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泰回到院中,只见景涛畏畏缩缩,战战兢兢的站在当间,目光中充满惊惧看着李仁泰,李仁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刚刚那人是你的同门吧?”
景涛一惊,浑身一颤,道:“是…是的。”
李仁泰目光一拧,道:“想必此时你心中也已经有数了吧!”
景涛一愣,不知所措的道:“有数?有什么数?”
李仁泰目光一斜,看着景涛道:“说吧!你是不是被人发现了?”
景涛吞吞吐吐,没有说话,躲闪的目光与惊慌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仁泰冷笑道:“景涛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景涛隐隐预感到不妙,心里一阵急躁,连忙道:“李管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仁泰冷笑几声,一挥手,只见刚刚出现的几名大汉走了进来,手里捧着几把刀,扔到地上,景涛一看,不解的道:“这……!”
李仁泰看着景涛道:“几天之前,这座宅子周边忽然多了双眼睛,你可知这是为何?”
景涛心里嘀咕,眼珠子乱转,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李仁泰深邃的眼睛,盯着景涛,让景涛不由的后退一步,李仁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次回来有几天了吧?”
景涛顿时紧张起来,之前想到的为自己开脱的理由都忘的一干二净,此时正是一脑子浆糊,期期艾艾、支支吾吾。
李仁泰指着地上的几把刀,冷笑道:“认识这是什么刀吗?”
景涛细看,顿时又是一惊,不禁大叫怒道:“绣春刀,锦…锦衣卫?你们杀了锦衣卫。”景涛顿时犹如晴天霹雳,五雷轰顶一般,只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吸入了一股凉气,让他毛骨悚然。
只见一个大汉,走过来,一脚将他踢翻在地,用蹩脚的中原话,怒道:“老实点。”
景涛跌坐在地,惊恐的看着李仁泰与这几个大汉,之前没见过这几个大汉,但是李仁泰却给景涛一种不一样的感觉,隐隐的在李仁泰身上感觉到一股杀气,这股杀气时而内敛,时而毕露,犹如灯烛一般,忽明忽暗。
景涛平静的看着李仁泰,但是无法掩饰他此时内心的疑惑与紧张,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李仁泰刚要说话,忽然屋内光线一暗,只见一个女子出现在门口,那女子道:“你真的想知道吗?”
景涛见是蓝英,仿佛看到了救星,立马连滚带爬的冲过去,一把拉住蓝英的衣袖,道:“你总算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蓝英一把挣脱景涛的拉扯,冷笑一声道:“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吗?还有脸回来。”
景涛顿时慌张,看着蓝英道:“你……?”
蓝英轻蔑的一笑,看着景涛道:“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把锦衣卫招惹到我这里。”
蓝英话刚说完,李仁泰一手抓住景涛,掀翻在地,一脚踏足他的胸口,道:“说实话,或许还能留你一命。”
景涛连忙哀求蓝英,一脸惊恐道:“救救我,看在往日我对你痴心一片,救救我。”
蓝英冷笑,故作姿态,道:“想必你心里也有所知晓了,我们连锦衣卫都敢杀,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呢?”
景涛惊恐的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此时的景涛总算是认识到,之前自己认识的这些人,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他们一定在密谋着某种阴谋。
蓝英冷笑道:“你先告诉我,你是如何将锦衣卫引到这里的?”
此时景涛心里再糊涂,也明白上次遇到的那帮人,肯定就是锦衣卫了。
只见一个大汉走过来,一脚踩在景涛的
腹部,道:“说不说!”
景涛痛苦的身体蜷缩着,犹如一条死狗,表情扭曲的道:“别打了,我说,我说。”
蓝英挥挥手,那名大汉退到一边,蓝英道:“说吧!”
景涛看着蓝英脸上还挂着阴阳怪气的微笑,一股瘆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战战兢兢的,只好将一路上的事情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
蓝英看着景涛,眼角不自主的抽动一下,但是显然掩饰不了她此时内心的愤怒,只见她冷笑道:“就这些?”
景涛点点头,道:“就…就这些。”
蓝英看着景涛,意味深长的道:“景涛呀!你知道吗?我原本想一直把你留在身边的,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景涛顿时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气息笼罩着自己,额头大汗淋漓,语气惊恐而急促的道:“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
蓝英用柔和的目光看着景涛,嘴角却挂着一丝阴笑,道:“是我太仁慈,还是你太天真了。”说完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插入了景涛的胸膛,只见景涛身体一阵颤抖,那惊恐而绝望的眼神定格在一瞬间。
他伸手一把拉住蓝英的胸口衣襟,一种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她,凝视着她,好像在重新省视面前的这个女人,但是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只见他表情痛苦,喉咙里不断涌出鲜血,“咕噜咕噜”发出声响。
蓝英凝视着景涛,道:“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不珍惜。”又道:“不过你应该很庆幸的是,你没有死在你大师兄手上,死在我手里,想必你也应该瞑目了吧!”
忽然只见景涛,瞪大眼睛,用尽最后一口气,道:“为什么?为…为什么?”此时景涛恐怕到死也不会相信自己会有这一天,而且来的会如此突然,让他的死都显得不知所措。
蓝英收起冷笑,阴沉的看着景涛的眼睛,道:“没有为什么!你在我眼里只不过就是一枚棋子,一枚随时都可以抛弃的棋子。”又道:“凡事阻挡我的人都得死。”
蓝英冷笑着,看着景涛那惊恐万分、面如死灰的脸,一阵厌恶的表情,道:“你知道吗?我每次看到你,都让我感觉到恶心。”
景涛慢慢松开抓住蓝英的手,垂了下来,有气无力的做着最后的挣扎,此时他已经不能说话,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蓝英眼睁睁的看着景涛一动不动,他最终还是死不瞑目,但是景涛的死难以抵消蓝英此时的怨恨。
只见她气急败坏的一脚踏在景涛的头上,目光如刀,面目狰狞,道:“竟然这个时候坏我大事。”
李仁泰道:“我们现在应该这么办?”
蓝英阴沉着脸,道:“既然锦衣卫已经盯着我们了,那我们就来个反客为主。”
李仁泰一笑,道:“反客为主,此计大妙,只好牢牢的绑住太子,锦衣卫绝不敢轻举妄动。”
蓝英道:“越到最后,就越不可大意。”看着李仁泰,又道:“舅舅,我不希望再出现这样的事,您明白吗?”吓得李仁泰连连颈首,道:“是。”
蓝英看着李仁泰又笑道:“殿下也有几日没来了,我得准备一番,随时恭候。”随即看了一眼地上的景涛,一脸厌恶的道:“将他与他那大师兄一同埋了吧!地底下二人也好有个照应。”
李仁泰点点头,向那几个大汉使个眼色,将景涛的尸体抬了出去。
可怜向风景涛,昔日在华山之巅,颐指气使,呼风唤雨,却没想到,落得今日下场,真让人惊叹世事难料,想必二人在黄泉路上也并不寂寞。
镇抚司衙门内,许劲松正在处理公文,只见陈刚急慌慌的跑进来,大叫道:“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许劲松正全神贯注,忽然被突如其来的一惊,手中毛笔掉落,桌上的公文被污了一片。
许劲松眉头一拧,看着陈刚,怒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死爹娘啦?”
那陈刚被骂的狗血淋头,战战兢兢的道:“大人,出事了。”
许劲松一把推开公文,看着陈刚,道:“出什么事啦?”
陈刚道:“咱们安插在白门胡同的鹰崽都消失不见了,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许劲松大惊不已,走下来,盯着陈刚道:“找到什么线索了没有?”
陈刚摇摇头道:“没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很是蹊跷。”
许劲松皱眉,在大厅之中来回走动,自言自语道:“如此说来,这个白门胡同果然不一般,这里面一定有秘密,而且是个惊天秘密。”
陈刚道:“这些人到底是谁?”
许劲松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所有细节都说明这些人一定大有来头,手段如此高明,绝不是江湖宵小之徒。”
陈刚道:“既然如此,咱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们既然连锦衣卫都敢动手,我们也给他来个一锅端。”
许劲松道:“不行。”
陈刚道:“为何?”
许劲松道:“你有证据吗?你别忘了,这里面还牵扯着太子殿下,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闪失,你我人头落地。”
陈刚默然无语。许劲松又道:“他们既然敢对锦衣卫动手,说明他们并非无的放矢。”
陈刚道:“大人,那咱们怎么办?”
许劲松道:“这件事,切记不可让太子殿下知道,否则后果很严重。”
陈刚皱眉道:“那我们……?”
许劲松道:“好一个投鼠忌器,他们既然绑上了太子爷,那咱们也从太子身边入手,我倒是要看看,这些人到底在耍什么鬼把戏。”
陈刚道:“您的意思是?”
许劲松道:“以静制动,这件事情不要传出去,静观其变,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还有,白门胡同也不要再监视了。”
陈刚道:“是,大人。”
许劲松摆摆手,陈刚退了出去。许劲松独自一人在屋中来回思索,心道:“太子殿下如何与这伙人结交的?白门胡同内的女子又是谁?一个女子怎么会有如此手段?这些人究竟要干什么?”
所有的问题一瞬间萦绕在许劲松的脑海,思索不通,挥之不去,眉头紧皱,两条眉毛快要拧到了一起。
许劲松长舒一口气,对着外面道:“备马,我要进宫面见太子。”
许劲松骑马来到宫门外,恰好遇到从宫门内出来的孙康,只见孙康满面春风,看见许劲松,拱手施礼道:“许大人,多日不见,又去哪里公干了?”
许劲松施礼,也调侃道:“孙大人如此满面春风,想必连日来投身温柔乡,才如此红光满面呀!”
孙康尴尬一笑,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许大人。”
许劲松笑道:“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二人互相调侃,打着哈哈。
孙康道:“许大人进宫有事?”
许劲松道:“刚从外面回来,进宫述职。”
孙康道:“如此,不耽误许大人,告辞。”
许劲松道:“孙大人请便。”说完走去宫门,直奔东宫。
孙康也往回走,刚走没多远,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喂。”
孙康一回头,笑道:“是你呀!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