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原来是爱

　　女孩离开后，司空晗被赵宇扬带回了医院。因为在冬夜待了几个小时，受寒发起了高烧，又足足昏睡了两天。醒来后，他记起了那个寒冷的夜晚，记起了当时自己心里的自暴自弃，也记起了那个用自己的失恋劝他的女孩，那就像是一场梦，可是那条围巾、那个钱包就摆在他的床头柜上，告诉他那不是梦。

　　当他打开钱包，第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照片，一男一女，笑容美好。男的他只是瞟了一眼，目光却是长久地停留在女孩身上，长相不出众，却也另一番灵动甜美，尤其是笑容纯净而温暖，让他冰冷的心似乎也暖和起来。那一天，他就那么看着照片里的女孩子发起呆来，直到有人敲响门，才将照片放回去。

　　之后他在医院休养的日子里，母亲就安排人24小时守着他，在她的监督下，他不准碰触有关工作上的事，只能无聊地休息静养，工作全交给了王哲宪与赵宇扬两位好友。

　　晚上他又一次噩梦连连，惊醒后看到床头的钱包，便不自觉地打开看着里面的照片，女孩的笑颜奇迹般地让他烦躁的心平静下来。这个发现让他惊奇。而这之后，这张照片甚至变成了一味安神、平心静气的“良药”，不管是噩梦后，还是以后繁重的工作后，只要他心里烦躁劳累，只要看会儿这张照片，他竟然就真的能平静下来。

　　半年，他们花了半年终于度过了难关，“宇扬”走过了危机。当他再去那个公园寻找那位女孩时，却从别人口中得知女孩出国了，他心里不禁有些失落。回家后，他翻出那只钱包打开，突然想起女孩说她失恋的故事，于是，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有种冲动，竟然真的让他拿起剪刀，将照片中的两个人分了开来，男子的那一半被扔进垃圾桶，女孩的这一半却是放进了他自己的钱包，贴身携带。

　　这种冲动他一直没有弄明白是什么，最初是忙工作而没有精力去想明白。后来公司重新发展起来，他也知道女孩在法国哪个学校读书，他继续关注着她的生活，但是他并没有想要当面道谢了，心里只想若是女孩有了麻烦困难，他便尽力出手帮个忙而已。

　　一晃眼，一年过去了，“宇扬”发展得越来越好，而“武林风云”的制作也提上日程。就在此时，奶奶的寿辰他必须出席，所以他飞往了法国，突然就萌生了去她所在的学校看看的想法。

　　当时，他只是想去看看她的学习环境，并没有刻意去询问她的去处。当他坐在附近的露天咖啡厅休息时，还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

　　他当然知道自己外观出众会吸引很多人，所以对于这些注视，他表现得很镇定，可以说是完全忽视了。然而当耳朵捕捉到附近一声不大不小的咔嚓声，似乎有一种直觉让他偏头看去，这一眼，便看到了女孩以及手里来不及收回去的手机。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摘下墨镜，想更清楚地看看她，见她与朋友说笑着，看了好些年的笑容此时活生生的就在眼前，他忍不住要如此想着，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当她的目光向他这里看来时，他竟然会觉得紧张，只不过仅仅只是一瞟而已，她并没有认出他。心里不禁失落，也阻止了他进一步的举动。

　　第二次见面，他是因为母亲的拜托去了她的学校拜访校长，她就读的学校正是当年母亲的母校。他想顺路去看看她，所以这一次他打听了她的去处，在画室里见到了她，那么安静认真地坐在画架前。当她发现他时，他已经在门口站了许久了。最后，他也只是以问路的方式同她说了话。她说着法语的嗓音清甜，竟然让他的心不禁有一丝颤动。他离开了，却被心里的怪异情绪困惑着，为何他自己会做出这些奇怪的举动？但是最后他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或许是不想再想下去吧。

　　第三次见面是在他母亲的画展上。其实是他亲自将邀请函交给她的教授布兰克先生，委婉地让教授带上一位得意弟子一同前来参观。据他得到的资料来看，这位知名油画大师布兰克教授很喜欢她这个学生，而她也把他的母亲当偶像。

　　当她在一副画前驻足观赏时，他走上去搭话了：“你喜欢这幅？”走近后才发现，这幅画竟然是母亲画的婴儿时期的他。

　　她的回答让他更加欣喜，不愧是布兰克教授看重的学生。可惜，后来她被老教授叫走了，这次见面也匆匆而过。

　　不过他从没想过会在这个时候有第二个人知晓自己内心的秘密，并且逼迫他面对自己内心真正的情感。

　　那一日，他刚好收到征信社寄来的一些有关她在国外的新资料，两位好友赵宇扬与王哲宪恰好进来了，便看见了那张照片以及桌上还没来得及收好的资料。于是赵宇扬忍不住了，八卦地探询这女孩子是谁，他都用冷脸和公事将话题打住。

　　直到一次上街钱包被偷，他才不得不面对承认自己内心某个可笑却惊人的想法。

　　当时，小偷骂骂咧咧说他现金不多还追这么久，把钱包甩给他就逃走了。他也不再追，只是认真检查钱包，不多的现金没有了，卡没有了，钱包里除了照片还在，空空如也，但是却让他松了口气。跟上来的赵宇扬也发现这照片似乎很重要，心下更是疑惑好奇，便八卦了一下。他却沉默了。

　　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何雨柔，也不是所有家庭都是另一个何家。你为什么不诚实面对自己的感情？

　　这是赵宇扬当时说的话，却让他心下突然明朗，发现了一件早就默认的事，他对那个女孩有好感，这两三年过去了，却不仅仅只是好感了，他或许已经喜欢上照片里的女孩了。接下来的一番似调侃似正经的话他也没放在心上了，而是对于迟迟才正视的感情喜忧参半。

　　这三年来，他都没有再涉及感情。知情人都当他当初情伤太重，留下阴影，于是变成了下属口中的冷酷不近人情工作狂。其实只有自己心里清楚，他自三年前那个冬夜，便完全抛开过去了，不谈感情，首先是因为他目前认为工作最重要，其次便是他还没有遇上能令自己心动的。他在等待，等待那个能令他心动的人来到他身边。

　　他经常到程琳的店里坐坐，他很喜欢听程琳讲讲有关她的一切，即使那只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但是他也能想象出照片中的那位女孩坐在这个位子上安静的做自己的事。好友都说他傻，傻到喜欢上一个仅一面之缘的人，傻到等待一段未知的感情。他是无所谓。那天晚上的那些话，他都一直记在心中。

　　对于爱情，他本已失望，但是若对象换成是她，他可以试试。

　　之后，他便在进行到一半的“武林风云”中，专门以女孩的名字设计了那段龙凤佩的隐藏任务，触发条件也是玩家的名字中必须有“雨韵”二字。这可以算是一种寄托吧。接着，又通过属下吴珩与她的室友袁紫沁是青梅竹马的这条关系，将她拐进了游戏，接着他便开始通过游戏里的人物“司空寒少”慢慢接近她。才渐渐熟悉不久，游戏中她的角色却突然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

　　第四次见面，他很意外，竟然会在餐厅卫生间外的走廊看到她。其实他这一次准备在母亲即将办的画展上让她重新认识他，准备开始追求她，却没想到能提前见到她。他其实很高兴，正想将自己的计划提前，先一步与她认识也不错，可是她似乎并没有认出他，转身离开了。

　　没关系，按原计划进行。他当时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画展上还是出了意外，他的闯祸精表姐突然出现了，害得他没有时间去找她，计划失败。后来，他知道她回国了。

　　不过也有惊喜，他没有想到，能触发隐藏任务的那少得可怜的几个人中，有一个人的IP竟然就在她国内的公寓！再调出玩家资料，竟然真的会是她！那天在程琳的咖啡店，他看到了她，他便立刻用两倍价格买下她对面隔壁的公寓，展开他的追求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