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初软软的倒在了顾云生的怀中,她只觉得嗓子腥甜,疼痛感一丝丝袭来。但是意识却一点点消失。
顾云生看着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小丫头,眉头皱起。他运气一股仙气,注入了拂初的体内。然后他把了一下拂初的脉搏,顾云生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拂初的脸,从脉象上看,拂初的伤势算不上严重,只需静养一段时间便可以恢复,但是这一十八道冰火刑,以拂初这半吊子的修为,怎么可能只受了这些伤?
执法星君向顾云生这边走过来,他有些慨然,不愧是名冠六界的浮云上仙啊,这等醇厚卓绝的修为,数万年来他也只在战神身上看到过。
"上仙。"执法星君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说道:"纵然天帝非常恼怒,但帝公主毕竟还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顾云生轻轻叹了口气,他看着已经昏睡的拂初,然后说道:"不管怎样,还是谢过星君了。"
执法星君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白玉瓶子,递给了顾云生:"这是天帝再三叮嘱我在刑罚后拿给拂初公主的。有了这些药,拂初公主不日便可以痊愈了。"
顾云生接过白玉瓶子,从中取出一粒药丸放到了拂初的嘴里。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拂初的下巴,助力拂初将药咽下去。
"有劳仙君了,拂初公主我便带回浮云山了,还望仙君通禀一下天帝。"
顾云生说完,伸手幻化了一件披风,仔细盖在了拂初的身上,然后和执法仙君告辞,便御风返回浮云山。
华阳殿
天帝有些心烦的坐在殿中,他手中虽拿着一本书,但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心口微微作疼。
这样压抑的气氛,直到执法仙君进入殿中才将这种气氛打破。
"禀告帝君,一十八道冰火刑已执行完毕,特来此复命。"执法仙君有些小心翼翼的说着。
"执行完了...那公主呢?"许久,天帝的嗓子有些沙哑,他眼中担忧的神情让执法仙君不住的感慨,拂初帝公主,不愧是天帝最宠爱的孩子啊。
"回禀帝君,一十八道冰火刑,微臣全数按照帝君指令,所以,公主只是受了点疼痛,并未伤到根本。微臣也亲眼看着拂初公主把药吃了下去。如今,拂初公主被顾云生上仙带回了浮云山修养,所以,帝君无须担忧。"执法仙君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说,公主她会不会恨本帝君?"天帝微微张了张嘴,有些无力的看着执法仙君,他方才确实是被拂初气到了,纤云离开自己已经有三万年了,所以,任何牵扯到纤云的事情都会让自己失去理智。今日,听闻瑶光甘露被盗,自己本就怒火冲天,谁料拂初突然冒出来,自己一时没控制住,竟然罚了她。拂初这丫头,从小便怕疼,如今那一十八道冰火刑打在她的身上,不知道这丫头当时心里有多恨自己啊...
"帝君。"执法星君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看着天帝,有些无奈。
"罢了罢了,打便是打了..."天帝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睛:"你退下吧。"
"是。"执法仙君行了个礼,便告退了。
帝君伸出右手,一个梨花簪子安静的躺在他的手上。他轻轻摸了摸那个簪子,
纤云啊,你若是知道,是不是会怨我没有好生教导咱们的女儿...我对待子女素来严苛,可唯独面对拂初,竟是一丁点儿的脾气都没有。这四万年来,我怜惜拂初这般年纪便失去了生母,担心这波诡云谲的九重天会伤害到她,所以,我亲自将她带在身边抚养,事必躬亲,衣食住行不敢有一丝马虎,可是我却疏于对她的管教,才导致她一次次闯出大祸,所以,此番我罚了她一十八道冰火刑。不知这丫头心中可曾怨我...纤云,我终是对不住你,所以,我想把对你的亏欠尽数补偿到拂初的身上,我本想着浮云山万年清修,将她送去待个万年,许就能磨一磨她那骄纵的性子。可是,我却忘记了,修空当初把凌啸带去了浮云山。凌啸、沧溟、你、我...四人的恩怨情仇,又怎是时间可以冲淡的...纤云,如今这六界并不太平,很多时候,我也无能为力啊。我现在只愿拂初能够快点成长起来,她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命啊...
浮云山
青云殿
顾云生将拂初安置在她的床上后,便吩咐药师前来给拂初诊治,药师诊断完后,便来到外室回禀顾云生。"上仙,拂初公主脉象基本平稳了,估计约摸着时间,一天之内便会醒过来。"
"好。"
药师走后,顾云生进入内室,看了一眼床上的可怜人儿,轻轻将她的被角盖好。
这丫头,虽然倔强、却也极重情谊。清玄虽然平日里对她极好,但两人终归只认识了短短几月。想到这里,顾云生有些慨然,人人都道九重天,天帝座下帝公主拂初,娇蛮任性,胡作非为,从不把他人放在眼里。他当时听到师父说天帝要将公主送到浮云山清修之时,心中甚是不安,担心公主这般胡闹的性子会扰乱了浮云山的万年清净。不过,后来的相处中,他发现,拂初虽然有时候会闹点小孩子脾气,大多时候都是很乖的。而之所以有那样的传闻,可能一方面是因为天帝着实太过纵容她,另一方面,她年幼丧母,在那波诡云谲的九重天上长大,自然是万分艰辛,不得不掩盖自己的本性。
顾云生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拂初,便转身离去了,他轻轻掩住了寝殿的大门,准备下去看一看清玄的情况。
清玄的身体,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小狐狸一直趴在清玄寝殿的门外,它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进去,它就一直在门外守着,偶尔听见清玄重重的咳嗽声,它的心总是抑制不住的疼痛。这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呢?
阿予不知道,它有些头疼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