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就在此时,更让霓殇郁闷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老板以飞快的速度收拾起摊在地面上的物品,乍一眼就消失在了她跟前,随后她便看见几个城管拿着电棒追了过去。
“小丫头,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我先闪了。”空中飘来老板故作潇洒的话语,低头看看自己手掌间,咦?那被她拽着的项链什么时候被拿走了,额上三条黑线,霓殇彻底觉得囧了。
“啊……”她真想捶足顿胸一番,气死她了。
慢慢的晃回学校,她无精打采的在小路上走着,见前方水泄不通的围着很多人,本来无心掺和其中,眼角却不小心撇到了亚里瓯的身影,刚想躲的远远的,他眼尖发现了她。
“霓殇。”他出声喊住了她,跟着挤出了人群,“学校现在正在捐款,你想躲什么?”他句句话不提之前的事,让霓殇觉得自己有些小气。
“捐款?”又有谁得了白血病或是没钱上学了?又要压榨她这个穷苦的可怜人。
“青海玉树地震,所以大家都在捐款。”天灾人祸而已,但是大家都是中国人,自然要尽一番心意,“学校还会组织志愿者前去玉树,你要不要参加?”内敛的瞳仁闪现狡黠的精光,他趁霓殇呆愣之际,将她带到了捐款箱边,“作为一个中国人,你不会没有责任心,对不对?”
“啊?”志愿者?霓殇开始害怕了,那意味着要在抗震第一线,她真的不想死的说,“我,我当然有责任,但是,我好像不舒服。”她会有高原反应捏,不要再逼她了。
尴尬的感受着周围犀利的眼神,她把头埋的低低的,她现在只想好好理清自己的思绪,让自己尽快适应本该属于自己的生活,不想做别的。
“这样啊,那我就不勉强你了,但是你可以在这里帮我看着点么,我要离开一下。”见霓殇惨白着小脸,亚里瓯也不勉强她。
“喔,好。”这个她还是可以帮忙的,放下手中的包包,她立刻像个雕塑般站在了一边。
无奈的摇了摇头,亚里瓯随即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学校的广播正不合时宜的放着《美丽的神话》,微微抬起眼帘,霓殇有些难受,就在那么一瞬间,她是多么的想回到冥圣香身边。
“紧紧久久与我牵绊,这副十指扣,等到来生擦肩回眸,再次的相守,苦苦痛痛爱的解救,愿与你同受,却连一句我爱你都不能说出口……”
“让一让,让一让。”就在她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前方传来了亚里瓯的声音,身前的人群朝两边分散过去,霓殇抬头,一眼就看见了矗立在自己面前的大画报。
心,在那一刻忘记了跳动。
怔仲的看着‘凤汝国’三个大字,她嘴唇微微蠕动,竟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次报名参加前往玉树做志愿者的同学,考古历史小组还给了大家一个工作,当然报酬优厚,传闻在地壳将玉树变为高原时,数千年前那里曾是一个叫凤汝国的国家,根据测算,玉树正好是在凤汝国的北方,地震之后被挖出了些许的文物,所以希望大家可以借着此次机会跟着学习研究。”背对着霓殇,亚里瓯的话句句撞击在了霓殇的心上,僵硬的走到大画报面前,她酸涩的眼眶逞强的看着画报上被复原的漠北图形,那豪华复古的庄院分明就是枭庄。
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她缱绻留恋的划过每一片琉璃瓦,曾经,那里长着一颗什么树,曾经,她与冥圣香在那里说过话,最后手指停留在状似枭院的画面上,指尖勾过,她记得那个下雪天,她在雪地中写下了三个字。
这辈子,她无法对冥圣香说出的三个字,便是我爱你。
“霓殇,怎么哭了?”亚里瓯疑惑的看着豆大的泪珠从霓殇的眼眶中留下,紧抿的薄唇有着深深的担忧。
“我……”抹去脸上的泪水,她认真的看着他,“我也要去做志愿者。”
“你不是……”
“我一定要去,非去不可。”她被泪水浸润的眼中是无法动摇的坚定,忍住要扑到亚里瓯怀中号啕大哭的可笑想法,她转身逃离了这个地方。
她不能,不能把亚里瓯当做冥圣香,他们不一样,冥圣香是无法代替的,永远。
连着好些天,她再去那个小摊贩都没有再见到那个老板,直到快要前往玉树的前一天,她才逮住要收摊的他,“老板,那个项链还在吗?”眼神搜索了半天,她因没有找到项链而出声问道。
“项链?”老板一顿,顿时眉开眼笑,“小丫头,我这里有好多项链,你看看这个,哎呀,戴在你身上肯定特别的好看,能够承托出你高贵的气质,再来看看这个,哎呀呀,这个更好哇……”
“老板,我说的是那个血色泪珠状的项链。”霓殇受不了的捂起耳朵打断老板的话,真是的,上次来就没见他这么热情过。
“你说血泪?我卖了。”老板随口一说,又要拿起别的项链要介绍给霓殇。
“什么?”一声河东狮吼从她口中爆出,“你卖了?你怎么可以卖了?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怎么可以卖了?你不是说不卖么?”如果不是在法制年代,她真的很想揍死这个欠扁的商贩。
“遇到有缘人当然就卖了,不对,我说送给他的,但是他还是给了我很多钱,现在的年轻人真善良,知道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不容易,家里上有老,下有小……”
“诶?小丫头,你怎么走了?我这里还有好多项链你不喜欢吗?不要走啊。”
无心再听老板的鬼吼,霓殇闷闷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失落模样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她的心情真的无法用失落来形容,简直可以说是糟透了。
那本就不足一提的‘线索’也因为势力的老板而消失了,她怎么那么倒霉。
前往玉树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收拾好行李以后,她就随着寥寥无几的几个同学一起坐上了汽车,无聊的戴上耳机,身边空的座位上就坐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微微侧首,亚里瓯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是你。”她只知道他是组织者,却不知道他也身体力行,给了他一个浅浅的微笑,她又转身看向窗外。
“为什么突然又要去了?”悠闲的坐在霓殇身边,他瘫坐在位置上十分享受。
“为国家尽点微薄之力是我们的责任,不是吗?”敷衍的摇了摇头,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做作。
“呵。”亚里瓯闭上眼睛,嘴角皱起一道浅纹,“我可是为了凤汝国才去的。”他毫不介意说出自己的目的,让霓殇一愣。
“你们……怎么知道那里曾经是凤汝国?”消失了数千年的古老国家,它的名字还能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被人们知晓吗?
“要我说实话吗?”正襟危坐,亚里瓯的俊颜忽然变得严肃。
“难道你经常说假话?”这个人真奇怪,霓殇不住的嘀咕。
无所谓霓殇的暗自揣测,他像是回忆般说道,“我的祖先便是居住在凤汝国,而后迁徙到别的地方,所以我只是回到故土而已。”
“祖先?”好遥远的字眼,她怎么就不知道自己的祖先是何方神圣呢?“这也太扯了。”
“说真的,我也觉得很扯。”自嘲的一笑,亚里瓯透过霓殇的肩胛,无神的与霓殇看着同一样的风景,“可是确实是有一个卷轴被家族世世代代流传了下来,上面记载的很清楚,不得不信。”
“可是漠北皇族只有姓冥的,而你的姓?”霓殇有些焦急。
“凤汝国的皇姓是溪,漠北只有一个镇守边塞的
枭王,你为何说漠北皇族姓冥?”亚里瓯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忽然直直的看着霓殇,“你对凤汝国了解的也很多的样子,难道你是我失散几千年的同胞?”
额,被亚里瓯这么一瞧,霓殇显得有些心虚,“没有啊,看来是我跟别的史实混淆了吧。”
“很多历史都被掩埋了岁月中,很多人也会揣测我们的命运,所以我们对古人的好奇也是情由所原的,这次我去玉树,只是想体会一下那种心境,毕竟这里是千年以后。”亚里瓯看出了霓殇的窘迫,但是他并未追究下去,在霓殇看来,他是一个神秘的人,拥有漠北枭王的俊颜活在1世纪,或许,他也和那古老的国家有所牵连,那么她呢,她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颠簸了好几日她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看着满是废墟的地面和不停在忙碌的武警官兵,霓殇不得不感叹地震无情人有情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我们也去挖人。”认真的看着前方,她莫名的有了一股勇气,说完她想也没想就要往废墟跑去,却被亚里瓯托了回来,“干嘛?”难道不是来挖人的?
“挖人可不是我们说挖就挖的,我们去问问这里的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帮,然后抽空去考古现场看看。”一直笑意盈盈的亚里瓯自从踏上这里的土地就变得很严肃,仿佛是很神圣的事情一样。
“噢。”点了点头,她顺从他的安排。
“枭哥哥,我们走了。”
枭庄外,衣若尘和溪宿坐在马背上居高而望,自从上次莫名遭遇魔教袭击之后已经有好些天了,霓殇早已被火化,所以他们不得不回城,而十夜因为找到了衣若尘,便决心继续跟着他。
冥落悲伤的看着枭王的后方,一张小脸无与伦比的苍白,偷偷握住左偒温暖的手掌,她怕自己忍不住跳下去带霓殇离开。
是的,她也该离开了,但是她带不走霓殇,想到冥圣香之前对她的承诺,她就觉得一阵的心酸,她该拿他怎么办,该拿自己怎么办?
冥圣香裹着雪白长袍,俊颜白的几乎可以看见血纹,略微点了点头,他似乎已没有力气说出什么话。
“枭王,我把霓殇交给你,希望你可以……”刚一开口,冥落便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真是的,她现在变得很懦弱,怎么老是哭。
“嗯。”沉吟了一下,冥圣香继而撇过眼神。
没有了冰棺,曼陀罗也变成了黑色,现在圣香已经在向他挑战了,没日没夜的冰火相交,痛彻心扉的撕裂,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何时,如果霓殇在的话,他定不会觉得日子如此难熬。
“好了,我们走吧。”拍了拍冥落的肩膀,左偒带着她策马奔离,如此一来,天涯两相隔。
看着大匹人马渐渐消失在眼前,冥圣香落寞的倚在门框上,向嬷嬷担忧的轻抚上他紧皱的眉头,暗自不知叹了多少气,“王,嬷嬷看你最近身体似乎很不好,为何不请大夫?”她总是在夜晚经过枭院,不是看见他在发呆就是看听见他的闷哼,似乎在隐忍着极大的痛楚,可是他嘴倔,怎么也不肯说。
“嬷嬷,我没事。”他低哑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嬷嬷……”
“什么事?”向嬷嬷问道。
“我想……有个孩子。”(未完待续)