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赞浓眉微挑,冷笑道,"当真有不怕死的!"微一沉吟,说道,"既然已关了三个月,也不多这一两日,今日本王无瑕理他!"转眸向甘以罗一望,说道,"尽快传膳罢!"
奇木应命,躬身退下。
膳罢,端木赞传令备马,又揽着甘以罗出府。甘以罗心中奇异,却不愿开口询问,任由他揽着自己上马,向府后山间行去。
越上山麓,穿过林木,端木赞带马停驻,纵目远视。隔了片刻,低声问道,"公主,这里可比得上江南?"眼前,是山下一片连着一片的湖泽,湖泽之上,碧波荡漾,水气氲氤,湖岸上,巨木连绵,层林尽染。
甘以罗一时瞧的呆住,听他询问,不自觉的点头,说道,"虽然不似江南山水秀美,却也另有韵味。"话一出口,顿时回神,将脸一沉,冷声道,"忠武王有闲情观景,似乎不该由甘以罗相陪!"
端木赞闻她语气冰冷,却不以为意,只是松了马疆,缓缓自另一侧下山。
行不多久,马又再停下,眼前,山壁石缝间,一道清泉热浪扑面,水汽蒸腾,正汩汩涌出,落入一座石潭之中。石潭另一侧,一条玉带倾泄而下,汇入潭中。
甘以罗怔怔注视,左手不自觉的在右臂上轻抚。一时间,心底升出浓浓的渴望。她是南绍水乡生就的女子,有多久了?不曾见过这样清洌的泉水?
细小的动作,尽数落入端木赞眼底,唇边,泛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低声道,"歇歇罢!"勾着她的腰肢,将她放下马背。
站在柔软的草地上,甘以罗不觉移步,慢慢向水潭行去。立在潭边,俯身探手,向潭中一试,但觉入手温软,水质绵滑,大为舒适。想不到,这里竟然有一道天然的温泉。
"公主,可想沐浴?"身后,传来端木赞略显嘲弄的声音。
甘以罗轻轻咬唇,却不回答。
被俘三个月来,唯有路过绿洲,方有些清水净面,竟然从不曾沐浴。沐浴,于她,早已变成一种奢求。而,如今,这温软的泉水,这样的诱惑着她,竟然令她无法出言拒绝。
望着她的背影,端木赞唇角的笑意更深。斜身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悠然道,"此去王都,还有半个月的路程,公主此时不洗,便得等到了王都!只是..."微微摇头,声音中,带出一丝惋惜,"只是我父王会不会赐公主沐浴,本王却难知晓。"夜夜共寝,早已从她细微的举动中,觉察出她的需求。
"也就是说,或许,这是我今生最后一次沐浴罢?"甘以罗暗思,唇角,掠过一抹自嘲的笑意。垂眸向湖水怔怔注视,放弃吗?那水如此的诱惑着她。接受?就算她不回头去瞧,也能感觉得到端木赞肆无忌惮的眸光。
立在石潭旁,甘以罗的内心不断的挣扎、交战。同行三个月,夜夜与他同眠,自己的身体,还有何处,是他不曾见过?三个月来,他抚尽自己身上每一寸肌肤,却并没有将她强占,此时,也不过是略施羞辱罢?
终于,爱洁的天性,令她脚步前移,缓缓踏入石潭。潭水渐渐将她的身子浸没,甘以罗微一迟疑,慢慢解去腰间的系带,身上褴褛的囚衣滑落,露出莹白的身躯。紧紧咬着下唇,一张脸,涨的通红。
被他强行剥去衣衫是一回事,如今,却是自己在他面前宽衣解带。难道,短短三个月的时间,自己已变的不知羞耻?前踏的步子,不觉加快,身子前俯,将自己藏入温软的水中,才轻轻松了口气。
端木赞身子后仰,倒身卧在石上,尽情欣赏着眼前的美人入浴。那打散的长发,尤如一片流淌的飞瀑,辅展在水面上。一双纤妙的玉手,慢慢将长发洗净、理顺,绾为一束,盘在头顶。
晶亮的水珠,沿雪雕般的脖颈下滑,淌过莹白的身体,静静汇入潭水之中。纤长手指,沿着水珠滑落的方向,一次次轻抚...
随着她的动作,心尖一阵阵的酥痒。端木赞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慢慢调回目光。
蓦然间,一点殷红,刺入眸中。端木赞心头一震,凝目向那红色望去,但见一粒朱红血砂,赫然生在雪白藕臂的内侧,正随着主人的动作,一隐一现。
"守宫砂!"端木赞皱眉,狠狠咬牙自语。该死的南绍女人,种这守宫砂,只为召示自己还是处子之身?
撑身坐起,端木赞鹰隼般的眸光死死的盯着那臂上的一点殷红,手指,慢慢握紧。崩现的青筋,显现出他内心的交战。终于,抿紧的唇,显出一丝坚定。手指张开,慢慢除去自己的衣衫,站起身,踏过山间杂草,向石潭行去。
身后,水声微响,甘以罗不觉回头,不觉"啊"的一声惊呼。
身后不远,是端木赞紫铜色的健壮身躯,坚毅的脸上,透出一抹果决,灼亮的眸子向她毫不避忌的注视。而且,正一步一步,向她行来。
甘以罗心头一惊,不敢多看,转身向石潭另一侧逃去。三个月来,虽然被他看尽摸光,但她终究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男子的身体,她从不曾见过,此时,一瞥之下,禁不住是一阵惊乱。
刚刚跨出两步,便觉手臂一紧,已经被端木赞一手握住。紧接着,一条坚实的手臂横出,一把揽住她的纤腰。甘以罗身子不稳,身不由己向前扑倒,跌入水中,整个身子,已被他夹在腋下。
慌乱中,几口水倒灌入喉,甘以罗急急摒住呼吸,拼命挣扎,却哪里摆得脱铁臂的钳制?只觉肚腹紧紧贴在他的腰侧,随着他的前行,肌肤轻轻磨擦。
心中的惊悸慌乱,远远超过身体的不适,意识迷乱间,她身子骤然一弓,张口咬去。口唇接触到强键的肌肤,死死咬住再不松口。
挟着她身体的手臂一僵,却将她挟的更紧,一步步向岸上拖去。胸腔内气体渐稀,渐渐难以呼吸,甘以罗头脑一阵阵昏眩,残存的意识,只是将牙齿死命的阖拢。
不知过了多久,口鼻骤然一松,已经露出水面。甘以罗双唇微张,大口喘息,刚喘了两口,只觉腰间一松,身体重重摔入草丛之中。
甘以罗顾不上眼前的黑暗,以手撑地,正欲爬起,却觉身体压力骤增,已经被端木赞死死压在身下。
感觉到他强健的肌肉,甘以罗心中越发慌乱,颤声道,"你...你要做什么?"身子拼力挣扎,挥手向他死力扑打。
端木赞伸手,向腰间被她咬到的地方一摸,只觉满手的粘绸,殷红一片。"你好狠啊!"端木赞咬牙,狠狠瞪视着身下的女子...
端木赞血脉贲张,一手伸出,紧紧钳制住她挥打的双手,压在头顶...
端木赞眸光上移,望向身下那怒张的双目。她恨他,他一向知道,他不在意。但,见到守宫砂的那一刻,他的心情,竟是那样的激荡。守宫砂,有了它,便是告知世人,她是个处子!她不是他的女人,不是任何人的女人!
她不是旁的女奴,她是南绍的永和公主,她不是他的女人,他便没有留下她的理由,等到了王都,他便须将她献将出去!
而她的命运...
胸腔剧烈起伏,呼吸变的艰难。不!端木赞心底大喊,他不要!想到将她送给旁人,他的心,便隐隐做痛。以她的身份,绝不会是赐给他人做妻子,而是...她会如邑娄国公主一样,成为各国交战中,激励将士的筹码。
邑娄国公主!
想到那个美丽娇艳的女子,他的身体,微微一颤。如果说,六年前那一场争战,有令他动容之处,便只有那位邑娄国的公主。
而她...望着身下仍然在奋力挣扎的女子,他的心,也跟着轻轻颤抖。不!他不能把她献出去!他不能让眼前的她,也落入那样的境地!
端木赞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挥去脑中杂思,俯下身,灼热的唇,死死压上她的。
甘以罗怒极,身体强挣,小嘴一张,狠狠咬住他的双唇。
唇上剧痛,端木赞身子微微一顿,唇间乍起的血腥味蓦然引起他体内原始的兽性...
异样的感觉,令得甘以罗心胆俱寒,唯有耗尽最后一丝气力,奋力挣扎。但盼,今日的他如之前的三个月一样,只是对她尽情羞辱,并非...
一瞬间,她已明白,发生了什么,失去了什么!他没有在营帐中要她,也没有在王府中要她,却在这幕天席地里强要了她,令她没有一丝的遮挡。
羞辱,他对她的羞辱,竟然不留任何的余地!
甘以罗的心,涨上满满的仇恨,一声喊过,紧紧咬上双唇。纵然失去全部,她也不愿用自己的痛楚取悦敌人。喷射着怒火的双眸,死死瞪视着身上的男子,她不愿逃避,不能逃避,她要记住这一刻,这刻骨的耻辱,切肤的仇恨!只要给她一丝机会,她要百倍、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这一刻,他的感官,是那样的快意,令他忘记他要她的初衷,她那一声痛喊,听在耳中,仿若天籁,刺激着他的感官...
微微张眸,望向他身下的猎物,对上的,却是她愤怒厌恨的双眸。"甘以罗,你若求饶,本王便放过你!"唇角,含上一丝残忍的笑意。这个高傲倔强的一个女子,终究要屈服在他的身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