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十数天,赵尊的火凌刀法在老者的指点下,不但有了不小的进步,还得到了老者传授的一套内功心法。
赵尊回到住处,脑海里还在想着今夜之事,只见苏晨曦正坐在床上,着实吓了赵尊一跳,赵尊看着苏晨曦道:“这么晚不睡觉,吓我一跳。”
苏晨曦斜着眼看着赵尊,道:“解手还带着刀啊?”
赵尊抖个机灵,道:“是呀!我怕山中野兽会下来。”
苏晨曦看着赵尊,满脸的不相信,拉着道:“你又撒谎,说!到底干嘛去了?”
赵尊装作一副懒散的样子,笑道:“哎呀!你真是的,睡吧!”说着就躺下,拉上被子。
苏晨曦跳下床,一脚踢开被子,道:“我观察你十来天了,你根本就不是去解手,你到底说不说?”
赵尊坐起来,抬头看着一副凶神恶煞的苏晨曦,一笑道:“你干嘛?你没事观察我做什么?”说完又拉上被子,嘴里嘀咕道:“你要不是我老婆,瞎操心。”
声音虽小,但还是被苏晨曦听到了,只见苏晨曦又羞又气,愣在原地,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红白相间,好不尴尬。
只见苏晨曦又一脚踢开被子,怒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赵尊心知不好,赶紧起身,尴尬一笑道:“没…没什么?”
苏晨曦看着他,道:“那你这十数天,天天半夜出去,到底干什么坏事啦?狐狸尾巴终于又露出来了。”
赵尊无奈道:“什么狐狸尾巴?”
苏晨曦道:“你本性难移。”
赵尊一惊,心里也是一急,道:“你想说什么?真是的。”赵尊可能声音大了点。
苏晨曦昂着头,针锋相对,道:“你喊什么喊?”
赵尊没好气的别过头,不理睬她。苏晨曦见此,也是气的坐在床头上,心里一阵自责,恨自己话多事多,半夜不睡觉管他干嘛?心里烦道:“苏晨曦,你真的犯贱。”
赵尊见她生气,回过头,看着她,叹口气,道:“别生气了,怪我不好,我就是练武去了。”
苏晨曦依旧冷着脸不说话,赵尊一时也不知所措,道:“我真的没骗你,我真的去练武去了,就在不远处山坡旁边大杨树下面。”
苏晨曦斜了他一眼,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赵尊忽然一笑,道:“真的,我没撒谎。”
苏晨曦看着他,道:“我知道你没撒谎。”
赵尊一愣,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撒谎?”
苏晨曦道:“因为你说的跟真的一样。”
赵尊一笑,没有反应过来,道:“我就说嘛!”忽然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又道:“什么跟真的一样?本来就是真的。”
苏晨曦早已经躺下睡了,不理他了。赵尊也懒得再说,愣了一下也躺下,拉上被子也睡了。
这十几天,赵尊的武功大进,苏晨曦的脚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二人都想要离开,大柱夫妻俩甚是热情,又留下住了一日。
这天天一亮,苏晨曦收拾了一番,准备上路,大柱夫妻两个一直送出十多里,苏晨曦赵尊二人甚是过意不去,苏晨曦道:“大哥大嫂,连日来甚是叨扰了,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说着就行跪礼。
大柱老婆一把拉住,道:“大妹子也太见外了,如此就太轻看我夫妻二人了。”
大柱在后面憨厚的笑道:“下次路过这里,别忘了过来看看俺们夫妻。”
苏晨曦心里甚是不舍,不觉间眼泪掉了下来,道:“一定。”
赵尊走过来,安慰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咱们后会有期。”
苏晨曦从腰间取出一定五两银子,塞进大柱手里道:“大哥,这是给你买酒喝。”
慌的大柱往后退了一步,大柱老婆连忙道:“大妹子,你这是干什么?”
苏晨曦笑道:“快过年了,给大哥喝顿好酒,剩下了就当给孩子做几身衣服吧!”
大柱老婆坚持不受,但遮不住赵尊和苏晨曦的坚持,只好收下了。
夫妻二人又送了几里,大柱道:“你们往东走,再有半日就到一个市镇,叫芦花镇,出了镇子再往北,走几日就到京城了。”
赵尊谢道:“大哥大嫂,你们回吧!后会有期。”
苏晨曦依依不舍,含泪与夫妻二人分别,大柱夫妻俩也叹口气转身回了。
赵尊与苏晨曦二人走在路上,苏晨曦道:“这一路,先是李婶,又是大哥和大嫂,咱们尽遇好人。”
赵尊点点头,道:“是呀!那天我背着你寻找人家,差点我就绝望了,我以为你会被冻死,幸亏大哥大嫂。”
苏晨曦想到这里,停下脚步,看着前面的赵尊,鼻子一酸,眼睛一红,道:“谢谢你。”
赵尊走进看着苏晨曦,忽然一笑,道:“其实你不凶神恶煞的时候是最好看的。”
苏晨曦一愣,随即就转悲为羞,伸出巴掌照着赵尊肩膀就是一下,道:“叫你胡说。”
赵尊一把躲开,笑道:“你现在发火样子,丑死了。”
搞得苏晨曦一时间无处是从,打骂都不是,二人一边走一边互相调侃,气氛甚是宽松。
午后,二人终于到了芦花镇,只见正面走过来两个人,背着包袱,手里拿着宝剑,苏晨曦一看大喜,道:“是九华山弟子。”说着迎了上去。
那两个弟子也看到苏晨曦,赶紧走了过去,道:“苏师妹,你怎么在这里?”
苏晨曦笑道:“二位师兄,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二人道:“我们奉花阁主的尊令特
来寻你。”
苏晨曦一惊,道:“专门来找我?”
二人道:“是的,门中见你多时没有音讯,花阁主特别着急,尤其是阚长老。”
后面的赵尊道:“苏姑娘,正好你跟这二位回去吧!”
苏晨曦心里忽然有种落寞感,看了一眼赵尊,不知该怎么办?犹豫不定,那二人笑道:“苏师妹,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个月的二十六号就是花阁主和你的师姐的大喜日子。”
苏晨曦大惊,随即又是大笑,道:“真的?”
二人笑着点头道:“我们如何敢拿这个骗你。”二人又道:“还有,阚长老和吴长老二位也在后面,也是专门下山来找你的。”
苏晨曦又是一惊,道:“连师父都亲自下山寻找我啦?”
二人笑道:“可不是嘛!让我们找到你,务必要将那带回去。”
苏晨曦心里又是一阵愧疚,又看了赵尊一眼,心里忽然有一股不舍,表情也有些僵硬。
那二人看着赵尊,觉得面熟,道:“这位莫非就是铁刀门的少主?”
赵尊神情黯然,拱手道:“正是。”
那二人也觉得惊愕,如今铁刀门已经销声匿迹,一把火化为灰烬,如今又看到铁刀门少主,任谁也会流露出一丝感慨。
二人道:“你们如何走到了一起?”
赵尊一阵尴尬,道:“路上偶遇而已。”
那二人看着苏晨曦,心想:“反正人已经找到了,没事就好。”又道:“苏师妹,咱们走吧!说不定还会碰到阚长老和吴长老。”
苏晨曦正犹豫不决间,只听一个熟悉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道:“去哪里呀?”
苏晨曦与赵尊大惊,只见从旁边一堵土墙边转出一个人来,同时道:“金狮陀。”
金狮陀“呵呵”阴笑着道:“真是有缘呐!又见面了。”
那旁边两个九华山弟子,也是大惊失色,道:“金狮陀不是死了吗?”
苏晨曦道:“这臭和尚命大,他还没死。”赵尊抽出宝刀,挡在苏晨曦面前。
金狮陀冷笑道:“你们中原武林人人都希望贫僧死,可是贫僧依旧活的好好的,真是讽刺呀!”
苏晨曦昂首道:“臭和尚,你三番几次上门找骂,你真是厚颜无耻,你但凡还有点佛性,我劝你就地圆寂算了,别再玷污了佛门。”
这苏晨曦口齿伶俐,每次都骂的金狮陀愤怒不已,此时也一样,只见金狮陀气的胡须颤抖,怒道:“臭丫头,看贫僧不撕烂你的嘴。”说着就要动手。
只见那两个弟子拔剑在手,挺身而出,骂道:“金狮陀,你在中原武林作恶多端,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今日你别想再逃。”
金狮陀“呵呵”冷笑道:“就凭你们几个小杂毛?”话音刚落,金狮陀欺身而上。
那二人随即舞剑也是一跃而上,赵尊连忙大叫道:“不可鲁莽。”为时已晚,那二人已经和金狮陀交上手。
只见二人围着金狮陀就是一阵猛攻,剑光闪闪,寒气森森,那金狮陀冷笑道:“两个不自量力的小畜生。”金狮陀忽然一个探身,捡一个缝隙,闪过二人,绕到后方,二人收势不住,被金狮陀一手一个,抓在手里,抛向空中,金狮陀大喝一声,双掌齐出,一股大力瞬间涌出,那二人身在半空,身不由己,堪堪废命。
赵尊大惊,心道:“不好。”苏晨曦也是手捂着脸,不敢看。
就在这时,只见赵尊舞起火凌刀冲了上去,速度极快,金狮陀闻身后风响,一惊,急回头,见赵尊举着火凌刀扑了过来,立马撇下那二人,那二人重重的摔倒在地,摔的满眼金星,苏晨曦赶紧跑过去,将他二人扶起。
只见赵尊和金狮陀交上了手,赵尊舞着宝刀边战边退,始终不让金狮陀接近自己,金狮陀心里大惊,心道:“这小子数日不见,武功精进了不少。”手下依旧不停。
赵尊暗运体内真力,中气下沉,身体稳如泰山,宝刀也是迅疾无比,每一刀都是势大力沉,但又不拖泥带水,很有章法,金狮陀一时竟然找不到丝毫空挡。
不远处的苏晨曦原本还担心赵尊,可是见此时的赵尊武功忽然变得厉害了许多,心里不禁也为之一喜,顿时放下心来,才知道他半夜不睡觉跑出去的原因,他没有对自己撒谎,不禁心里涌出一丝暖意。
金狮陀忽的停手,跳出圈外,看着赵尊道:“你的武功怎么会精进的如此之快?”
赵尊看着金狮陀,不说话,怒目而视。只听苏晨曦道:“臭和尚,你怕了?”
金狮陀一听,心中越怒,看了一眼苏晨曦,心里道:“可恶的小畜生,要不是贫僧内伤还没好,岂能让你们活到今天。”原来金狮陀当日被萧劲岩和少林宏惠大师联手打伤,昏厥过去,乃是假死。
后来金狮陀带着重伤,四处躲藏,潜踪匿迹,躲在荒野僻静之处疗伤,伤势好了差不多之际,忽然遇到了苏晨曦,真是意料之外,才有了今日之事。
凭金狮陀的武功,如果一对一,恐怕当今武林没几个是他对手,更何况是今日。如放在往日,真是手到擒来。金狮陀担心运功过猛会带动自己内伤,造成前功尽弃。不过金狮陀还是万万没料到这赵尊武功会有如此长进,真是惊奇。
金狮陀狠狠的看着苏晨曦一眼,心有不甘的道:“今日贫僧就先杀了你。”说着向苏晨曦扑去,惊的苏晨曦愣在原地。
赵尊也是大惊失色,大喊道:“卑鄙无耻的和尚。”举着火凌刀,大喝一声,情急之下,一刀砍下,只见一道火光奔向金狮陀,那金狮陀大惊,连忙后退,运起神功,大喝一声:“大
若弥罗功。”顿时将火光冲散,不过金狮陀还是运功过猛,扯到内伤,面色呈紫红色。
赵尊拖着宝刀,气喘吁吁,面色冷峻,两眼死死盯着金狮陀,随时准备再次出手。
苏晨曦担忧的目光看着赵尊,心里一阵感动,这已经是赵尊第三次救了自己。
金狮陀显然是心有不甘,今日竟然被这小辈死死拖住,气的他恨意难消,真是奇耻大辱,这种耻辱的感觉正是多年前逼着自己退出中原武林,远走昆仑山。今日再次尝到,怎不叫他气愤难当。
金狮陀正与赵尊对峙之时,忽然不远处跑过来两个人,只见其中一个声音大吼道:“是谁伤我徒儿?”
众人大惊,纷纷看向来人。苏晨曦一看,顿时站了起来,哭着跑了过去,扑进一个身材肥大的那人怀里,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下山寻找苏晨曦的阚苏宜和吴成峰二位长老。
只听苏晨曦扑在阚苏宜的怀里道:“师父,徒儿以为再也看不到您了。”哭的梨花带雨。
这阚苏宜本来因为苏晨曦跑的无影无踪,多时没有音信,又是担心,又是生气,正想着找到苏晨曦狠狠的训斥她一顿,可是如今见到苏晨曦被人欺负,还差点丢了性命,顿时将“训斥”之事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见苏晨曦哭的梨花带雨,一副险象环生的可怜模样,心里大怒,胡须气的无风自动,大吼道:“哪个乌龟王八蛋敢欺负我徒儿?”吴成峰这时走过去,扶起受伤的两个弟子。
只见金狮陀转过身看着阚苏宜和吴成峰,一脸的怒意。
阚苏宜和吴成峰一看金狮陀那千刀万剐的脸,顿时大惊失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以为见了鬼了,二人大惊道:“金狮陀。”
金狮陀嘴角冷笑道:“正是贫僧。”
阚苏宜眉头一皱,如临大敌一般,看着金狮陀道:“你个杀千刀,下油锅一万次都不嫌少的贼和尚,你还没死?”
这金狮陀一日之内被他师徒二人数次辱骂,气的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可是一想,自己内伤还没有痊愈,硬拼绝讨不了好处,心中有了去意。狠狠的看着阚苏宜几人,又回头看了一眼赵尊,恨恨的道:“今日之辱,贫僧记着,咱们改日再算。”说完纵身一跃,消失不见。
阚苏宜见金狮陀已走,心中奇怪道:“这金狮陀既然没死,照他的武功应该不惧我们几个,怎么就忽然走了呢?”
吴成峰眉头一皱,道:“看他那样子,应该是当日被萧帮主和宏惠大师打成重伤,还没有好的缘故。”
阚苏宜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此时阚苏宜才想起来苏晨曦,紧张的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让师父看看。”
苏晨曦俏脸一红,撅着嘴,低着头。吴成峰咧嘴一笑,摇摇头,躲到一边。
吴成峰看见赵尊站在对面,心里一阵惊奇,道:“这位可是铁刀门少主?”
赵尊拱手,道:“正是晚辈。”
如今铁刀门的事情,已经在武林中传开了,吴成峰见赵尊的样子,有些落寞的气息,颇有些感慨,道:“我们远远看见是你救了晨曦,老夫再此谢过了。”
赵尊低头,道:“我和苏姑娘是朋友,吴长老不必如此。”
阚苏宜也走过来,道:“你救了我徒弟,我老阚谢了。”说着向赵尊拱手相谢。
赵尊连忙拖住,道:“阚长老不必如此,如果要不是二位及时赶到,我想那金狮陀也不会善罢甘休。”
吴成峰曾经在少林武林大会和华山掌门继位典礼上见过赵尊,那时的他言行举止颇为轻浮浪荡,如今见赵尊判若两人,脱胎换骨一般,心里也是一笑,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时苏晨曦走了过来,看着赵尊,道:“你还要去京城?”
赵尊神情落寞,道:“是的。”又道:“既然你遇到了尊师,就回去吧!以后不要再乱跑了。”吴成峰将阚苏宜拉到一边说着话。
苏晨曦不知怎么的,见赵尊如此,心里那股不舍愈加的强烈,眼睛一酸。这一路上跌跌撞撞,有喜有忧,数次遇险,几次三番的救自己性命,为了自己甚至和金狮陀拼命。
苏晨曦神情暗淡,看着赵尊,目光不舍的道:“那你路上小心点。”
赵尊将火凌刀插进牛皮袋,背在身上,笑着点点头,道:“嗯,你回吧!有缘再见。”说完也不和阚苏宜和吴成峰打招呼,径直转身走了,刚走几步,又回头,笑道:“这一路有你陪伴,我很开心,你回去一定要和张孝霆好好的,不要在耍性子。”叹了一口气,又道:“等我大仇得报,如果我还活着,说不定我们还会见面,保重!”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赵尊终于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苏晨曦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竟然哭了出来,她在心里不断问自己,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给她这段奇怪的旅途和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