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大论(八)
我原本不想理他,走了一天,全身象灌了铅似的沉重。可那声音继续从他的屋子里传进我的耳朵,听上去非常痛苦。
我大口地吸完了最后一口烟,一把将烟头甩到窗外,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来到老人的家门,门并没有关,我看到老人倒在自家的院子里,痛苦地呻吟着。
“爷爷,你怎么了?”我走进院子。
“哎,老了真是没用,刚才下阶梯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了,哎呦……”老人捧着他的脚说道。
他的脚似乎伤到了筋骨,我赶紧将他扶了起来,搀着他进了屋子。
在他的屋子里,我烧了点热水,让他把脚放进去,不一会,他看起来就好了很多,至少不再呻吟了。
“看起来没问题了,那我先走了。”我向他告别,打算回家休息。
“等一下,你是不是还在找出去的方法?”突然,老人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
“是啊,但是还没找到。”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问。
“我知道一办法,我以前告诉过你,这个村子位于地球的最东边,所以你只要往西面走,就可以离开这里。”老人说。
“可是,在这个村子里,我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我叹气道。
“你等等。”老人说着,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过了一会,他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把大斧子。
“这是什么?”我惊讶地说。
“你看到了还问。”老人说。
“我知道这是斧子,但是,你拿这个做什么?”这把斧子非常大,不是一般砍柴用的斧子,它让我想起了古代执行死刑的大铡刀。我接过斧子,那斧子看起来很陈旧,斧柄已经非常粗糙。我想看看刀刃是否锋利,可我的手指刚碰到刀刃,就涌出了汩汩的鲜血!
“这是你解决一切问题的钥匙。”老人说着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又一次让我毛骨悚然。
“什么意思?”我打断他的笑声,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一边按住流血的手指。
“你的家里现在是不是有个孩子?”老人停止了大笑,严肃的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你别管,我告诉你出去的方法。你拿着这把斧子,从那孩子的脖子上砍下去,记住,一定要是脖子,那斧子上才会沾满他的鲜血,越多越好!”老人恶狠狠地说道。
“什么?!让我杀人!不可能!!”听了他的话,我顿时跳了起来,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一定是疯了。
“那么你就永远呆在这个村子里吧。”老人轻蔑地说道。
我看这那把斧子,想到那个正在熟睡中的孩子,怎么也无法把他们联系到一起,“可,可你让我杀人,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我不管你做不做,你给我听好。你拿着这把斧子去砍村子四面的树。只有西面的树会有和其他三面不同的反映,只要你继续砍,你就会走出这里。”老人的声音就象那把斧子一样一记一记敲在我的心里。
“你别说了,我是绝对不会杀人的!”我把斧子扔到了地上。
“哈哈哈哈……”老人又一次大笑起来,“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今天是最后一天,过了今天这个机会,我可不能保证什么时候那个出路会再次打开。我把斧子放在我家门口,你随便吧。“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屋子,不再搭理我。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虽然看上去他并没有骗我的样子,而且他也没有骗我的理由,可让我去杀一个人,还是一个孩子,我实在下不了手。
回到恩美的家,我又看到了熟睡中的孩子,他的嘴微微翘着,似乎是在做着美梦。
我回到房间,掏出最后一根烟,颤抖着双手将它点燃。老人的话一次又一次地在我的耳边响起:“今天是最后一天,过了今天这个机会,我可不能保证什么时候那个出路会再次打开。”我用力地摇着头,想摆脱这诅咒般的声音,可那声音却越来越大……
夜幕中挂着很多星星,微弱的亮光穿透雾气零星地照在村子上,让我勉强看清眼前的场景。我手里握着刚从老人家拿来的斧子,浑身战栗地站在孩子的面前,他一定不会梦见,刚刚将他救回来的人即将要结束他的生命吧。
“他只是个孩子!”
“最后一天的机会,最后一天!”
两个声音不停的在我的耳边响起,我的内心怀着巨大的恐惧,心脏几乎要跳了出来。我颤抖着的双手,根本无法将沉重的斧子举过头顶。我紧握着斧子,放在胸口,渐渐对准孩子的脖子。
“一,二,三!”我心里倒数着,猛然吸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将斧子砍了下去。
“啊~~~”孩子悲惨的叫声顿时响彻了夜空,我睁开紧闭的双眼,竟然发现,由于我用力不够,孩子的脖子只是被砍出了一个口子,喷涌的鲜血顿时染红了整把斧子,染红我的全身,甚至染红了这个屋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我闭着双眼,又一把砍了下去。“咚”地一声,孩子的头滚落了下来,掉到了我的脚边。
我费力地睁开已经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看了一眼孩子的脑袋,鲜血从他的鼻子和嘴巴里不断涌出来,我竟惊讶地发现,孩子的脸在变,越变越大,越变越熟悉。
“对不起!”我抱着斧子疯了似的跑出去,除了要逃出这里,我的脑子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想法,一片空白。
出了屋子,呼吸着潮湿的空气,我已经几乎要昏厥过去。泪水,汗水和血水夹杂在一起,从我的脸颊慢慢滚落。
我提着沾满着孩子鲜血的斧子来到屋子前面的森林,照着一棵树砍了下去。
“啊!~~”那树居然疼地惨叫起来,被砍到的地方开始“扑扑”地冒出鲜血,我已经顾不得讶异,又一斧子砍了下去,树被砍成了两断,很多的蚯蚓马上从树干了怕了出来,发出悉悉梭梭的响声,让我的皮肤顿时竖起了鸡皮疙瘩。
我又跑到另一个方向,砍起树来,果然,和第一个方向一样,树冒着鲜血,蚯蚓都爬了出来。
第三个方向,妈的,居然也是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