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娘,今天来了几个怪怪的人,他们都叫我梁鸿越。”
胖子轻轻撕下贴于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张俊逸邪魅的脸倾刻呈现。那个被他唤作娘的女人一动不动,仿若未听见此话,仍调制着她手中的那些药。
她面前是一个大缸,缸壁奇滑,即使是善于爬行的动物也难以爬出。大缸里都装着些巨大的蜈蚣;吐芯的毒蛇;舞着大钳子的毒蝎子;还有些说不出名的毒物。她将一瓶鲜红的带着腥味的液体泼入了缸中,立刻那些舞动着的毒物就争相打抢起来。为了争夺这些食物,缸里的毒物开始互相厮杀,拼到最后的才能活下来。
而剩下的这只最终也不能幸免一死,因为女人会将这只活下来的毒物生生丢入滚水,入药煎熬,将熬好的那带着难闻刺鼻浓腥味的汤汁逼迫男人服下。
“娘,那三人似乎都易了容,其中有个人女扮男装,她的声音好熟悉。她总叫我梁鸿越,可我不是司徒子桐吗?难道我还有别的名字?”
男人这句话比刚才那句有威力多了,听得面前这女子一颤。
她已动用了十层功力,以为封住了他的所有情感,即使是那个拥有血缘的亲人叶无缺也被他视为仇敌。而她却低估了那个小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看来她还得费更多的功力,重新替他扎针,以死死封住他对那个女人的记忆。
“桐儿,不要听别人胡说,他们可能认错了人。”女人故意误导他。
那个女人的声音竟是如此熟悉,让他心灵悸动,失心的人终于找到了心跳的感觉,咚咚心跳声虽然很轻,但却让他明白自己的心还嵌在胸腔里,滚烫着。
“子桐,你心里不难受吗?”她阻止他继续想下去。有时候感情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止不定就会偶然间想起些什么。这样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她的心血?甚至他也会有性命危险。
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娘,我头痛,好难受!”他捂着头,虽然难受,但他还是不愿意放弃去想那个女人,那张模糊的脸让他内心升腾起一股无端的依念。好像生命中失去她,全世界都没了颜色。而他却损失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他的心。
“唔,娘,头好痛!”他越来越忍受不住剧烈的头疼,好像利剑穿过,拔出再刺,反复折磨。
傻孩子!女人摇头叹息,用银针封住了他头部的几处大穴,两人都呈打座姿势。女人掌心白雾凝结,缓缓真心注入了男子体内,男人顿觉一股暖流流入丹田,浑身冷汗也渐渐转为热流,顺着毛孔方向淌出。
“子桐,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如果反反复复的发作,纵使是为娘也救不活你!”女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虚弱的告诫。她今天所耗了双倍功力,已是疲劳至极。
“娘,其中一个男人试探了我的功夫。他是不是京都派来的衙差?武功很厉害。”男人一脸疑惑。
“没事,我们不会与他们正面交锋。即使还差三个女孩,我们也可以转移阵地,他们击东,我们去西。况且这幻境也不是他们随意能破的。”
女人并不害怕此地会被人发现,即使肉眼能够看见,但若能真正到达此处,还算那人真有通天本领。幻境可是她娘生前倾心力创,连叶无缺都不一定能破此阵。
“先留他们三人在济城转悠吧!等你完全康复了,我们再与他们算总账。子桐你可要记住,如果单独见到那个女人一定要杀死她!”她阴深深的说。
司徒子桐一哆嗦,如果真杀了那个女人,他的心就好像少了一块。可是他不能想起那个女人,一想就头疼,就像现在这样,头疼又开始了。
“子桐,为娘跟你说什么,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吗?让你别想,你偏偏去想?再想下去,一定会陪上你的小命的!”司徒水月冲司徒子桐大吼,这样子他迟早会毁在那女人手中,看来她只有动用极端手段了。她只能让那个女人永永远远消失在他的记忆中,而不只是封他几处大穴,她要抹去他脑海中所有关于那个女人的记忆。
叶无缺看山下湖影晃荡,四处却未见入谷之路,而他只能一路借助树枝的弹力跳跃行走,走来走去,发现景物很是熟悉。一回想,似乎一直就在原地打转。
迷幻阵?
他似乎听父亲说过,可却不知破解之术。
这里会是薄雾门吗?他一次都未去过薄雾门,但却听说薄雾门位落英山,怎会出现在济城?怪了……
他还是不愿就此放弃,很强的预感让他觉得此处一定和司徒水月有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会以为司徒水月早已做了他的刀下亡魂。未想她居然能活到现在?
络儿和飘儿大概还未发现他已离开,但他却不甘无功而返。等叫来络儿和飘儿,又恐打草惊蛇,到时司徒水月只怕早已逃脱。
他明知此处危险,但仍是在薄云中穿梭。周身浓罩的雾气凝成一滴滴小露珠,打湿了他的长睫,眉毛和前额碎发,但他仍一股脑的找寻着。
点踏的树枝换上一块青石,大石上遍布青苔,他并未看清,脚踏上去,猛得一滑……
不好……他在心中大呼,一手胡乱抓着岩壁,一手抽出腰间软剑朝岩壁刺去。
哐哐哐……剑光四射,他费了很大力气才将软剑插到崖壁。他身悬于半空,但却感觉已入云阵,被困崖中腰,不知是否能够攀爬,就这样一路下到崖底。
啾……啾……
是什么声音?云尘中由远而近,钻出了几只山鹰,在薄雾中盘旋,虎视眈眈的盯着遇险的他,他在心中冷笑,小小几只鹰居然也敢打他的主意?
几只半大山鹰试着朝他发动进攻,利爪尖嘴向他袭来,还有的直袭他的胸口和劲部。叶无缺一手紧紧握剑,腾出一只手挥赶着这些该死的大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