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所有人都有点不知所措,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花宇为何会有如此煞气,难道说他真的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蛊惑?这一切在张孝霆的心里犹如潮水一般,此起彼伏。
除了张孝霆,最为担心的就是胡宝云,只见她守在昏睡不醒的花宇身边,眼含泪光,面露忧色,紧紧抓住花宇的手不肯松开。
宏惠大师与萧劲岩站在门口与玄音阁的四位长老不知在说着些什么,而孤明师太则守在胡宝云身边。
金平则走到张孝霆面前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孝霆摇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他口中虽然如此说,但是心里已然有数,此时在张孝霆心里已经有了一种不安之感。
张孝霆走到门外,看了看天色,忽然面色一暗,心道:“不好,午时已到,我体内的邪功也要开始发作了。”于是张孝霆看了一眼屋内的所有人,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
只有小山站在他的肩头,张孝霆看了小山一眼,转身向玄音阁后山跑去。
张孝霆来到后山,此时他的额头已经大汗淋漓,小山跳下来,担忧的看着他,张孝霆扶着一棵树,神情现出痛苦之色,坐在一块大石上,眉头紧皱,连续不断的深呼吸,希望能缓解一下痛苦。
他只感觉体内的真气围绕着气海和丹田两处大穴肆意乱撞,游走在全身筋脉之间,真气每走过一处穴位,都会传来剧烈的疼痛,使他出现轻微的痉挛。
小山坐在旁边,陪伴着他,用担忧的神情凝视着他。他转过头,尽量使自己的呼吸得到舒缓,他看着小山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和往常一样,过一会就好。”
就这样张孝霆在痛苦中挣扎,大汗淋漓,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襟,脸上的汗珠犹如被大雨淋过了一般。
这样的痛苦持续了一柱香的时间,才慢慢归于平静,张孝霆面色苍白的伸出手,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喘着粗气,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山,一笑道:“好了,我没事了。”
小山见张孝霆投来自信与安慰的目光,不由得手舞足蹈起来,猴尾巴不断的摇着,仿佛在庆祝。
张孝霆嘴角一笑,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此时有些头晕目眩,脚步有些踉跄,站立不稳。张孝霆做个深呼吸。又过了一会,脸色才慢慢恢复正常。
张孝霆将小山抱起放在肩膀上,道:“小山,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小山点点头。张孝霆叹口气道:“看来真的是他,没想到他会想出这一招,让武林出现内乱。”说完叹口气,又道:“我想他一定会出现的,趁此机会不能让他再次逃走了,必须要制住他,不要让他再危害武林。”
小山担忧的看着他,神情默然。这时忽然张孝霆感觉后面有人,猛地一回头,只见从后面不远处一棵树后走出来一个人来,张孝霆大惊道:“老前辈是你?”
来人正是白髯老者,只见他走到张孝霆面前,看着他,道:“看你的气色不是很好?”
张孝霆有些无奈,道:“老前辈此来何意?”
老者道:“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张孝霆一怔道:“什么事情?”
老者道:“想必你已经感觉到了,花阁主正是受了你大师兄的邪功所蛊惑,才变成如今样子。”
张孝霆道:“果然如此,看来他还是不死心。”
老者道:“我知道你不忍心下手杀他,但是事已至此,你不杀他只能给武林带来无尽的祸乱,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张孝霆面露难色道:“我知道,可是我心里总感觉愧对他。”
老者看着张孝霆道:“愧对他?为何?”
张孝霆道:“他当年也是为了华山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杀了他我心里会于心不忍,也有愧于华山与师父。”
老者叹口气道:“大丈夫做事不能畏首畏尾,如今你也是华山掌门,整个武林都在看着你,你必须要拿出一个态度出来。”
张孝霆看着老者道:“除了杀了他,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老者默然的摇摇头,道:“邪功一旦寄宿在宿主体内,除了自取灭亡,别无他法,你能做的只有多为武林着想,其他所谓的愧疚与不忍也只是妇人之仁。”
张孝霆道:“也就是说,最后我也会落得像他那样的下场是吗?”
老者叹口气道:“你可知道我当初为何将六象功传授于你?”
张孝霆惊道:“难道不是为了克制大师兄的吗?”
老者摇摇头,道:“这只是理由之一。”又道:“当初我试探你的内力,知道你体内的天罗功纯然浑厚,刚猛霸道,绝非一般,而六象功又是致阴致邪,二者正好相生相克,互补阴阳,所以我才将六象功传授于你,但是却并没有告诉你这是门邪功。”
张孝霆这才明白这一切,都是老前辈的深沉用心,默然无语。
老者看着张孝霆道:“最让我惊讶的是,你竟然将六象功与天罗功很好的融合,变的亦正亦邪,使得如今你体内的真力变得非常的独特。”
张孝霆道:“可是,即便如此,每日的午时与酉时都会发作,使我痛苦不堪。”
老者叹口气道:“这一点也是出乎老夫的意料之外,不过这六象功虽然与天罗功融合为一,但是他毕竟是邪功,一旦控制不好,不但会前功尽弃、功亏一篑之外,还是反噬自身,最终陷入万劫不复。”
张孝霆有些默然,道:“那我该怎么办?”
老者道:“这一点你大可不用担心,老夫自然会替你想办法。”
张孝霆迫不及待的道:“老前辈有办法?”
老者摇摇头道:“是老夫将你变成如此这般,老夫必将想尽一切办法保你周全。”
张孝霆面色有些失望之色,但还是道:“如此就有劳老前辈了。”老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仿佛在张孝霆身上再一次找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
张孝霆看着老者,道:“老前辈,如今花阁主被大师兄所迷惑,性情大变,这该如何是好?还请老前辈指教。”
老者想了想,道:“他只是被邪功所迷惑,心智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如果要彻底让他解脱出来,恢复如初,着实很困难。”
张孝霆一惊,道:“老前辈,您一定有办法,还请您多多指教。”
老者摇摇头,白眉一皱,道:“就看天意了,老夫也是无能为力。”
张孝霆现出一丝无奈,失望的道:“如此,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忽然他又道:“如果我找到大师兄,是不是他可以化解?”
老者不置可否的道:“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可以一试。”又道:“就算你找到你的大师兄,又怎么说服他出手相助呢?”
张孝霆心想也是。老者看着陷入沉思与纠结中的张孝霆,道:“你练了邪功,武林已经人尽皆知,此次武林大会,正是你华山消除与武林隔阂的大好时机,凡事要量力而行,不可鲁莽,你可记住了。”
张孝霆抬头看着老者道:“晚辈记住了,多谢老前辈挂心。”又道:“老前辈又如何出现在这里?”
老者哈哈一笑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老夫独来独往,想去哪里,自然就去哪里。”又看着张孝霆道:“你只要记住,老夫时刻
都在看着你。”
张孝霆一怔,面露惭愧之色道:“晚辈知道了。”
老者看了看天色,道:“好了,老夫还有要事,先走一步。”说完就要走。
忽然,先前站在张孝霆肩头上的小山,冲着老者龇牙咧嘴,仿佛很是生气,原来是自从老者出现到现在都没有正眼瞧它,这让小山心里很是不爽,临走时连一个招呼都不打,更让小山怒火中烧。
老者看着小山“咦”了一声,道:“好你个小畜生,你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小山目露不屑一顾之光,看着老者,摇了摇尾巴,好像再说:“我懒得理你。”
老者心中也微怒,只见老者忽然面色一暗,见小山手腕处有道明显的疤痕,老者看着张孝霆道:“你喝了他的血?”
张孝霆一愣,看着老者道:“正是。”就把之前的因由说了一遍。
老者点点头,面有所思,没有说话,过了一会,道:“既然如此,老夫去了。”说完又看了小山一眼,小山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情,老者嘴角一笑,纵身一跃,消失在了远处,仿佛没来过一般。
张孝霆看了看小山道:“你这猴子,为什么这么不懂礼数,看来我要抽空教你点礼数了。”
小山极不情愿的连连摇头,张孝霆嘴角一笑,轻轻拍了一下小山的脑门,二人玩闹了一会。
张孝霆道:“走吧!回去吧!估计此时他们在找我们呢!”于是二人向前面走去。
回到守静堂,只见花宇还是昏睡不醒,萧劲岩走过来道:“刚刚你去了哪里?”
张孝霆不会撒谎,含糊其辞般的遮掩了过去,幸亏所有人的注意力此时都集中在花宇的身上,没有发现张孝霆话语中的破绽。
胡宝云走过来道:“也不知道他几时才能醒?”
张孝霆看着胡宝云,忽然想起了之前金平在庐州成里讲的那个故事,灵机一动,暗暗留心,却是不动声色。
张孝霆安慰道:“一切都会好的,暂且让他休息一番。”
此时武林大会进行到了一半,这一切都是因为花宇被人施了摄魂蛊惑之术,如今他身为武林盟主,着实让人唏嘘不已。
这时其他门派走了进来,都要告辞而去,宏惠孤明还有萧劲岩以及四大长老纷纷出了守静堂,对其他门派安抚一番,相送下山,那些小门小派也只好下山回去了,自然是索然无味,悻悻而归。
众人又重新回到守静堂,此时胡宝云正坐在花宇身边,片刻不离,孤明也是带领女弟子立在一边,面色凝重。
张孝霆与宏惠大师还有萧劲岩站在一边说着些什么,这时门外出现一个柔弱身影,只见她立在门口,目光炯炯,灵动的大眼睛看着张孝霆。
张孝霆回头,只见苏晨曦立在门口,顿时有些紧张与尴尬,回想起数日之前,自己毅然决然的离她而去,如今又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仿佛有种隔世之感,一种沉寂与落寞袭上心头。
她就这样站在门口,看着他,不顾众人投来的眼神,她紧紧的攥着双手,显得有些无可适从,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可是她还是没有忍住,她的脑海里此时一片空白。
张孝霆看着她,一种惭愧与不舍在心里混合成一股炽热的心境,他向她走了过去。将她拉到一边,避开众人。
这一刻二人再一次互相面对,只有无声,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