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素的声音本就不大，再加上随着球权的交替，观众席上也在不断发出欢呼声和惋惜声，所以能听清他说话的人并不多除了坐在他右手边的刘希清，也就坐在他周围的李梦梦、顾万里等人。

　　得知了姚素的计策之后，顾万里忍不住锁着姚素的喉惊呼道：“靠！你小子怎么这么阴险！？”

　　刘希清也有同感，当即说道：“我以为你们的特训只是在想方设法增强自身，谁知你竟然会让肖祝去联合2到8班，围剿精英班？竞技比赛的基础规则就是公平、公正、公开，至少我个人认为，你们这种做法有失公允。”

　　“撒开！你给我撒开！”掰开顾万里的手臂之后，姚素才边咳边喘地回应道：“什么叫有失公允？精英班仗着天赋优秀蹂躏其他班级，这就叫‘公允’？竞技比赛的基础规则，难道就是弱肉强食之类的丛林法则吗？”

　　姚素不屑冷笑，“世界本就不公，入学就比精英班低了一等的你们，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就是因为天道不公，所以人类社会才需要国家的统治和法律的约束，因为规则才是捍卫公平的盾牌。而我，作为江陵魔军食物链最底层的小人物，恰恰是一个最需要规则守护的人，也是一个最不会去挑战规则的人。我只知道，法无禁止皆可为，我只不过做了足球斯诺克的比赛规则里没有明令禁止的事，我何错之有？”

　　“但是……”刘希清不安地说：“我可以听你这么解释，但如果事情败露，精英班很可能会以‘不正当竞争’为由进行申诉，到时候你要怎么跟校长、县令他们解释？”

　　“不会的，精英班的脸皮薄着呢，他们哪有脸跟别人说，堂堂精英班居然被普通班给欺负了？”姚素看着场上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虑不安的三个精英班的选手，并用仿佛早已看穿一切的口吻说：“如果他们比赛险胜，或者输得不太难堪，或许他们还有可能申请仲裁，以告诉全世界：普通班联手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如果他们输得一败涂地，那我百分百确信他们会自吞苦果，然后憋着一肚子火气，发誓要在后面的比赛里好好教训我们。呵呵，这就是‘上位者’的脑回路，简单得就跟缺心眼一样。”

　　姚素说话的时候，2班已经派出2号选手男生甲进场踢球。

　　照理说，白球被夹在一堆红球和黑球中间，想得分简直白日做梦，所以最稳妥的办法还是放弃球权，把难题交给下个班。

　　可是，在男生甲进场之前，肖祝却对他千叮咛万嘱咐，随便怎么踢踢都行，只要把白球踢出球堆就行，反正坚决不能把这个烂摊子交给3班。

　　男生甲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只当姚素和肖祝还藏着什么必胜策略，于是乖乖照做，帮3班解开了这个“斯诺克”。只可惜，被解放出来的白球，也没有什么特别顺脚的球路，所以3班没能得分，而是给4班做了嫁衣。

　　第二轮，从精英班弃权开始，然后2班得0分、3班得0分、4班得3分、5班得0分、6班得1分、7班得1分、8班得1分，最后又以8班绞尽脑汁给精英班做了一个“斯诺克”来结束。

　　“草！你tm到底会不会踢球啊！”虽然细节不同，但第二轮比赛简直就是第一轮的翻版，不止精英班的三个选手气到吐血，就连观众席上的精英班师生都忍不住破口大骂：“耍赖！无耻！真tm不要碧莲！”

　　仿佛在复制第二轮的比赛节奏一样，精英班的3号选手无奈放弃了球权，而2班的男生乙又把白球从“斯诺克”中解放出来，给3班创造了得分机会。

　　见状，刘希清一边看着计分表，一边皱眉思索道：“没错，你的计划确实成功封杀了精英班的得分轮次，但你这个计划也直接导致各班的分数平均且低，运气差点的，像5班已经连续两轮一球未进了。这样下去，即便踢完第三轮，也没有哪个班级能够得到足以左右胜负的高分。一旦8班控球失误，精英班也不是没有可能一轮反超吧？”

　　姚素看着3班进了一个红球，然后又把球权交给了4班，于是胸有成竹地说：“黑球一个2分，精英班如果真有百发百中的神脚，反超目前分数最高的4班……哦，进球了，现在4班积5分，想超过他们，至少得连进两红两黑。但是等到第三轮结束，场上还有多少红球呢？目测不到十个吧？如果第四轮精英班还是选择弃权，那么等到第四轮结束，场上还剩几个红球？三个？四个？五个？你觉得他们还有机会反超？”

　　第一轮，只有精英班和5班没有得分，共进6个红球；第二轮，精英班、2班、3班、5班均没有得分，共进4个红球。光前两轮，红球就已经被消耗掉了整整10个，这种飞一般的比赛进度，根本不会在常规的足球斯诺克赛场上出现！

　　场上一共只有25个初始红球，平均一轮消耗5个，五轮过后，就比赛结束了。别说什么打满72分钟，照现在的速度，整场比赛估计连一节课的时间都不需要！

　　重新认清了场上形势之后，刘希清惊讶地问：“所以，你们的计划不单是要封杀精英班的得分轮次，还是要用最快的速度消耗红球、结束比赛，彻底封杀精英班翻盘的机会？可是，如果真是这样，那最开始的时候，肖祝要为什么要着急给3班送分？他明明可以把那个红球踢进的，多进一个红球，不是对你们的计划更有利吗？”

　　姚素回答：“精英班最强，所以天然有容易被普通班围攻的劣势。但是，足球斯诺克不是精英班的必胜项目，所以围剿精英班的想法其实也不能根深蒂固地植入每个人的脑海。这时候，如果大家的分数都差不多，那么精英班就是天然的敌人。但如果某个班的分数明显高于其他班，那么那个班就会成为新的‘比赛公敌’……”

　　正说着，4班的3号选手一脚远射将黑球踢进了球门，计分表上再添2分，总分7分的4班已然鹤立鸡群。这时，姚素也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明显有些不悦地说：“4班现在积7分，大概已经没把0分的精英班当成对手了。4班的3号选手现在满脑子估计都在想‘4班必胜’，所以大概不会再考虑怎么帮5班得分了。5班目前仍是0分，假如第三轮还是没有得分，那他们肯定也不会继续给6班送分……”

　　顾万里越听越觉得不对，连忙伸着脖子问：“照你的意思，这不就是个恶性循环吗？”

　　“嗯哼~”姚素点点头、耸耸肩，并没有表现出刘希清预料中的紧张、激动，甚至是愤怒情绪，而是满不在乎地说：“越是简单拼凑在一起的联盟，就越是容易因为一点小事四分五裂。早知道会变成这样了，不必担心，肖祝知道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