真的不知道一个‘死’字是怎么写得吗?”
然后就是康喀喇低沉的声音,他正试图解释,却又找不到好地说辞:“标下,标下……。”
胤禛实在是很喜欢这个貌似关羽的酒中豪杰,临机一动,一掀帘子就进去了。恭亲王听得大阿哥如此较真,明明就是借着这一茬和裕亲王打擂台,无奈,也只好跟了进去。
就见帐中裕亲王端坐帅位,面沉似水,他心中也正在腻味大阿哥。自打出征葛尔丹以来,胤褆就屡次在军务之上明里暗里和自己唱对台戏,这一次无非又是借机和自己闹生分。福全心中明白,这次大阿哥任副帅,心气很高,加上太子在京监国,也算给了大阿哥一个单独在康熙面前表现的机会,一意就想着挣个大功劳给皇帝老子看。偏偏自己的这员爱将让他抓了小辫子,自己也不方便说话,只能不声不响地看着大阿哥夹枪带棒。
见常宁和胤禛进来,裕亲王遂展颜一笑,道:“五弟,四阿哥一路辛苦了。”
两人向福全行了一个军中参礼,裕亲王半身侧让回了礼,道:“可安顿好了所辖各部?”
按照福全的本意,将话题岔开,大阿哥给个台阶,双方便可不再纠缠下去。可不想大阿哥偏偏不接这个话把儿,只向常宁随便打了个千,就又对着康喀喇道:“如果我今天放纵了你,明天如何向其他将士交待,你自己说,这事怎么处置?”
福全闻言皱起了眉头。胤禛却笑嘻嘻地对着大阿哥打了个千,道:“大哥息怒,这件事情是小弟引起的,倒也怨不得康将军。”
大阿哥冷冷‘哼’了一声,道:“四弟此话怎讲?莫不是几年未见,四弟也染上了嗜酒的毛病不成?”
胤禛闻言也不生气,只是笑,道:“大哥,你这里军令如山,小弟此来,是奉皇阿玛圣命听命于皇伯父和你帐下,怎么敢犯了你的虎威?”
大阿哥听出话虽恭敬,却暗藏讥诮,脸上不由有些挂不住,微微泛红,道:“你可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真是你带的头,休怪大哥不护着你。”
福全正欲开口,却被胤禛一句话弄得一头雾水:“皇伯父,大帅,我请大帅嘉奖康将军仗义相救之功。”
福全奇道:“他是如何相救四阿哥的?”常宁也是一脸疑惑,不知胤禛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胤禛不慌不忙,道:“康将军奉命相迎之时,见胤禛颈上有一只蚂蟥,此等虫豸最为凶恶,叮在人身上就不断吸血,直到将人血气吸尽。多亏了康将军,不愧见多识广,知道蚂蟥若是钻入颈中,胤禛便有危险,但蚂蟥这东西又不能直接用手去拉,否则断在肉里,便也是大麻烦,立刻问胤禛拿了一瓶酒,用口含了,轻轻喷在蚂蟥身上,这才将那蚂蟥取下。”
胤禛知道自己这纯粹就是胡扯,蚂蟥这东西根本就是喜水,生在稻田,水塘湖沼等处,南方远多于北方。此地近漠北,哪里会有蚂蟥的身影。可是胤禛猜测,大阿哥应当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等东西。大阿哥即便在军中,也是一直呆在北方,又是金枝玉叶的,何时听到过这种物事?倒是福全,常宁曾于云贵之地讨伐吴三贵,知道蚂蟥是什么。
听这胤禛的胡言乱语,福全和常宁强忍住笑,心说这小子还真会编,居然把一只如吸血蚊蝇一般的小虫说得像洪荒怪物一般,一套一套的。看大阿哥将信将疑,胤禛补了一句,道:“大哥,此刻胤禛身上也还有酒味呢。”
大阿哥走近两步,便也确实闻到胤禛身上的淡淡酒香,悻悻道:“你没事带酒做什么?”
胤禛还是恬然自定,道:“小弟本是特意准备了一瓶好酒,待大哥取下葛尔丹首级进献皇阿玛时为大哥庆功的,这事怪小弟,酒用掉了,只能待凯旋回京之日再为大阿哥贺。”
这一下,彻底地让胤褆没了脾气,这酒按照胤禛的说法是为自己备下的,就算再怎么存着疑,也不好再问下去。
福全见机道:“既不属违犯军令,这事就这么算了。记功也没有必要,康喀喇这厮是咱自己旗下的,救小主子是他的本分。”
事到如此,大阿哥也知再争下去没有意义,便也换了笑脸,拉着常宁和胤禛聊起了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