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的暗地里早就已经波涛汹涌了,多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
然而,就算是私下已经头破血流了,也没有人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始终都维持着表面的和乐融融。
南楚明面上一直都是风平浪静,一片祥和安宁,百姓和乐,帝王睿智,臣子衷心。
眼看着蓝山书院的校验也即将来临,说来也是巧,而今年的春日宴。
春日宴与校验的日子就相隔了一天,遂将校验与春日宴合并了在一起。
因此,今年的校验就与往年完全不一样了,书院校验与权贵大宴一同举办。
若是能在今年的校验上取得好的成绩,那必然意味着在京都权贵圈获得了一个好名声。
各个家族,以及家族子弟,女儿家,所有人都对今年的校验格外重视。
譬如,谢家。
华容院的阿绿大清早就来到了大房这边,说是要为今年的春日宴准备新衣,让谢姝也去挑料子,做新衣裳。
做新衣裳么,往年检验可没有这待遇,大约是今年和春日宴一起办,谢家面上过不去,才会叫谢姝去量裁新的衣裳。
校验谢姝重来都是倒数的,都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谢家又怎会为她裁新衣,而她也从来没有在意过。
春日宴却不同,其实春日宴就是变相的相亲宴,基本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朝廷重臣,官家妇人,小姐,公子这些基本上都在。
而各家的女儿自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未出阁女儿家,都期望春日宴能觅得一位好夫君,各家夫人自是希望女儿寻得一位好郎君。
因此,春日宴可谓各家女儿争奇斗艳,自是打扮得极美的。
若是能够被王室贵公子相中那就更好了,所有的女儿家都是为了春日宴下足了心思。
谢姝参加春日宴还是会裁新衣的,虽说谢老夫人对谢姝从来都没有过好脸色。
但是如若谢姝能有一份助于谢家的婚事,她自然是乐意见到的。
在利益上面,不能因小失大,这点谢老夫人倒是乐见其成。
阿绿通报之后,谢姝只是稍稍收拾了一下,就带着如荷出发前往华容院。
“小姐,马上就是春日宴了,这是你喜欢的宴会。”如梅开心的说道。
的确啊!
春日宴,谢姝所喜欢的宴会,说是谢姝去赏春花,还不如说是谢姝去赏楼誉丰。
谢姝从来都是不合群的,从来都是被大家忽略的存在,就算存在了大家的眼中也是一个被嘲笑的对象。
为何会如此?
她的懦弱不堪,蠢笨无知,二房的推波助澜。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背后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一步步将他推入深渊,推进地狱。
春日宴,就是上一次的春日宴,谢姝遇到了楼誉丰,第一次遇见他。
也就是因为上一次的春日宴,谢姝在这场宴会上丢了自己的心,再也找不回来了。
上辈子就是因为心丢了,人也丢了。
所有的东西全都丢了,丢东西就永远失去了,连影子都见不着。
每次春日宴,大家都会去看那些开得花团锦簇的鲜花,春天万花竟放,姹紫嫣红。
那些贵女都会去找那些开的去绚烂美丽的鲜花,找到花园中那些自认为艳丽无双的花朵。
但是谢姝不一样,因为她的不合群,别人对她的不屑,她总是自己找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偷偷看着爬在墙上的牵牛花。
她总是认真的看着爬在墙上的牵牛花,一圈缠绕着一圈,不被人注意,一根小藤蔓,在争奇斗妍的花园里显得有些孤孤零零的。
牵牛花不是人为种植的,只是一株不起眼的小野花,完全不被人注意,孤单地汲取着春天的气息。
牵牛花是为人所不喜的,野花委实让人喜爱不起来。
或许是之前经历了一场暴风雨的摧残,花朵上显得皱巴巴的,一点儿也不好看。
花园里其他的鲜花早就被人为保护起来,牵牛花自然不会在被保护的行列之中,经历了风雨,花变得褶皱,但仍然在努力的盛开。
谢姝就这样在一旁站得稍远,目不转睛的盯着牵牛花,大约牵牛花的情景与她太过于相似。
她也是对牵牛花升起了几分怜悯的心思,以花喻人,花似人,人似花,有时候人的命运或许还不如一朵花。
谢姝看着这株牵牛花,心中感慨万千。
恰在这个时候,一锦衣男子停在了这株牵牛花的面前,看着这株牵牛花,脸上全是怜息之色,用手轻轻托起牵牛花。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身旁之人见他如此,便问:“八弟,何故叹息?”
这男子轻声开口:“因这牵牛花。”
“哦,这是为何?这牵牛花一株野花而已,还开得皱巴巴的,丑死了。”之前说话的男子问到。
“这花只是一株野花,何其坚强,怜它惜它。”男子轻笑着说。
那笑容就如和煦的春风,吹开了所有的鲜花,也吹开了谢姝心底的那朵花。
男子不仅俊美无双,还心思善良,让谢叔在这一次春日宴上迷了眼。
而谢姝就是因为这次男子队与牵牛花的那句评价,仿佛感同身受,自己就是那种牵牛花。
后来谢姝知道,原来这个男子就是安王殿下楼誉丰,皇帝最小的儿子。
年少便是这样,喜欢的一个人就是喜欢的一个人。
没有多的理由,没有多的想法,仅仅就是单纯的喜欢,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欢。
自那以后谢姝的生活当中,时时刻刻都关注着楼誉丰,围绕著楼誉丰,想尽办法知道楼誉丰的一切。
当她如愿以偿的嫁给楼誉丰的时候,她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这个男子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一切,这个温柔善良的男人是她的夫。
自己就是那株牵牛花,他竟然也是会“怜它惜它。”
但是一切都事与愿违,或许他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楼誉丰,没了解过这个男人。
谢姝嫁给他之后,尽职尽责,一心为了他着想。
不惜一切代价,可是最终换来的不是“怜它惜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