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猛专门指派媳妇李英去一探真假。李英回来告诉他,村里传的一切都是真的,现在老呆每天都爱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的,剪了发,剃了胡子,穿得也整整齐齐的,看上去像个又帅又精神的中年小伙子,可有魅力了。
对于老呆这件离奇的事情,谢猛决定要去找谢石栏说说,他相信他这个堂叔可以解决任何问题。在谢猛的心里,谢石栏比自己的那个软弱的父亲要厉害多了。从小到大,只要自己遇到什么问题,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远房的堂叔。他清晰的记得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班里有个邻村的男孩子,因为个人比自己高,也比自己壮,就经常时不时就把他叫到学校的外面揍他一顿,弄得全班同学都知道自己被人打,因此,他都每次上学都提心吊胆的。他把这个件事情给父亲说了,父亲只是让他去找老师处理。他自然不敢把这事情告诉老师,因为他知道如果告诉了老师,自己更会没有好果子吃。最后,他实在熬不了了,就把这件时期告诉了谢石栏。谢石栏当时就告诉他把那个男学生约到学习外面来,他要亲自去修理他。当天见到那男学生,谢石栏上去就是一脚,把那男生踹了一个跟头说:“以后你再敢打谢猛,我就每天过来踹你一次。”那被踹的男学生连哭都没敢哭就跑回去了,此后再也没敢招惹他。
谢猛直接到堂叔家里找他说老呆的事情,到了之后,发现只有堂婶在家收拾前不久老屋倒塌的砖瓦。问了之后才知道堂叔一早就到镇上去了。谢猛想着回去也什么事情可做,便和堂婶一起收拾那些砖瓦,边收拾边说:“婶,你家二层小楼都盖好了,还要这些费砖烂瓦的有个什么用?”
堂婶直起腰说:“扔了也怪可惜的,但留着也真是没什么用,还占着地方。当年为了买这些砖瓦,可没少费劲,亲戚家的钱都被借了个遍,才盖起了三间砖瓦房,那几年因为借了钱老还不上,我好多年都不敢回娘家,回去就怕人家提起还钱的事情。”
谢猛打趣说:“让那些亲戚把这一堆砖瓦拉回去,给他们说,这就是当时借你们的钱买的。”
“你现在不要钱给人家,人家都不愿意过来拉。”堂婶笑着说。
“主要是没有人能拉得动,现在很多村里的年轻人都去打工了,就只剩下老头老妈了,你让他们怎么拉去?”谢猛说。
堂婶慨叹说:“可不是,这变化的太快了,这砖瓦房还住的挺好的呢,现在都流行盖楼房了,别人都盖了,你不跟着盖,你在村里都低人一等似的,好好的砖瓦房也的扒了开新的。这楼房啊,是比以前的砖瓦房子敞亮,但你说,哪家为了盖这楼房,还不是又欠了一屁股的账,这跟当年盖砖瓦房那会一样,都是跟风,最后啊,好看的在外头,难受的在里头。”
“好歹盖上就好啊,总比像我这样的,现在想盖还盖不起来的好。”谢猛说。
“不急,慢慢挣钱,总会盖起来的。”堂婶说。
正说着,谢石栏骑着摩托车回来了,院子里那头黑狗一蹦三跳的狂叫着,招呼着主人的回来。停好车,谢石栏对着谢猛说:“你怎么过来了?”
谢猛看了看谢石栏,又看了看堂婶,没有说话。
“你来屋里吧,我也有话给你说。”谢石栏说。
叔侄二人进了里屋,谢石栏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扔给谢猛说:“拿去抽吧。”
“叔,老呆变清醒了你知道吗?”谢猛拆开抽出一支自己点上,压低了声音说。
“清醒,怎么个清醒法。”谢石栏自己边泡着茶边问。
“就是什么都明白了,跟个好人一模一样。”谢猛说。
“还有这事,你亲眼见了吗。”谢石栏问。
“我没敢去,但李英去看了,说都是真的。”谢猛说。
谢石栏思索了一会说:“我也有个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和老呆的事情有关吗?”谢猛问。
谢石栏有点生气地说:“看你那点出息,一个老呆就把你吓的魂不守舍的,这些年是白跟着我了。”
谢猛不好意思的底下头说:“老呆这事确实有些玄乎,和以前遇到的事情有些不一样。”
“管它玄乎不玄乎,只要是这两村的人,这两村的事情,你有什么可怕的,他都能跑出我们的手掌心吗?”
听了谢石栏的话,谢猛似乎多了一些勇气,内心也平静了很多:“是,他老呆正常和不正常也翻不起大浪来。”
“不管他是老呆还是小呆,他们都甭想闹出什么事情来,都得老老实实给我候着。”谢石栏愤愤地说着,“我刚去镇里派出所找了冯所长,他已经说明不会给郑家的事情立案了。”
“那就是说,派出所不再管砍树这事情吗?”谢猛紧跟着问。
谢石栏点了点头说:“不仅不管这事,树砍了也会白砍,他们的一切都得自认倒霉。另外他们还要还我们的地。”
“这下好了,叔,你真厉害,你怎么认识冯所长的?”谢猛长出了口气说。
“前几年,我开**的那会,就跟他打过交道,那时他还是普通民警,算是老相识了,他当年就收过我给送的钱……”说起当年的看**的事情,谢石栏难免有点把持不住,口如悬河的给谢猛说起了他的那段英雄历史。
堂叔的这些故事,谢猛都听的耳朵快长出茧子了,此时,他更关心的是眼下的事情,便插空的问:“这次,冯所长那面需要送多少钱?”
“这个你不要担心,多少钱最后也都是要申封桥来出。”谢石栏说。
谢猛听了心里窃喜,忙说:“就是,他不出谁出,都是在为他家卖命。”
谢石栏不怕为了砍树的事情花钱,因为他自己不会在这上面出一分钱。郑士方也不怕为砍树的事情花钱,因为他知道只要官司打赢了,输的一方自然就会出这个钱。在这件事情上,唯一怕出钱的还是申封桥,因为他自己也知道不论输赢,都得他出钱,而且不会有回头的钱。从砍树前到如今,他初略的算了一下,已付出将近万元,其中有一些是二儿子家出的。因为出这个钱,二儿媳早已是牢骚满腹。
申封桥正在家里忙着准备夏收的工具,看到二媳妇耿双霞火急火燎的从远处走了过来。来到近前,他看到儿媳妇的神态有点不对,放下手中的活问:“怎么了,着急忙慌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是来通知你们,我要和你们的儿子离婚。”双霞愤愤地说。
申封桥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家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俩是不是又吵架了,就是吵架,也不能经常提离婚啊。”
“不是我们吵架了,我们的离婚,都是因为你干得好事。”双霞指着公公说。
申封桥一听这话,心里的火一下冲了上来,愤怒地说:“你这丫头会不会说人话,你们两口子吵架,怎么把我也带上了。”
“就是你,没有你我们也不会吵架。”
他们的争吵引来了很多上劝架的妇女。她们上前有劝双霞的,也有劝申封桥的。
双霞一看到有很多上来劝架的人,劲头一下就长了一大截,她指着申封桥说:“就是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他心术不正,自己没有本事,害得我们家的店里都快赔光了……”她边说边骂,最后躺在地上又是哭又是闹的。
申封桥看着儿媳妇在众人面前撒泼辱骂自己,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他指着躺在地上的儿媳妇说:“申家娶了你这样的媳妇真是把脸都丢尽了,当初要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倒给钱也不让要你。”
“你好,就你好,整天被人家欺负的抬不起头,你还是人男人吗……”双霞说。
申封桥听了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还想说什么,却被郑桂荣的媳妇一把给拽开了。她边把申封桥往屋里拽边说:“你别再喘半吊子的腔了,你是个老公公,你说什么都是错的……”
被邻居劝说的双霞是越骂越猛,越骂越起劲。
申封桥躲在屋子里不敢再出去,直到外面劝架的人连说带推的把二儿媳给送走,才出来继续做自己手头的活。
双霞被弄走没多久,申必胜实在受不了媳妇在家里又闹又骂,跑到父亲的家里诉苦。申封桥看二儿子过来,很是生气地说:“你连了媳妇都管不住,还有脸来这边叨叨个什么?”
申必胜听了父亲的话,情绪也非常激动,冲着父亲说:“这也不能全怪双霞,你总不能眼看着店里的东西被东谢村那帮人给吃干拿尽吧,这得有个头啊。”
“你急什么,过了这段日子就会有结果了。”申封桥说。
“过段日子?你能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吗,恐怕你也给不了吧。”申必胜说,“你是不知道啊,东谢村有些人真是不要脸,我该送的东西都送了,他们现在到我的店子里,就像到了他们自己家的一样,见东西拿着就吃,酒打开就喝,有的还让说是赊账,有的是吃喝完了连个屁也都不放一声拍屁股就走人了,你说我那个小店,这样还能撑几天?”
申封桥听到儿子的诉苦,半晌没出声,因为他也知道那个便利店对于二儿子来说的重要性,如果真的被东谢村那帮人给吃光了,那儿子的经济来源也就断了,但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如果阻止东谢村的人在儿子店里吃喝,那这帮人立刻就会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后果。一直以来,申封桥都以为只要自己出点钱,就能坐看着郑士方与谢石栏斗得你死我活,但他没有想到,这出钱会是一件没完没了的事情,甚至会搭上自己辛苦积攒多年的积蓄。他对着气愤正盛的儿子说:“你先回去吧,给双霞说说,店里损失的钱,到时候我出。”
听到父亲这样说,申必胜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这不是谁出的问题,这是要快点想法处理的事情,这样长了下去,我们家就会被拖垮的。”
“我知道了,你回去也管管你那厉害的媳妇吧。”申封桥说完埋头整理手里的工具,不再和儿子说话。
等儿子走后,申封桥再无心做活。他坐在工具上,掏出烟点上,边用力不停地抽着边想着儿子说的事情。
他一支烟还没有抽完,看见必胜又已跑到了面前,心想着:“这二儿子真是无能,自家那点破事,非要弄得满城风雨的。”起身站起来,想着等儿子走进了扇他几个巴掌。
“爸,出——出——处事了,双霞喝农药了,就快要死了。”申必胜哆嗦着喊着。
申封桥听了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骂道:“我日他的个娘的。”
【作者***】:很抱歉,最近太忙,一个电影、一个电视剧剧本一直在催着交稿。我尽量更新,感谢读者的一直关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