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曹怀仁见四大档头被治住,掌风丝毫不停,那乾坤劲乃是世间奇功,就连当初道衍都不敢托大,连挡孤明数次剑雨,孤明暗惊,心中骇然,那萨克陀婆罗指连番射来,孤明丈着轻功身法,左闪腾挪,曹怀仁见孤明露出疲态,冷笑一声,连拍数掌,孤明精神抖擞,挥剑而上,只听沉闷的数声响,将游魂掌化解,却不防下面的萨克陀婆罗指已到跟前,孤明不及细想,双脚踏空,一个借力,向后跃去,萨克陀一击不中,又连射数指,孤明挥剑格挡,曹怀仁掌风又至,孤明凝眉怒目,身影呼转,迎着掌风,剑峰直指曹怀仁的掌风,只听“噼啪”之声,剑身带着真力,碰撞掌力,二人向后飞跃,各退一丈之地。
这边,胡宝云本待要相助师父,却见本门弟子被锦衣卫围攻的紧,倒地无数,一片哀嚎。胡宝云仗剑而上,立马杀散锦衣卫,解救众人,带领本门弟子,结成峨嵋剑阵,集众人之力,指东打西,指南打北,飘忽不定,慢慢的稳定了战局,山门上下早已尸横遍野,一片哀嚎之声,看的人触目惊心。
孤明站在山门之上,呼吸急促,额头露出虚汗,那萨克陀连续运指,真力消耗过快,也是气喘吁吁,萨克陀心中骇然,这个孤明如此厉害,若是单打独斗,自己显然不是对手,却只落的个偷袭的份,咬牙切齿,传出去今后如何在中原武林行走。
那曹怀仁亦是微喘连连,立定身形,胡宝云跳出剑阵,纵身一跃,来到孤明身边。
孤明微喘道:“晨曦决不能落入他们手上,你趁机将晨曦带离峨嵋。”
胡宝云惊道:“师父,弟子誓死守护师父。”
孤明严肃的道:“你速速将晨曦送到九华山,这是命令。”
胡宝云见师父态度坚决,虽于心不忍,还是应道:“是师父。”
孤明故作安慰道:“你放心,为师不会有事,只要晨曦逃离峨嵋,他们搜不到,就不会对我峨嵋怎么样。”
胡宝云担忧的点点头,心中充满忐忑。只见曹怀仁怒道:“师太,你还不束手就擒吗?”
孤明道:“曹公公,我峨嵋向来与朝廷了无交集,哪来的乱党,你何必欺人太甚。”
曹怀仁阴笑道:“咱家也是替皇上办事,身不由己,识时务者为俊杰,峨嵋想和朝廷对抗,简直是以卵击石。”
孤明怒道:“我峨嵋立派数百年,岂容你等来羞辱,请公公自重。”
曹怀仁亦怒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师太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孤明道:“看来今日公公非要针对我峨嵋了?”
曹怀仁怒道:“少废话,咱们手上见真张。”
说完又是挥掌而上,孤明对胡宝云道:“记住我说的话。”
只见萨克陀婆罗指又至,胡宝云挥剑迎向萨克陀,那萨克陀冷笑一声,迎身而上,二人连拆数招,胡宝云诈败而走,萨克陀只道是胡宝云胆怯,也不去追赶,转身又去帮助曹怀仁。
胡宝云趁机跑到密室,打开门,不等苏晨曦反应过来,拉着苏晨曦就往外面跑,苏晨曦惊道:“师姐,到底怎么了?我听外面乱糟糟的。”
胡宝云看着苏晨曦道:“晨曦,你什么都别问,跟我走就是了。”
苏晨曦见胡宝云一副不容置疑的表情,愈加的惊恐,心里出现一种不详的预感,跟着胡宝云一直向外走,来到后山口,胡宝云看着苏晨曦道:“师妹,你沿着这条路下山,一直往前走,千万不要回头,去九华山玄音阁。”
苏晨曦一脸的惊恐与不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苏晨曦感觉到峨嵋似乎遇到了灾难,苏晨曦眼睛里闪着泪花道:“师姐,我哪也不去,我要陪着你和师父。”
胡宝云故作无事的道:“你留下来很危险,你去九华山玄音阁去找花宇,他会保护你,快走。”说着从腰间拿出一包散碎银两塞到苏晨曦手里。
苏晨曦惊恐的道:“师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就不能告诉我吗?”
胡宝云道:“现在没时间告诉你,快走。”一把将苏晨曦推开一步,转身向回走去。苏晨曦望着师姐的背影,愈加的惊恐与彷徨,一股茫然与恐惧占据着内心,不知所措。
峨嵋山门四周,一片凌乱,只见孤明被曹怀仁萨克陀围在核心,无瑕分身,孤明将主要精力逼住曹怀仁,那萨克陀却将婆罗指如雨点般射来,孤明心中暗惊,索性撇下曹怀仁,霎那间已到萨克陀跟前,剑招连出,剑剑点在萨克陀的要害,萨克陀连连后退,表情惊骇,十分的狼狈。这一招措不及防,曹怀仁大怒,翻身一跃,拖住孤明,一掌袭来,孤明听见身后风响,又撇下萨克陀,返身迎击曹怀仁,如此反复,孤明真力渐渐不济,剑法已乱,渐渐被二人步步紧逼,以落下风,尤其是那曹怀仁,武功甚高,再加上萨克陀从中偷袭,孤明十分的被动。
曹怀仁道:“师太,不要在垂死挣扎,难道你真的要赔上整个峨嵋吗?”
孤明怒道:“士可杀不可辱,我峨嵋堂堂正正,岂是你们这些宵小之徒随意侮辱的?”
曹怀仁见孤明心性如此刚烈,不由的大怒,更不搭话,多说无益,向萨克陀道:“大开杀戒。”
那曹怀仁掌风凌厉,乾坤劲势大力沉,孤明的阵阵剑气,一碰到曹怀仁的乾坤劲仿佛泥牛入海,无影无踪,顿时被卸掉,孤明吃惊不小,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萨克陀的婆罗指又到,孤明挥剑抵挡,只听“叮当”一声,孤明后退一步,曹怀仁掌风又至,孤明怒哼一声
,剑招直推而下,一股大力逼向曹怀仁,曹怀仁心中骇然,正要后退使出乾坤劲,就在这时,只听孤明闷哼一声,口里喷出一口鲜血,剑势大减,落回地面,踉跄数步,手按胸口,眼睛怒视萨克陀,那萨克陀一脸的得意阴笑道:“师太,小僧的婆罗指还行吧?”
孤明鄙视的眼神看着萨克陀道:“雕虫小技,原来大师是靠暗算行走江湖。”
萨克陀面色一冷,一时语塞,旁边的曹怀仁道:“师太,今日你在劫难逃了。”
话刚说出口,只听身后风响,曹怀仁一个转身,游魂掌大力一扫,原来是胡宝云赶到,胡宝云避过掌风,一个游龙穿云,从曹怀仁的掌风之下穿梭而过,来到孤明的身边,此时峨嵋弟子死伤数十人,纷纷向孤明胡宝云这边靠拢,反观锦衣卫与厂卫亦是损兵折将,可谓是两败俱伤。
那曹怀仁怒道:“师太,你还要顽抗到底吗?”
孤明怒道:“士可杀不可辱。”
曹怀仁对着身后的锦衣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搜,要是走了乱党,咱家就要了你们的脑袋。”
那锦衣卫个个抖擞精神,如狼似虎,大叫一声,向峨嵋深处跑去,胡宝云扶住孤明,此时孤明一者力战两大高手多时,真力不及,二者又被萨克陀婆罗指所伤,伤了筋脉,面色苍白,气喘吁吁,眼睁睁的看着锦衣卫冲进山门,四处搜寻。
那四大档头虽在混战当中逃脱,也是各有损伤,曹怀仁怒道:“没用的东西。”
胡宝云怒道而视道:“曹公公,要是搜不到乱党你又有何话说。”
曹怀仁自信的道:“有没有,稍后就知道,不要着急。”
孤明小声对胡宝云道:“晨曦走了吗?”
胡宝云点点头道:“嗯,从后山走了。”
孤明面露忧色的道:“她一个人很危险,你为什么不和她一起走?”
胡宝云道:“徒儿不能丢下师父与峨嵋不管。”
孤明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见那些锦衣卫搜寻了一会跑过来道:“公公,都搜遍了,没有。”
那萨克陀怒道:“不可能,峨嵋四面被围,她还在山上,接着搜。”
那曹怀仁一脸的阴笑道:“还长了翅膀不成,挖地三尺,也要搜出来。”
那锦衣校尉得令而退,一边的孤明与胡宝云面露惊慌之色,如果峨嵋四面被围,那小师妹就在劫难逃了,可是现在孤明身受内伤,显然已经无力回天,胡宝云怒目看向萨克陀,恨不得将他一剑挥为两段,那萨克陀却是一副无耻嘴脸。
曹怀仁也是一副得意之色。就在此刻,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道:“你这个和尚,太无耻,太卑鄙,佛祖要是知道你在下面为非作歹,肯定把你送到阿鼻地狱。”
众人顿时大惊,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苏晨曦,孤明胡宝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脸的惊愕道:“晨曦。”
那萨克陀听见有人骂他,心中大怒,见是苏晨曦,又恨又喜,手指着苏晨曦道:“公公,就是她。”
曹怀仁一看这个女孩就是自己要找的胧月公主,心中真的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还在人世,喜的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此次立了大功,自己在朝中真的是无人能及了。大喝一声道:“拿下。”
身后立马涌出数人,蜂拥而上,只见胡宝云横剑拦住道:“谁敢。”立马镇住全场。
只见苏晨曦走到胡宝云身前,笑道:“这位一定曹公公了?武林大会上虽没有见过你,但小女子也听说了,公公真是好威风,在武林大会上讨不了的便宜,竟然到峨嵋山来讨,欺负一帮女流之辈,小女子真是佩服。”
苏晨曦一上来就对曹怀仁冷嘲热讽,曹怀仁心中大怒,面色泛红,对身边的锦衣卫大怒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抓起来。”
那几个锦衣卫忌惮苏晨曦身后的胡宝云,迟迟不肯动手,曹怀仁愈发嗔怒,手中乾坤劲蓄势待发,关节处发出“嘎嘎”脆响,苏晨曦笑道:“公公你的脸色怎么时白时红呀!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害羞啦!”
胡宝云待要阻拦,孤明却向胡宝云摇了摇头,胡宝云会意,只是站在苏晨曦身后,那曹怀仁气的七窍生烟,脸色呈猪肝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那曹怀仁一辈子,叱咤风云,一手遮天,何曾受到如此羞辱与讥讽,恨不得一掌击毙了苏晨曦。
一边的萨克陀见此,对那几个锦衣卫道:“还不快拿下。”
那几个锦衣卫见胡宝云横剑在手,怒目而视,依然百般顾忌,只是不肯下手。
苏晨曦回过头来道:“大师,你做为出家人,真的不怕堕入阿鼻地狱吗?”
萨克陀面对苏晨曦如此犀利的嘴皮子,也是无语,只听苏晨曦话锋语气一转,又道:“大师喝了我们峨嵋的泉水,反过来却是恩将仇报,如畜牲呼?身为出家人,不知修身养性,不知行善惩恶,不知普渡众生,身在人世,犹如一具行尸走肉,如僧呼?被世俗名利所缚,像大师这样的和尚,众佛在上,闻之鼻,观之眼,犹如蝼蚁,如人呼?如此畜牲不如,不知礼义廉耻,不僧,不人之徒,世间谓之何物?”
那萨克陀被苏晨曦长篇大论一通,字字切中萨克陀痛处,又羞又怒,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恨得咬牙切齿,低头念佛。胡宝云见萨克陀脸色难堪至极,心中一阵高兴。但是回过头来还是为小师妹一阵担忧。
曹怀仁再一次怒道:“把这个
乱党拿下。”
苏晨曦大声道:“慢着。谁是乱党?公公说话要小心。”
萨克陀道:“公公,证据就在她的脖子里。”
苏晨曦道:“臭和尚,骂不死你,说明你阳寿未尽。”
萨克陀气的语无伦次,索性再次低头念佛。苏晨曦怒道:“我的脖子上什么都没有。”苏晨曦当众解开衣领纽扣,露出雪花似的肌肤,脖子上只有女孩穿的贴身肚兜红绸带,胡宝云立马上前护住苏晨曦。
苏晨曦道:“公公还有何话说?”
曹怀仁看向萨克陀,一脸的愤恨与藐视,萨克陀也是百口莫辩,明明数月之前见苏晨曦脖子上挂着玉珏,虽然心里知道肯定被藏过了,但是抓不到证据,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那曹怀仁没想到,忙活了半天,竟然一无所获,曹怀仁抓不到确凿的把柄,就不能对峨嵋赶尽杀绝,如果冒然硬碰硬,自己也不见得讨着什么便宜,反而落得武林笑柄,反而与自己不利,与朝廷不利。
那曹怀仁依旧不甘心的对孤明怒道:“师太,最好不要让咱家抓到把柄。”
孤明怒道:“请公公自重,我峨嵋顶天立地。”
曹怀仁“哼”的一声,看着锦衣卫满地死伤无数,恨得咬牙切齿,大喝一声道:“都给我起来,走。”
那些能挣扎起来的,互相搀扶,抗抬下山而去,萨克陀看了一眼苏晨曦,怒目而视,恨不得一口吞了苏晨曦。
峨嵋经此一战虽未元气大伤,也是损失不小,战死数十人,负伤一百余人,加之孤明也受了很重的内伤,需要长时间的调理,才能复原。
孤明将苏晨曦唤进密室,此时密室只有胡宝云三人,孤鸿看着苏晨曦道:“为师问你,你脖子上的饰物呢?”
苏晨曦知道被自己送给张孝霆了,只是不敢实说,道:“被弟子弄丢了。”
孤明眉头紧缩,严肃道:“你不要跟为师撒谎,真的弄丢了?”
苏晨曦肯定的点头道:“嗯,丢了。”
孤明显然不置可否,眼神中仿佛有种怪异之色,道:“嗯,你可知今日发生了何事?”
苏晨曦懵懂道:“徒儿不知。”
孤明点点头道:“今日之事,切不可对任何人说起,过两日你和你师姐去一趟九华山,为师不唤你,你切不可回来。”
苏晨曦惊奇道:“师父,这是为什么?”
孤明道:“为师是为了你好。”
苏晨曦眼泪下来,急道:“师父,是不是徒儿惹您生气,您要赶我走?我以后哪也不去了,就陪着师父。”
孤鸿笑道:“傻孩子,过一段时间为师就会让你师姐把你接回来。”
苏晨曦这才镇定下来,又道:“师父,今天是怎么了,他们抓乱党,怎么还抓到峨嵋来了?好像我就是乱党一样。”
孤鸿看着苏晨曦道:“你记住,此事以后不要再提起,把今天的事情忘掉。”
苏晨曦虽然聪明伶俐,但到底是少女心性,又道:“可是他们今天打死打伤那么多峨嵋弟子,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胡宝云道:“他们都是峨嵋的仇人,你要记住,以后要为死去的师姐妹报仇。”
苏晨曦郑重的点点头,道:“师父那我什么时候去玄音阁?”
孤明道:“等两天。”孤明表情痛苦,显然不宜多说话,胡宝云见状,道:“小师妹,我和你先出去,让师父疗伤。”
二人来到外面,苏晨曦语气忽然变得郑重的道:“师姐,你不要瞒我,那臭和尚说我是乱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宝云内心一愣,不知所措,道:“你别听臭和尚乱说,你怎么可能是乱党。”
胡宝云也深知自己说的话过于敷衍,于是又道:“师妹,现在有些事情你还不懂……。”
苏晨曦发脾气道:“师姐,你们总是说我是小孩子,可我已经十六岁了,不小了,你们不要总是把我当小孩子。”
胡宝云安慰道:“师妹,总之你要记住,你和我们大家都不一样。”
苏晨曦道:“什么不一样?”
胡宝云道:“好了,回去休息吧!好好的收拾一下,过两天我们就去九华山。”
苏晨曦心中翻腾,显然从师姐嘴里问不出什么,心烦意乱起来。
峨嵋山下,那曹怀仁怒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咱家对你太失望了。”
萨克陀紧张道:“公公,那孤明已经受了内伤,我们现在就杀上山,神不知鬼不觉。”
曹怀仁怒道:“猪脑袋,峨嵋是武林大派,你想灭就能灭的了的吗?此次在没有抓到确凿证据之前就做出如此行动,这都是拜你所赐,还嫌咱家丢脸丢的不够吗?”
萨克陀被骂,心中虽也是微怒,但也是敢怒不敢言,道:“公公,小僧当初也是为公公着想呀!”
曹怀仁怒道:“那就想的彻底一点,不要总想的半吊子,你这颗驴脑袋到底是用来念经的还是用来砍的?”
萨克陀道:“那我们就这样走吗?”
曹怀仁显然不甘心的道:“既然这么确定那个女孩就是前朝余孽,那么峨嵋也就脱不了干系了,让鹰仔子门注意监视。”说完,愤然上马,疾驰而去。
萨克陀表情嗔怒,眼睛望着远去的曹怀仁,一股恨意涌上心头,随即也上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