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瞒下午去了老太太家,可是扑了个空。墙上留着一串电话号码,李子瞒向附近的居民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老太太已经很少回来了。
看来老太太是搬家了,只是东西都留在这里,偶尔需要的时候才会回来。也是,老太太一把年纪又不缺钱,是该好好享受了。
光听着老太太一如既往的语气,李子瞒就能猜到她的表情。老太太声音还是那样尖锐“骨钉我倒是听说过,只是我没那个本事,帮不了你。”
“那您知道有谁能造出骨钉吗?”
“能造出骨钉的人没几个,死的死、老的老、还有些人隐姓埋名,告诉你,你也找不到。”老太太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滔滔不绝的讲起骨钉的制作方法,李子瞒很耐心的听完了。
“能使用骨钉的人都是狠角色,不然也压不住极凶之气。算了,你斗不过他的,就这样吧。”
“嘟嘟嘟”老太太挂断了电话。
是她?还是他?男的还是女的?听这话的意思,老太太是知道的,怎么就不告诉她呢?
是男是女这问题,问了苏清禾便知,起码找人的范围缩小了,只是老太太让李子瞒有些头疼。她不肯说,李子瞒是没办法问出什么来的。李子瞒此刻的心情就好比考试的时候明明书就在课桌里,她却翻不了一样。
凉亭那里的桃树已经清完了,树桩都已经清的一干二净。苏清禾比起第一次见面时,明显温和了不少,见李子瞒来找她,还以为是有办法放她出来了。
“是有办法了吗?”苏清禾好听的声音因为激动有些颤抖。
李子瞒摇了摇头“我来是想问你,对你下骨钉的人是男是女,有没有什么特征?”
苏清禾一下子变得无精打采“是个男人,当时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我根本没注意那些,而且时间这么久连他的长相都忘了。”
知道了性别,事情就简单了许多。李子瞒后悔没要到老太太的地址,有些事当面谈总会容易些。
好不容易才消停几天的学校又出了事,警又一次开进了校园了。这一次,有人上吊自杀。
“都死了三个了,怎么可能都是自杀?”
“我听说,这几个人都听到过一种歌声,只有他们能听到,别人都听不到。”
“真的吗?你这一说,我都不敢听歌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一时间,死亡歌声在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校园里本就缺少这种传说,一来二去出现了很多版本,弄得人人自危。
“苏清禾!我真心要帮你,你怎么不讲信用?”
“信用?有用吗?我知道你是真心帮我,可是现在看来你帮不了,所以我才自救。”
自救?她若是能自救岂会等到现在?李子瞒从苏清禾眼里看到一个大概六十多岁的女人,她对苏清禾说想要摆脱骨钉,就要不断增强怨气,如果自己的怨气不足以挣脱骨钉,就吸取别人的怨气。
这女人看起来似乎略微面熟,可是李子瞒却想不起自己是否见过。
这么长的时间,苏清禾那么大的怨气都挣脱不了骨钉,她要害多少人才能满足?看来,学校是不得安宁了。
杜娘娘胆子小,尤其学校连着出了这几件事,他每天早早地就回到自己的住处,不敢在外面呆的过久,今天却有事耽搁了。
他老觉得背后有人在跟着自己,越想越害怕,可是又不敢回头。就那么低着脑袋向前走着。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歌声,歌声哀怨,闻者落泪。
抬手擦了擦眼泪,杜娘娘这才惊觉自己哭了!“我为什么要哭?”杜娘娘残存的意识告诉自己听到的正是死亡歌声。“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不听就不会有事了。”
脑海里闪过的画面却让他停止了挣扎,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小学时,有一天他爸爸从外面带回一个陌生女人和一个小男孩,然后他父母离异,从此他跟着妈妈、外婆还有阿姨一起生活。他是家里唯一的男性,姨夫车祸去世了,剩下阿姨和表姐相依为命,外公也是早早地离开了他们。
这些年,他爸爸从来没有看过他,每次班里开家长会或者举办亲子活动,都是妈妈或者阿姨来参加,渐渐地同学们都知道他没有爸爸。顽劣的男孩子们常常欺负他,他变得越来越胆小懦弱,可是他不敢告诉妈妈,因为他的妈妈没有哪些男孩子的爸爸高大,他怕妈妈和自己一样被欺负。
中学时期,他经常帮女同学们值日,干力气活,女孩子们对他也很友好,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女孩子呆在一块,直到后来,大家开始说他娘,是娘炮之类的话,那段时间,他很自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再后来,他接受了自己,因为他做不出任何改变,这么多年的习惯,早就刻进了骨子里,哪里改得了。
可是,即便现在偶尔想起那些不愉快的经历,他还是会想要哭泣。那些心酸,他做不到一笑而过。
那声音在他耳边说:“想哭就哭吧,这些年你过得太压抑了。”“他们拿你的痛苦开玩笑,践踏你的尊严,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同学、兄弟。那些和你走的近的也不过是为了欺负你、那些女同学只是想让你帮他们干活罢了。”
“可怜的孩子,你活得这么辛苦,不如歇一歇,哪怕一分钟也好,来,到我这里来,让我抱抱你。”
“杜爵!不要听鬼话!”正巧李子瞒经过校园的这片湖,却见杜娘娘泪流满面的想湖中心走去。湖水已经没过他的脖子,再往前走会被淹死的。
杜娘娘被她这么一喊,倒是清醒了,可他不会游泳,脚下没站稳,在水里挣扎起来。
眼看着杜娘娘就要被淹死了,李子瞒这下慌了神,她也不会游泳,只能大声呼救“救、救命啊!快来人啊!”
这时,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跑了过来一头扎进水里,将杜娘娘给捞了出来。
“咳咳咳”杜娘娘呛了水,上了岸不停地咳。李子瞒赶紧帮他拍了拍后背。救他上来的人倒是满脸轻松,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拧了拧。“小子,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该回报我?”
李子瞒听他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抬头一看“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我?”说话的人正是给她白骨匕首的人。
“你不是在塔尔寺吗?怎么来我们学校了?”
“老头我又不住在塔尔寺,我是知道这里出了麻烦特意赶来的。”这老头一把年纪了,刚从水里救了人,到看出有任何疲惫。
听他说了来意,李子瞒才没了疑虑,刚见到他的时候,她是有些怀疑他的。
“你们认识?”杜娘娘再一旁听了许久趁着他们谈话的空档才看插话。
认识吗?李子瞒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算是认识吧,您怎么称呼?”
老头笑了笑“大家都叫我老陈头,你也这么叫吧。”
杜娘娘对俩人是千恩万谢,想起老头要求回报,他有些为难。这么大的恩情他真的不知道那什么还。拿钱吗?他又没有多少钱。只得说“救命之恩,实在不知道拿什么回报您。”
“哈哈哈”老头被他的样子逗得大笑“这样吧,老头我还没找到住的地方,你先收留我几天?”
杜娘娘自是不会拒绝,将老陈头带回住处,好吃好喝的招待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