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最遥远的距离
站在阳台上,她轻而易举的看到凌薇在欧阳文昊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刚才那个怀抱还是属于她的,她倒不是在乎欧阳文昊怀里抱个女人,而是在意那个女人是谁。
在新装的宴会上,无意之中她听到谈论凌薇,上流社会对这种事情一向是乐此不疲的,刚开始她自动忽略,可当看到程少那种轻浮的举作时,她真想冲上去替肖致远揍她几拳,可没有想到,他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那个时候,她就多少明白了。
后来她特意打电话给安迪,安迪遮遮掩掩的,她就更清楚了,其实发现凌薇跟欧阳文昊又在一起,她不该奇怪的,只是气这对男女总是背地里算计人,这算什么本事,他们凑在一起就没有好事!
想到这些,北北扭过头来再看向肖致远的房间,里面的灯是暗着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很伤心,毕竟那个时候,他爱凌薇胜过他们任何一个人。
想到这些,醋意又开始在心底泛滥,肖致远爱过她吗,爱过吧,不过那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兄妹之谊,她应该明白的。
看来一时半会的欧阳文昊回不来了,她有点失眠,不,应该说是全无睡意,北北捡了一件外套从后面走出来。
浅水湾的半山别墅就这一点好,隔着树林后面就是沙滩,小的时候她没少跟肖致远钻这里来,害得家里人拿着手电筒满世界的找他们。
多数都是她使坏,趁大人来找他们拽着他大摇大摆的回家睡觉,结果当家里人累得跟狗一样回来时,却发现他们两个人早就睡到了南天门。
想起这些,北北的嘴角不自然的咧开了笑,可突然,眼前就是一黑。
"猜猜我是谁?"
很粗的声音,明显是装出来的,北北摸上捂住她双眸的手,很纤瘦,不像欧阳文昊的粗糙,一辈子,她都不会搞混。
"小哥哥。"
"以前不是一直都死皮赖脸的喊我远远吗?"放下手,肖致远站在她的身边,眸底有一丝丝的失落。
"嗯...怎么一个人?"
突然发现找不到话可说,问出口却发现又说错了,北北有些尴尬,肖致远抬手将被海风吹乱的长发抚下,反问道:"你不也是?"
"呵呵..."
"他对你好吗?"他很担心,特别是医生说她营养不良的时候。
北北轻轻咬了下嘴唇,想了想说道:"还可以吧。"除了那事之外,总体来说,欧阳文昊也没有多可怕。
"那就好。"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却非常有默契的延着沙滩慢行,海浪一浪接一浪的扑向沙滩,漫过他们的脚,像是回到了从前。
"不如我们一起堆沙雕吧?"肖致远突然建议。
北北愣了一下,不知道欧阳文昊回去没有,不过说不定今晚他不会回去,于是说道:"好啊,不过你得帮我做屋顶。"
"没问题。"
看着她耍赖的样子,好像真的回到了过去。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却装作毫不在意。
北北眯着眼傻笑,手臂却伸进了肖致远做好的屋顶里面。
"呵呵...学学、学习而已。"
"学习,学习怎么把它弄倒?"做不好就破坏,这是她一向的原则,还好他上有准备。
"又被你发现了。"北北慢吞吞的将手伸出来。
"淘气包。"
肖致远低咒了一句,完成最后一个步骤,'当当当';,一个漂亮的沙雕城堡诞生了,可北北再看自己的作品,呜呜呜...大豆腐,她不要。
"这是我做的,那是你的!"
破坏不成,就明抢,月光下,她嚣张拨扈的叫嚣着,身子一拦,将肖致远挡在城堡之外。
"居然打劫,看我怎么收拾你!"肖致远伸出手来,直奔她的胳肢窝。
"咯咯咯...我错了成不成,咯咯,啊,远远,饶了我吧..."他的手臂怎么这么长,不行,快跑!
"这么快道歉,一定不是真心的,看招!"想以退为进,到时候再来突然袭击,他才不会上当呢。
随着一层层的海滩,两个人在月光下你追我逐,笑声洒满整个天际,为这寂静的夜凭添了几许快乐。
"呼"
跑得实在是太累了,北北轰然倒在沙滩上,肖致远也坐了下来,低头一眨不眨的看着大口大口喘气的小人。
幸福就是这样子简单,看着她,连呼吸都会觉得开心,总觉得她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永远也不会与她分离,可只有分离之后,才感受到刀尖划开的痛。
北北闭着眼睛,呼吸着海风送来的潮湿,身体的每一部分仿佛都被梳洗开来,压在胸前的重负消失殆尽,是久违的惬意与畅然。
肖致远轻轻的将她被风吹起的凌乱长发移开,身子斜靠在她的身边。
"北北..."
她紧闭的双眸一下子张开,眸子散发出不可置信的光亮。
"跟我回家,好吗?"
这一次,他会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站在身边的位置。
可是,她能吗?
不能!
她的远远干净如娟流,温柔如春风,她怎么能忍心再去玷污,更何况残破的不仅是她的身,还有她的心。
"远远,我爱你。"
她抬起头,她会记住这份苦涩,只是,结束之后她还是要说'对不起';。
"北北,我也..."
"咚!"
还来不及倾诉出心底的爱,肖致远就如布条般随风飘逝,北北一翻身,月色之下,玄冰寒色的黑眸却是暴戾的火焰,欧阳文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宛如一头争抢领地的雄狮。
"文昊,我是...啪啊!"
这份冰冷与火焰的纠结足可以扭断她的喉咙,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生命之中还有需要守护的东西,可不等她的话说完,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她的脸上,随着一声惨叫,北北重重的跌坐在漂亮的城堡上,散落一地沙。
"额..."
她的耳朵传出'嗡嗡嗡';的声音,听不清欧阳文昊说什么,嘴角有血腥的味道涌出,整个世界一下子塌成半边,不远处撕打在一起的两个人,让她一时怔然,原来远远狠起来的时候,也可以像匹狼。
只是,他的狠完全是靠着意志力在强撑,而欧阳文昊的狠是从里到外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一次又一次,肖致远被扔回到海里。
可欧阳文昊还不罢休,将肖致远的头狠狠的压在冰冷的海水里,只剩下一双手臂胡乱挣扎着。
"她的远远要死了!"
这是她的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念头已经不再是她理智能够控制的,疯了般,她的暴戾如某人。
锋利的指甲深深陷进结实的肌肉之中,可欧阳文昊一点反应都没有,任由着一条条肉丝飞离身体,鲜红的血液还来不及转出漂亮的旋涡,就被另一拨潮水卷走。
可手指甲断了,脚尖麻了,她都没有办法让欧阳文昊放手,月色之下,慢慢的,只看到浸泡在潮水中的两个人。
"放开他、放开他、放开他..."
她不知道她叫的有多大声,因为她根本就听不见,后面一幢一幢别墅亮起了灯,却没有人来帮她,在他们看来,她只不过是偶尔跟男友闹别扭的千金大小姐,谁知道海水之中还有着另外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具尸体!
"你放开他、放开他啊...呜呜呜...放开..."
手指甲没了,那还有手指,十指手指拼了命的揪着那一缕缕长发,欧阳文昊有些麻木,就像他此刻的心。
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凌薇如此!
慕北北也如此!
不可否认,他的确是一个犯,可难道他连守住一个干干净净身体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当他急匆匆的上楼,想向她解释他只是想安慰一下凌薇而已,却发现每一个房间都找不到熟悉的身影,他以为她是吃醋了,心底还有一丝窃喜,不顾黑色的夜,他奔跑在陌生的丛林中,顾不得脚底的刺疼,想着在见到她的那一秒钟狠狠的将她拥入怀里。
只是,她被人抱着,抱着她的人却不是他,而脸上的痴情、痛苦、沉迷、爱恋...再一次让他感觉到了耻辱!
"欧阳文昊!"
拉不开他,救不了她想守护的人,她也顾不得此时的他有多痛苦,已经精疲力倦的北北拿出最后一口力气,大叫一声,对着他脆弱的喉咙狠狠的咬了下去。
既然不能选择生,那么就一起选择死,带着这个魔鬼一起下地狱又何妨,欧阳文昊没想到北北会用这招,本能的收回手想拉开北北,可她反手死死的搂住他。
远处的人,仿佛看到了握手言好的一对小情侣又开始亲亲昵昵,揶揄了几句,随手关上灯,一户、一户、又一户...
"北北,放开,他死了,你也会死的..."
肖致远大叫着,可她依旧死死的咬着欧阳文昊的喉咙,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他想拉开她,可她的牙齿是那么的紧,完全拉不开。
欧阳文昊瞪着眼睛看着摇摇晃晃站起来的肖致远,却一个求救的字眼都没有说出来,他的心一片苍凉,如果能这样子死去,可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对不起,北北。"
肖致远对着北北的后颈,用尽全身力气砸了下去,北北终于松开嘴,一下子晕倒在他的怀里。
锁住的是他的喉,
锁住的也是他的心,
血,顺着欧阳文昊的脖子流下,他的眼睛连眨都没有眨,只是用手捂住脖子,木然的起身向别墅走去。
肖致远抱着北北看着他远去,他的身影是那么的悲凉,连大海似乎都觉得在跟着一起哭泣,不过他也没有太多时间去想他这些,肖致远狠狠的掐住北北的人中。
"嗯"
北北又苏醒过来。
"远远,你没事吧,真的是你吗,远远?"
醒来的第一眼,她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他,心底,有一股暖流在涌动,他紧紧的将北北拥入怀里,"北北,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远远...哇..."
委屈的泪水倾泄而出,北北紧紧的抱住他,"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凌薇就是他的女朋友,就是他的女朋友,你这个大笨蛋,为什么不相信我!"
"是啊,我是个大笨蛋,大笨蛋,我是个大笨蛋。"
笨到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相信的大笨蛋,笨蛋连娶回家的人是什么真面目都不知道的大笨蛋,笨到...最爱的人明明在身边都不知道的大笨蛋!
"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
可是她只爱这个大笨蛋,唇,主动寻找着该去的地方,她可不可以暂时寻求一点点的温暖,她真的太冷了,冷到必须用点东西证明肖致远真的还活着。
月色之下,受伤的嗜血野狼站在幽暗的树丛中看着眼前上眼的'花好月圆';,嘴角微微扯动,黑色的深渊让人看不见尽头,宛如一潭冰封了的殇。
男配角最终没有战胜男主角,女主角不顾一切的回到他的身边,好啊,如果真的是这么俗套的话,那么他就要把恶毒男配角演绎的淋漓尽致才好,那有他这么委屈的,可为什么心在隐隐做疼,疼得他只想让她回到他的身边来?
转身,他回到别墅,凌薇看到他时吓了一跳,从来没见过欧阳文昊如此狼狈过,全身上下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特别是喉头那一块,宛如血盆大口,活脱脱从地狱之中走出来的魔鬼。
"昊,你没事吧?"
她很聪明,选择跳开心中的怀疑,小心翼翼的靠近他。
"钥匙,送我去医院!"
他没有自虐的倾向,而且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狮子在捕捉猎物之前,都是会匍匐前进的,不是吗?
"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医院?"
被海水淹了那么久,全身都湿了,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北北探出手来想看看肖致远有没有发烧,他一把握住她伸过来的手,"别担心,被海水浸一下不会出事的,到是你,刚才被我打晕,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了。"
北北扭了扭头,示意她没事,肖致远笑了笑,终于放下心来。
她是没事了,可欧阳文昊呢,醒来就没有看到他,刚才他还想杀掉远远,她恨他,永远都恨他!
可为什么,心里还隐隐的有些担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